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定情信物
2024-07-07 18:11:35
作者: 寸寸微雲
原本求人辦事就有些為難,更何況是求自己的父親,沈恕已經很難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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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看謝蒹葭念著她的哥哥,他才不會向沈廓開這個口。求別人或許只是一句話的事,可求他,真的很抹不開面子。
沒想到這一句話就讓他起了疑,讓沈恕不由得有些惱。
不過他忽然有了一個想法,旁人都說他疑心病重,難不成是隨的沈廓?
隨什麼不好,非要隨這個!
他腳下生風似的,快步向前走著,身後的沈廓也跟了上來,一把扯住他的袖子。
沈廓喘了幾口粗氣,指著他罵起來,「你個小兔崽子,我還沒說幾句你就這副德行,居然敢給老子甩臉子,隨誰了你!」
沈恕嘴角揚起嗤笑,「隨你行了吧。」
沈廓見狀立馬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那你承認我是你爹了?」
這副滑稽的模樣讓沈恕覺得好笑,他無奈道:「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事情給我辦了就行,快點啊。」
沈廓咧嘴笑起來,「放心,給我三天時間。」
……
三天後,散了朝的父子倆坐在城門口的馬車裡。
車外北風嗚咽,天氣忽然冷了起來,今早起來還結了冰。
沈廓搓了搓手,又給沈恕整理了身上的大氅。
沈恕一臉嫌棄地躲開,一屁股坐的老遠。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謝君則查得怎麼樣,找到他的下落了嗎?」
沈廓繼續搓著手,絲毫不介意兒子的舉動,他往手上哈了一口熱氣,一臉不安,「沒找到到,兵部大大小小的官職我都查了個遍。別說是謝君則,就是姓謝的我都找了,根本沒這個人。」
沈恕皺起眉頭,「怎麼可能,你到底用心了嗎?」
沈廓的喉嚨往下咽了咽,一臉討好道:「我都幾天沒睡好覺了,你看我這眼睛,我真沒找到,就連死了的……」
「閉嘴!」沈恕打斷了他的話,阻止他往下說下去。
沈廓縮縮脖子,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沈恕見他眼下一片烏青,看樣子真的是幾天沒睡好。
而且他做事一向認真,斷不會敷衍他,大概是真的沒找到。
他也不好再說些什麼,於是便點點頭,「我知道了,你下去回家吧。」
然而沈廓卻並沒有挪開的意思,他靠在車廂上,一臉賴皮的樣子,「我忙活了幾天,沒功勞也有苦勞,你就這樣趕我走?」
沈恕無奈笑了起來,「不趕你走,我還留你吃飯不成,事情沒辦法你還好意思,趕緊下去吧。」
沈廓眼眸中帶著幽怨,又小心翼翼道:「那那件事你考慮好了嗎?」
沈恕搖搖頭,「我還沒來得及和蒹葭商量,回頭抽空再和她說。」
沈廓「哦」了一聲,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沈恕有些不耐煩了,剛要開口趕人的時候,見沈廓從袖子裡掏出一個鐲子。
鐲子是半透明的蟬白色,晶瑩剔透,不似尋常之物。
他伸手接過鐲子,又聽沈廓開口問:「你還沒有給瑤瑤送過定情信物吧?」
他有些不解,「什麼?提親還要定情信物?」
沈廓的臉上露出了難為情,他小聲說:「這不怪你,是爹的不好,爹沒有教你這些。這鐲子是你姑母封貴妃時候陛下賞賜的,番邦進貢的貢品,很罕見的。你拿去送給瑤瑤,就當是定情信物。」
說完,他轉身下了車。
看著沈廓微微彎曲的背影,沈恕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就在前兩年,他的腰杆還像個少年郎一般挺拔,然後他又死了一個兒子,一時間老了很多。
他也很想原諒他,可始終都忘不了被他趕出家門的場景。還有他在街頭跟人討飯,跟野狗搶饅頭,還因為半塊餅差點被打死……
可他始終是父親,他身上留著他的血,血緣永遠是割不斷的。
沉默了一瞬,沈恕撩開帘子,對著沈廓的背影說:「我府上有一棵上好的山參,回頭讓星郎給你送過去。」
沈廓轉過臉一臉茫然,「你說什麼?」
沈恕有些不太好意思,「聽不見就算了。」
說著,他放下帘子,又聽見他的一陣爽朗的大笑,他也忍不住揚起嘴角。
低頭看著手裡的鐲子,他猜想著謝蒹葭戴上去一定很好看。
今晚就去謝家親手給她戴上。
……
晚間,謝蒹葭吃完晚飯,又被謝崇文叫到了書房。
他這兩天一直在想,為什麼盛景維要和沈家在同一日結親,難不成有什麼貓膩。
謝蒹葭坐在棋盤上擺弄著棋子,頭也不抬地說:「父親才看出來嗎?」
她捏起一枚黑子,又聽見謝崇文驚訝的聲音,「你說他們會有什麼陰謀嗎?」
謝蒹葭看了謝崇文一眼,搖了搖頭,「不知道,反正不是好事,不過我們要提防一下,家中有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能大意。」
說完,她繼續擺著棋子。
今天她沒有左右手下棋,而是在棋盤上擺出字,一個沈,一個恕……
她回回神,為什麼要擺出他的名字。
真是好奇怪。
她把棋子收起來,又聽見謝崇文開口了,「為父其實覺得你好像變了很多,但又說不出來哪裡變了?」
她抬頭看向他,他正背著手在屋裡踱步,一邊又說:「要說你不懂事吧,你又能及時提醒我做出錯誤選擇,要說你懂事吧,你的一些行為又有些怪異,總之很奇怪。」
謝蒹葭繼續手上的動作,笑道:「其實有些事也不必打破砂鍋問到底,您只要記住了,女兒一切都是為了謝家,不會害了您的。」
雖說是客套話,但謝崇文很是受用,他不由得點點頭,笑容滿面。
見他笑得這麼開心,謝蒹葭心內暗暗覺得好笑。
前世的她是真的傻,竟然當父親真的愛她,重活一世才明白,他愛權勢勝過愛自己,更別提他的孩子們了。
他不敢在沈恕或者盛景維任何人身上下賭注,這段時間更是跳來跳去,現在更是兩個都想要。
但他從來不去想,如果沈恕輸了,她的後果是什麼。如果盛景維輸了,謝清雪所付出的代價又是什麼。
歸根到底,謝崇文只愛他自己,他永遠都是那個自私涼薄的人。
離開書房後,謝蒹葭回到蘆月閣。
進了暖烘烘的房間內,她脫下身上的大氅,在紫月和紫雀伺候她洗漱後,便躺在了床上,沒多久便睡著了。
夢中有人在喚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