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唯一一個靠譜的人
2024-07-07 18:17:14
作者: 番茄味的薯片
沈父躲在院子裡編竹筐,粗糙的手指靈活的重複著做過許多遍的事情,細長的竹片繞過手指纏繞在上面,他快速重複著,身邊已經堆了好幾個竹筐。
做著做著他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幾天陸家老是來送東西,但閉口不提陸清清的事情,他也吃不准對方什麼意思。
剛開始在村里人的閒言碎語裡他還想著陸清清會不會當他家兒媳婦,但這三天都過去了,對方除了送東西就再也沒有其他表示。
沈父自然也就歇了這個消息,畢竟那是別人家捧在手心的寶貝閨女,怎麼可能嫁給他們這個窮人家。
他編完一個竹筐,抬頭剛好看見往這邊趕來的陸父陸母,兩人手上都提著東西,表情比以往要沉重得多。
「哎……你們來了啊……」
沈父慌忙站起來,把屁股底下的小竹凳讓了出來。
「對,今天來是有點事要跟你們商量。」
陸母見他還是跟以往一樣窩囊樣,只能勉強擠出一個笑。
「什麼事啊……」沈父感覺不對,小心翼翼的開口,滿臉的皺紋都帶著討好意味。
「清清醒了。」陸父抽了口煙,語氣平淡得聽不出他的情緒。
此話一出,沈父有些吃驚,他不明白對方究竟是什麼意思,只能陪著笑點頭:「那就好那就好,你家閨女是個有福的,我就說她肯定沒事吧。」
院裡的雞鴨亂跑,糞便滿地都是,在炎熱的夏季升起一股異常難聞的味道。
陸父狠狠皺了皺眉,只道:「沈遷風呢?他怎麼不在家?」
他們家裡就兩個人,沈遷風自然是唯一一個靠譜的。
聽見自己兒子的名字,沈父趕緊搖頭。
「他去林子裡打獵了,一時半會兒恐怕不會回來。」
這幾日沈遷風像是瘋了一樣往林子裡跑,甚至還把攢了許久的人參拿出來換了錢,他一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銀子!
可他還不停下,仿佛是覺得這些錢配不上陸清清,所以現在也一直在林子裡摸索。
沈父把自己兒子的心思看在眼裡,畢竟是從小養到大的孩子,他心裡想什麼沈父還能不知道?
只是陸家哪裡是他們能攀上的,就算有了這些銀子,人家秀才的妹妹也不一定會嫁過來啊。
兩人說話間陸母把院子掃了一圈,滿地的雞鴨都快把院子撐破了,其中許多是小雞仔,估計是這段時間才養的,害怕雞仔熱,沈遷風還在院裡搭了個遮光的木板。
見陸母皺著眉頭,沈父趕緊賠笑:「這些都是兩天前養的,我們院裡平時很乾淨,就是這幾天忙不過來才沒怎麼打理。」
他作為一個父親,既然明白孩子心思就也得搭把手才行,所以這幾天一直在編竹筐,希望多賣點錢。
陸母點點頭,她之前也來過這裡,平日裡確實是乾淨的,也就現在不好看而已。
不過那小子在落水後突然養了那麼多雞,難道是已經想著娶自家寶貝閨女了?
她心裡突然有些不好受,但也沒多說什麼。
……
陸盼這幾日在顧聞家過得倒是舒心,除了做飯和撿柴什麼也不用干,這樣舒服的心情在聽見陸清清落水時到達了頂峰。
尤其是在聽見是沈遷風救了她後,她的臉都快笑爛了。
村里人誰不知道沈遷風是個野種啊,只是不明說罷了。現在陸清清嫁給他,那可真是一朵鮮花插牛糞上了。
「哎,葉依依,你知不知道陸清清要嫁人了?」陸盼得意的依在門邊笑。
正在洗碗的葉依依抬頭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跟我沒有關係。」
她語氣過於平靜,就像是聽見了毫不相干的人的消息。
陸盼有些不爽,她是傻子嗎?難道忘記了陸清清之前那樣欺負她?
她是這樣想的,也就這樣說出了口。
聞言葉依依頭也不抬,手上動作不停。
她不是記仇的人,況且就算記仇,也不該拿有關女子聲譽的事情說笑,尤其是同為女子。這些話她並沒有說出口,因為她心裡清楚,就算說了,陸盼也聽不進去。
這些天她將陸盼的性格都摸透了,就是一個自大又自卑,帶著對女性有天然惡意的人,以她的性格巴不得陸清清受苦,壓根不能體會其中女子在世俗眼裡生存的不易。
陸盼不知她心裡所想,還在幸災樂禍。
沈遷風的窮可是有目共睹的,也不知道陸清清嫁過去有多遭罪,尤其是那男人還壯,真希望他能狠狠教訓陸清清。
不過……
她眼珠子滴溜溜轉,心裡突然升起一個想法。
要是陸清清嫁人了,陸家的是不是就沒有女兒了?那她估計還有機會!
想到這裡,她興奮得仿佛渾身血液都在沸騰,恨不得立刻就讓陸清清嫁人,自己好去陸家當女兒。
與她們的情緒不同,顧聞這幾日顯得有些魂不守舍。
在他心目中陸清清是他的跟屁蟲,經常給他送糧食和錢,更是十分愛慕著他,雖然他對那個女人表現得十分厭惡。
但不管怎麼說,被村裡有名的美人這樣糾纏著,他心底也是有幾分得意的。
但現在事態往著無法控制的局面而去,他焦躁的同時還帶著不甘心。
如果是之前,他定然是不願意娶陸清清都,但是現在的陸清清不知怎麼的,分明還是之前的皮囊,但仿佛換了個人一樣。驕縱卻又不失小女兒的姿態,配上那副可愛的面貌,看得他有些心癢。
尤其是聽見她被沈遷風救起時,自己的心仿佛被貓爪狠狠抓了幾道一樣,又疼又癢。
他的女人居然被那個莽夫碰了?
實在是噁心!
他心裡不爽,但又無從發泄,只能每日陰沉著個臉,可憐陸盼還當他是因為下一次考試的事情而心焦,每日變著花樣的給他做湯。
陸清清自然不知道這個消息給眾人帶來了多大的衝擊,現在她正美滋滋的坐在床上看書。
張婉就坐在旁邊刺繡,時不時跟她閒聊兩句。
兩人間氣氛融洽,窗外樹影時不時晃動,斑駁的光點映在地板上別有一番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