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石頭

  「不用了，有一匹布就好了。」

  她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顏色漂亮，料子也是很好的，比陸母自己穿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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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母不贊成的看著她：「一匹布怎麼夠？聽話，再去選一匹。」

  她閨女現在還小，一匹布做身衣服後還能剩一些邊角料。

  老闆見兩人意見不統一，忙拿起一匹布遞到兩人面前：「這種顏色的布就這一匹了，您女兒白，這個顏色多襯她啊。」

  他手裡拿著一匹灰藍色的布，顏色雖然偏灰，但不顯髒，還帶著股說不出的韻味，像是罩了層霧的天空。

  陸清清來了興趣：「這是什麼顏色？」

  她大學學的是設計，對這些漂亮的顏色總是忍不住多看看。

  老闆見她喜歡，急忙開口：「晴山藍，漂亮吧？」

  「這顏色可挑人了，要不是小姑娘你夠白能撐得起這個顏色，我都不好意思把這布拿出來。」

  聽見這話陸母可高興了，她最喜歡聽別人誇她閨女，當即從包里拿出銅錢就要買下。

  陸清清還想拒絕，但陸母已經交錢了，還把布死死抱住，一副就要買的架勢。

  見此她也沒好意思繼續說不要，只能由著陸母抱著兩匹布興高采烈的走出店。

  陸母在前面走，嘴裡還哼著小曲，顯然對剛才的消費十分滿意。

  陸清清試圖幫忙拿東西，陸母卻以她拿不穩為由拒絕了。

  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會拿不穩。

  陸清清無奈，她知道陸母心疼她，但是十四的姑娘什麼都不干也不太好，又不是所有人都這樣寵著她。

  陸母完全沒意識到這點，哄小孩似的對她說：「清清，娘去辦點事情，你在這裡等我。」

  她指了指街邊的黃葛樹，樹蔭下還支了個買酸梅湯的小攤，兩文錢一碗。

  陸母給她買了一碗，又給了她五文錢讓她乖乖在這裡等著。

  古法做的酸梅湯味道濃郁，老闆人也實在，給她舀了滿滿一大碗。

  陸清清坐在老闆支的桌子旁邊有一下沒一下的喝著，手裡緊緊捏著那五個銅板。

  這還是她穿來這裡第一次拿到錢呢，冰涼的銅板握著很有分量，也帶給她一些安全感。

  果然還是有錢使人開心啊。

  陸清清喝了口酸梅湯，冰涼的湯汁入口，帶起唾液分泌的同時使她獲得了極大的滿足感。

  夏天果然就該該喝酸梅湯啊！

  老闆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見她喝得開心，於是又給她把碗給添滿了。

  「啊，不用的這樣的婆婆，我還沒喝完呢。」

  陸清清擺擺手，有些惶恐。

  「算我老婆子送你的，你放心喝吧。」

  老闆笑了，滿臉褶子堆積在一起，笑得像朵皺巴巴的花。

  陸清清受寵若驚的道了謝，坐在小攤旁邊看著街上。

  附近就這個鎮算大的，來往的人很多，來收貨的也不少，可惜要收的都是藥材和獵物。

  陸清清對這些一竅不通，連人參都是張婉發現的，仔細想想她似乎什麼忙都沒幫上。

  街上突然喧鬧起來，小孩子的嬉笑聲將她從思考中拉回現實。

  她看了眼發出聲音的地方，那裡聚集了好些小孩子，他們圍成一個圈，發出笑聲，其中似乎還夾雜著隱隱約約的痛哭聲。

  「傻子乞丐！看招！」

  一個小孩大喊一聲，直接將手裡的石頭扔了出去，聲響不大，但引起了其他小孩的叫好聲。

  陸清清下意識覺得不對，那塊石頭應該是砸到人身上了。

  想到這裡她下意識撇下碗朝小孩子們走去。

  那群小孩子最大的也不過八九歲的樣子，看穿著應該是附近村的人，此刻都舉起了石頭躍躍欲試。

  「你們在幹什麼！」

  陸清清喊了一聲，一下子吸引了所有小孩的注意。

  透過人群的縫隙，陸清清看見了一大一小兩個乞丐。

  大乞丐大概七八十了，老得不成樣子，但還是用枯瘦的手臂抱住小乞丐不讓他挨打。小乞丐像是個傻的，眼神呆滯任由老乞丐把他護在身下。

  為首的小孩大概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見陸清清是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小丫頭，不僅一點不怕，甚至還對著她扮鬼臉。

  「略略略！多管閒事要嫁給丑乞丐！大傻妞！」

  小孩扯著眼皮吐舌頭，欠揍的表情配上他的話引得其他小孩鬨笑。

  陸清清氣得臉色通紅，但她對小孩子一向寬容：「小弟弟，你爹娘沒教過你不可以隨便欺負人嗎？」

  她看了眼狼狽的乞丐，又看看他們稚嫩的臉龐，剛想繼續勸，沒想到那小孩直接一塊石頭扔到了陸清清身上。

  半個拳頭大的石頭結結實實扔在了陸清清腹部，帶起劇痛的同時將綠色的裙子沾了一片灰塵。

  陸清清痛的雙腿打哆嗦，她彎腰捂住肚子，腹部劇烈的疼痛仿佛把她肚子給砸穿了一樣。

  「嘻嘻，乞丐才不是人，人都有家！乞丐沒有，它們是畜牲才對！」

  小孩看著她痛苦彎腰，笑得更開心了，甚至還跳起來拍手。

  然而下一秒，頭皮傳來劇痛，他直接懸空了！

  「啊啊啊！老娘要拔了你的皮！」

  陸母勃然大怒，一隻手扯住他的頭髮將人提了起來，也不顧他使勁哭喊掙扎，一個巴掌拍到了小孩屁股上。

  啪的一聲，小孩哭嚎得更大聲了。

  「我讓你扔！」陸母改為扯住他的衣服，一個轉身把他甩了起來，嚇得其他小孩跑的跑，原地大哭的哭。

  「啊！啊啊！」

  小孩嚇得大哭，整個人像陀螺一樣被陸母甩得飛起，連哭聲都顫抖了，聽起來悽慘的同時還十分押韻。

  陸母也是真生氣，轉了一會兒又把他按在地上，鐵砂一樣的巴掌直接落到他屁股上，啪的一聲十分響亮。

  「我讓你扔！你沒爹娘管就讓我來管！我到要看看你這個小屁孩多能挨揍！」

  陸母一聲咆哮，巴掌如雨點一樣落下，啪啪啪的聽起來就疼。

  「啊！救命！」

  小孩已經哭不出來了，啞著嗓子叫救命，鼻涕眼淚混著泥巴糊在臉上，就是他親娘來了也得看會兒才認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