第3章 捆綁話術

  根據李四季的了解。

  陳老闆本名陳立功，這個名字極具時代特徵，按照前世的經驗，如立功、建國、建軍、援朝之類的名字，基本都是五六十年代的寫照。

  上次找陳老闆談租拖拉機的事情的時候，偶然間聊到了才得知陳老闆的親弟弟就在魯縣公安局治安大隊工作。

  這也是李四季敢於冒險搶奪國營菜市場生意的底氣。

  陳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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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縣公安局治安管理大隊大隊長。

  住在魯縣老城大街公安局家屬院，因為是公職人員，李四季知道自然不方便白天去拜訪的。

  好在陳立功提前幫自己打過招呼，不然冒昧登門，估計也不會有好結果。

  這個時代還沒有電梯，家屬樓普遍也不高，陳立國家住在三樓，是標準的這個時代的格局。

  敲門。

  開門。

  是一位看似二十歲上下的女性。

  李四季心裡詫異，但依然禮貌問候。

  「喝茶麼，李老闆？」陳立國並沒有什麼情緒。

  「好」

  李四季也很冷靜，畢竟上一世自己栽在公安系統手裡很多次，雖然大多是頂包，但骨子裡對公安還是有些緊張。

  陳立國沒有動，一旁的女人貼心的把茶倒上，朝李四季點點頭，隨後就回到裡屋。

  「李老闆，你應該不足20歲吧？生意做得不小啊」陳立國端起茶杯，微微示意。

  「托陳老闆的關照，稍微做了點小生意。之前一直聽陳老闆說起您，心裡仰慕也不敢隨便打擾，您可別嫌我小門小戶的不懂規矩呀！」李四季也端茶。

  「哈哈，你倒是有趣。來就來了，還帶著東西！這不是讓我犯錯誤麼？」陳立國稍稍緩和了一些。

  「陳隊長，看您說的，於公來說，您日理萬機，維護魯縣治安；於私來說，您是我恩人陳老闆的親屬，那也就是我的恩人。我來探望長輩也是孝心嘛！」李四季兩句話，既迴避了自己年紀小，人微言輕的輕視。

  又瞬間通過陳立功，把求人辦事轉化成了探望長輩。

  於情於理帶點禮物也是應有之意。

  李四季說完，陳立國神色更輕鬆了。

  「李老闆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覺悟，看來以後是前途無量了！」

  李四季知道，從進門開始，陳立國既沒有介紹裡屋的那個女人，又兩次刁難，肯定是對於自己哥哥陳立功這般安排不是很滿意。

  只是鑑於這是親哥哥，不太好拒絕。

  也許只是想著隨便說幾句話，讓這個毛頭小子知難而退算了，自己哥哥面子也過得去。

  但三兩句交流下來，真應了那句莫欺少年的話。

  李四季雖然年紀小，但就現在看來，也當得一句處事圓滑老道。

  只是陳立國這一句前途無量，確實是送命題，回答不好更是否定了陳立功、否定了陳立國，那今晚的正事就被堵回去了。

  「有兩位長輩關照，就算是一直賣菜，也一定前途遠大的！」李四季畢竟不是十幾歲的娃娃，有著前世無數次的錘鍊，自然知曉如何回答。

  聽到這話，陳立國算是真的放下了戒備。

  「聽說你最近做農產品生意？」這時候，裡屋那個靚麗的女人走了出來，給兩人添水。

  「是的，也是想著響應國家號召。畢竟咱們縣農民收入太低，也想出把力。」李四季端茶。

  「這是好事，沒想到你覺悟還挺高。好好干吧！」陳立國抿了一口茶，順手把自己茶倒掉。

  李四季如果只是個毛頭小子，自然看不出什麼，但他不是，兩世幾十年的背鍋俠，自然知道這是要送客了。

  雖然全程沒有談及那群人砸了自己半車白菜的事兒，但李四季知道，點到為止。

  「陳隊長，不早了，能見您是我的榮幸，希望以後還有機會為您服務！我就先回去了！」李四季說。

  「嗯，天黑，我送送你！」

  李四季猛然驚醒，這要是讓陳立國給送出門了，畢竟是在家屬院裡，他敢肯定第二天自己送的東西一定也會被送到縣紀檢部門。

  「您留步，剛立春，天涼，您辛苦一天了，哪有長輩送晚輩的道理。」說罷，微微含笑，輕輕關門而去。

  陳立國就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几旁地上放著的兩瓶酒和老黃皮香菸。

  「立國，這人真的是不足二十歲麼？我怎麼覺得像是五六十歲的人一樣？」靚麗女人此時柔弱的坐在陳立國懷裡。

  「有些人看似沉穩，實則輕浮；有些人看似年輕，實則老成啊！你去把酒放柜子里，這兩條煙，直接拆開吧！」

  靚麗女人嗯了一聲。

  「咿，剛說這人上道，怎麼送條煙都拆開了！」

  剛說完，只聽呀的一生。

  老黃皮的盒子裡劃出了一片片十元票子。

  陳立國看著靚麗女人，只是嘴角上揚。

  輕聲說道：「姜由啊姜由…惹誰不好…非得……」。

  另一邊。

  李四季走了十幾分鐘，離開了老城大街，遠處二狗子蹲在路邊等著。

  「走吧，二狗！」

  「四季哥，陳隊長咋說了」二狗子還對白天的事情耿耿於懷。

  「辦好了，晚上趕緊回去，明天繼續去拉菜！對了，晚上我要去找村長一趟，進村時候咱倆分開走！」李四季說。

  「哎」

  幾天後。

  魯縣開展了一次專項整治工作。

  由縣公安局治安大隊大隊長陳立國帶隊。

  一時間，魯縣街頭巷尾一些無業游民、小偷小摸、甚至於混跡於社會邊緣的涉案人員紛紛落網。

  魯縣的專項整治行動無形中默認了李四季的批發行為。

  但是李四季知道，這種局面很快就會被打破，國營菜市場的攤主既然能承包攤位，在財力和背景上一定是有優勢的。

  而這種收貨再批發的生意，恐怕在魯縣很快就會被複製。

  而李四季絲毫不慌。

  轉眼兩個月過去。

  已經到了四月底。

  天氣也暖和了不少。

  魯縣街頭更是出現了許多開著拖拉機批發蔬菜、甚至於其他生活用品的商販。

  這一天。

  李四季回到村里。

  今天既是給村民結算菜錢的時候，也是村長少有的召集全體戶主的的日子。

  老規矩，一家家根據四月的菜量都拿到了真金白銀，這三個月以來，平均每一戶村民都收到了十幾二十元不等的收入。

  雖然不多，但是畢竟不需要村民自己一點點的拿出去賣，而且四月還提高了一次收購價格，這一二十塊錢對於農村家家戶戶來說，是少見的一筆不菲收入了。

  而李四季自己也算過，連續三個月收購蔬菜，雖然菜品相對單一，但是銷售區域已經從魯縣輻射到了相鄰縣區，比如寶縣、葉縣、郟縣等等。

  現如今到處都是批發蔬菜的跟風，李四季就覺得沒必要繼續做這一路子的生意了。

  當然，不大面積做不代表完全不做。

  也是這個月裡，李四季在國營菜市場門口租了一間門面，原本是國營菜市場的辦公室，臨路邊的牆開了個門之後，就當作門面房子使用了。

  幾個月的努力，除了二狗子實在不想讀書，一直跟著自己忙活之外。

  其他小夥伴在二月底的時候就回村讀書了，這也是李四季拉下臉嚇唬眾人的結果。

  否則按照現在的情況，這些人很可能連初中都沒讀完就會輟學，那一定不是自己願意看到的。

  三個月的努力，李四季合計了一下。

  除了最初一百來塊錢的本錢之外，三個月累計毛利潤達到了驚人的一萬四千多元，除了支付給村民的五千左右貨款，淨收入將近萬元。

  在這個時代，萬元戶是一種身份的體現。

  李四季依然躲在人後，遠遠的看著村長大聲說著。

  「經過張店村集體的協商，決定以魯縣李老闆作為村集體的合作對象，下一步，咱們在不影響莊稼農活的前提下，大量收購山貨！」

  老村長這一番話，李四季也明白其中不易。

  起碼以張店村的名義發起倡議，這一定是老村長出了不少力氣。

  當然這也是與村民有好處的事情。

  魯縣本來就處於豫省西南部。

  是平原向丘陵、山區的過度地帶，落差較大、山林湖泊林立。

  山貨也是極為豐富。

  如野生猴頭、香菇、平菇、白玉菇、板栗等等，這年頭山里資源基本屬於國有。

  但是在具體的鄉村大隊來說，都被劃分進各村、各大隊的管轄里。

  以前也有村民上山套兔子、採摘野生菌菇，但很少知道吃法，也就是作為日常菜品而已，其實也不怎麼重視。

  只是現在已經是1991年了。

  內陸地區尚沒有被改革的春風完全覆蓋，但是沿海地區卻已經出現了十萬級、百萬級的民營企業家了。

  野味雖然已經被政府明令禁止，但是依然熱銷。

  同時帶動山菌食物走俏。

  在李四季的記憶里，豫省就有個山菌培育大王，應該是在95年左右成就了千萬身價。

  只是重活一世，雖然自己依然有些不適應，也沒有想要刻意做些什麼。

  但是看著土蛋娘為了名聲自殺，看著這些小夥伴們甚至連一雙像樣的鞋都沒有，李四季知道自己真的是於心不忍。

  也許就是這種性格，最終才導致前世的自己一生失敗。

  老村長一呼百應，這次居然耐著性子多呆了半個多小時，詳細解釋了收購的標準和種類。

  村民們頓時歡呼雀躍。

  這個收購價格，是賣菜的許多倍，這不就意味著接下來就算不賣菜，也能有不菲的收入麼？

  一轉眼。

  春去夏來。

  過了五一，天氣就炎熱起來。

  這時候也是山菌生長的極好季節，再加上魯縣身處地形雨帶、海拔攀升，東南、東北方向的暖濕氣流往往在這個位置上升、凝結成雨。

  這天。

  李四季的國營菜市場乾貨鮮蔬店開始營業了。

  來往交通都幾乎堵塞。

  原因只是李四季採用了後市慣用的禮樂隊。

  醒目的大字：乾貨鮮蔬門市鋪。

  門口一個個身穿統一制服的年輕女子樂隊，這可是好不容易才請來的，當然花費也不少。

  一場盛大且新穎的開業，瞬間把這個面積並不算大的門市部搞的滿城盡知。

  同時，在陳立功的有意無意之下，縣國營飯店及幾家剛開業的私營飯店都在李四季這裡訂購了一批新鮮山菌。

  也不是陳立功多好心，而是李四季能順利租到這間門面，本就有陳立國的運作，不然就算國營菜市場再沒落，也不可能允許私人改建、甚至於為了做成門市而砸牆的。

  交換而來的，是李四季承諾在不進行其他任何財物支持的前提下，通過陳立功為陳立國留了十分之一的淨利潤分紅。

  這就相當於陳立國的股權，由陳立功代持，李四季實際經營，而且不需要實物或金錢的付出。

  反言之，這就是陳家兄弟自己的生意。

  雖然並不一定看得上，但誰又會拒絕這種懂事兒人的好意呢。

  開業典禮很成功。

  結束後李四季按約定向禮樂隊支付了200元酬勞。

  「李老闆，恭喜啊！財源廣進哪！」禮樂隊的老闆據說是平市的一位民營企業家，而這次的領隊是一個不過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

  人長得很漂亮，身材高挑、媚眼如絲，也怪不得開業時候，她一亮相，瞬間這道街就走不動了。

  「同喜同喜，謝謝張老師辛苦了！」李四季笑著說。

  「我也是魯縣人，只是從小就長在平市，沒想到老家居然出了一位這麼年輕的老闆，正好我在平市也認識幾個人，回頭也給李老闆認識認識！」張雅輕輕往李四季身邊靠了靠。

  李四季也不動作，只是笑著說好。

  只是這一切他又怎麼會不懂呢，前世自己初入社會，這等基礎操作早就輕車熟路，只是自己剛剛起步，對方就貼上來，有些不合情理。

  如今兩世為人，也不會直接點破，畢竟李四季自問也不是聖人。

  乾貨店有了國營飯店及幾家私營飯店的關照，短期內不用考慮銷售的問題。

  畢竟如今整個魯縣餐飲業極為匱乏，正經門店的餐館也就這麼幾家，雖然少，但並不代表生意不好，反之，因為就這麼幾家，但魯縣五十萬人口，城區二十萬，消費群體也是極大的。

  二狗子作為李四季的小夥伴，第一時間就被安排來乾貨店幫忙，也算是這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進入社會的第一份正式工作。

  當然，對外來說，並不是僱傭關係。

  才過了不足半個月。

  乾貨店的毛利潤就達到了驚人的五千元，李四季也再次見識到了這個所謂的國家級貧困縣的消費潛力。

  而且，乾貨山菌，就是這個價，你還別不要，整個魯縣獨門生意。

  再加上李四季刻意宣傳，比如浙省首富獨愛猴菇啊、閩省平均白玉菇使用量月均萬噸等等。

  總之就是，這東西一般人吃不起、更吃不上，這都是精英們吃的東西。

  轉眼間。

  幾個月過去。

  陰曆八月十五。

  李四季專門去了一趟陳立功家，從陰曆四月到現在足足三千多的分紅拿過去的時候，陳立功也嚇了一跳。

  如今李四季更是推出了禮盒裝的乾貨山菌禮包，成為了魯縣甚至於整個平市的高端禮品。

  這天。

  李四季騎著一輛腳蹬三輪車拉貨回店裡，在魯縣街上看到了那個主動套近乎的精緻女人：張雅。

  張雅從一輛摩托車上氣呼呼的下來，絲毫不顧一直追著解釋的男人，迎頭看到李四季的三輪車，居然絲毫不在意的坐了上去。

  騎摩托車的男子甩了甩頭髮，歪著頭看了半天。

  當張雅坐上車的時候，李四季心裡就咯噔一下，他知道這個時候能買得起摩托車的，非富即貴。

  自己剛剛起步，處理不好，這就相當於自己給自己無意間樹了個隱藏BOSS。

  乾貨店。

  「張老師，我就是個小生意人，您可得高抬貴手喲！」李四季說。

  「李老闆，好久不見！」

  李四季苦笑。

  「得了，張老師吃了麼，要不給你下面吃？」

  張雅有些吃驚居然有男人主動要做飯，但還是點了點頭。

  一碗素麵，撒上了蔥花，點了幾滴香油。

  張雅吃的津津有味。

  「謝謝你，李老闆。我不是麻煩人，也不會給你帶來麻煩！」張雅說完，微微笑了。

  眼似月牙，黛眉微挑。

  好一幅天生媚骨。

  這幾個月時間，二狗子在乾貨店幫忙，但主要還是以李四季為主。

  村子裡主要是老村長照看，李二發會計負責記帳。

  如今李四季就是李老闆的身份已經公開了，畢竟都在縣裡開了店，抬頭不見低頭見，再隱藏下去也沒必要了。

  村裡的那些小夥伴們，如鎖子、土蛋都在暑假的時候在村里幫忙。

  一天晚上。

  李四季剛剛關了乾貨店，清點了當天的營業額，正和二狗子兩人蹲在路邊吸溜著糊湯麵。

  只見遠處一輛桑塔納緩緩停在了乾貨店門口。

  陳立國一聲不吭的走了進去，車就開走了。

  李四季連忙起身，招呼二狗子搭上門板，自己則放下碗筷跟了上去。

  「陳隊長，吃了麼？」

  「李老闆，你認識張雅？」陳立國隨便找了個馬扎坐了下來。

  李四季就知道早晚會出事，但也不擔心。

  「算是吧，我開業還是張老師帶隊來的。」

  「離她遠點，你還年輕，選擇的會很多，但不要在這種人身上耽誤時間」陳立國拍了拍李四季的肩膀，拉開門走了出去。

  李四季說了聲：「好的，慢走！」

  也不知道陳立國有沒有聽到。

  這時候二狗子走了進來，看到李四季在發呆，也沒有打擾，只是把兩塊木板鋪在地上，搭上涼蓆，這就是兩人的床鋪了。

  這時候的李四季才突然覺得，其實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自己依然是一顆棋子，只是這一世多了些選擇和自主權而已。

  就像是張雅，自己幾乎完全不了解，但依然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陳立國既然親自來告誡，證明張雅的背後，必然是有複雜關係的，這是自己現在階段完全需要仰望的階層。

  只有讓自己變得更強大，也許才有真正的自主。

  畢竟前世有句話叫做：店大欺客、店小欺主。

  更多的人參與到自己的利益當中，才是當下李四季覺得最正確的自保方法。

  現在是1991年的九月份。

  開學了。

  張雅再也沒有出現，陳立國也沒有。

  甚至於平市國營飯店和一些私營飯店都來自己的乾貨店訂購鮮山菌和乾貨。

  這讓李四季明顯感覺不正常，畢竟自己這一世並沒有去過平市，與平市的人也沒有交集。

  但是當下李四季來不及去考慮這些。

  記得前世自己從事保險行業，清楚的記得1992年國家允許美國友邦保險進駐大陸，所帶來的代理人保險營銷模式，直接改寫了中國行業營銷模式。

  自己清楚的知道，2005年之前的保險行業，基本上是無序且是第一代財團圈錢的代言人，自己當年只是一個大頭兵，自然無法決定什麼。

  但是當下自己卻有許多機會。

  「看來，捆綁話術要普及一下了，僅僅一個陳立國，似乎太局限了」李四季心想。

  圭章村。

  作為李四季的供貨基地，如今才幾個月時間，已經大變樣了。

  家家戶戶除了正常的農耕之外，都騰出了地方專門晾曬乾貨，畢竟鮮山菌保存起來太難，晾曬後的乾貨才是主要的。

  同時，為了提升供貨量，圭章的村民都成了十里八鄉的收貨大王。

  甚至於整個張店鄉都難以滿足收穫需求。

  這也是李四季想要報答前世村民們的一飯之恩。

  平市。

  隨著改革春風的吹拂，資源型城市在90年代爆發出了難以想像的奪目光彩，只是這種光彩很快就在十幾年後變成了城市發展的沉重負擔。

  李四季管不著這些，自然也沒有聖人一般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情懷。

  平市的礦區一共有十一處，分別是一礦、二礦一直到十一礦。

  今天李四季要去拜訪的是四礦的一個隊長。

  雖然只是井下作業的隊長，但是對於一般人來說已經是高不可攀的人物了。

  就憑著一個月七百多的收入，就是別人大半年都難以企及的彼岸。

  四礦這個隊長姓郭。

  是自己前院二大爺的外甥，這個事情自己其實上輩子就知道。

  當初為了找工作，其實也找過。

  郭隊長人雖然和氣，但是最大的問題就是權力心很重。

  也難怪，在當下，權利代表的就是財富。

  財富代表的則是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