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妖精」妙洇
2024-07-07 15:58:15
作者: 紅柰
且說李大人領旨,派人前去請武婕妤,一行前往中山皇城後宮,處理這最後的「棘手」事務去了。
李大人走後,左不過就是我和榮璋繼續無言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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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滋沒味地吃了午膳,我手中的書卷不過又看了十幾頁,錢德閱走進來,說有人通報,老王主並王后似乎吵了起來,帳中摔打之聲不絕,一旁伺候的人皆不敢進去,想請皇上個示下,要不要進去看看。
我有點同情榮璋,本來就心不在焉,想自己靜靜,要不是外面都是行走來往的軍士,我出不去,連我坐在這都是多餘的,這可真行,沒得處理了一天武家的家務事。
「不必了,人家的家務事,咱們管什麼?」榮璋不耐煩,揮了揮手。
錢德閱忙應著回身出去了。
我不動聲色,繼續看我的書。
「皇上,皇上,皇上給老身做主啊!」片刻之後,聽得門外似乎是武王后的聲音打遠處一路奔來。
我瞧見榮璋都想縮進椅子縫裡去了,便起身向外走。小舟一直站在我旁邊,見我要出去忙來打帘子。
「武夫人,這是怎麼了?」我在門口攔住了武王后。
王后見我迎出來,似乎早就忘了那天城牆上的不快,拉住我便詢問榮璋:「賢妃娘娘,皇上可在帳中?老身有事要面見聖上,求聖上給我做主啊!」
「皇上今日略感不適,剛吃了藥歇著了,王后有什麼事?和本宮說吧。」我沒什麼好心情,硬裝著和氣道。
「賢妃娘娘,我家那個不孝的女兒現下要放了妙洇那個妖精,王主竟然也同意了!那個妖精放不得,還請娘娘做主,處置了她才好啊。」武王后說著抓住我的胳膊搖晃,都要把我的黃子搖出來了。
「武夫人,武夫人你先起來,妙洇是誰?」我問道。
一旁小舟忙把武夫人扶了起來。
「娘娘,妙洇這個妖精就是個禍國殃民的禍水,當日我與王主本已尋得秘路可趁亂逃離中山,就是妖精!向龍番說出了我們藏身的地方,才讓我們夫婦倆被俘。她仗著自己狐媚,勾引龍番,不知廉恥地給龍番當起了妃子,如今報應不爽,我們還有歸來之日,決計不能饒了她!可是……可是……我家這一對老小,竟然……竟然要放走她,娘娘給老身做主啊,給中山做主啊!」武夫人說著又哭將起來。
我大概聽明白了,武夫人口中的妙洇可能就是李大人口中武王的三妃之一,後來歸了龍番的女子。
「你去打聽打聽,武婕妤處理後宮的事情可有什麼結果了?」我向小舟道。
「是,娘娘,只是瞧著婕妤的帳子,帳簾緊閉,似是還沒回來吧?」小舟回道。
「也是的,武婕妤奉旨前往處理中山後宮事務,若是回來了,必先來和皇上復命。」我說道。
「是。」小舟低頭道。
「既然婕妤還沒有回來,王后這是聽誰說的啊?」我有些納悶。
「是老身的丫頭竹一,我聽著言兒要到紅菱館去,便讓竹一陪著她一起。剛才竹一送回信兒來,說我那不孝的丫頭,竟然要放了那三個不知廉恥的妖精,只貶為庶民,由著她們自去過活,別人也就罷了,那妙洇是萬萬不可的,這樣的妖精放到哪裡都是要害人的,還請娘娘和陛下做主……或者,或者這本就是後宮之事,就請娘娘做主,發落了這個禍害吧。」武夫人看起來挺懇切,一時說得我都以為自己有這個能耐了。
「王后慎言!」想是躲在帳子裡實在聽不下去了,老王主邁著他頗有氣勢的四方步從帳子裡走出來,可走起來卻忽高忽低,一瘸一拐的。
什麼情況?半日不見,這老人家是怎麼負的傷?剛要相問,卻見老王主的腿上鑲著一塊瓷片兒,想是剛才一頓對摔把破瓷片嵌進去了。
臉上威嚴,腿上發炎,放在一起著實有些喜感,可我實在不好意思笑,忙向小舟道:「你快去扶住,別讓老王主走了,本宮過去就是,另外著人快找了柳執事來。」
小舟亦是忍著笑意,快兩步走過去,扶住了老王主,又讓旁邊的士兵趕快去找柳執事。
「多謝姑娘。」老王主努力撐著,一本正經道。
「二位還是找個地方坐下說吧,這裡是兵營,來回巡視的人多,讓人聽見不像,咱們就到二位的帳子中去吧。」我左右瞧了瞧,地方有限,也沒什麼合適的了。
「呃……這個……」老王主有點猶豫:「舍下雜亂,恐娘娘不便,不若到小女帳中一坐吧。」
我覺得那塊兒瓷片也許不用取出來,它一定是扎在了老王主的「懂禮貌」穴上,比之之前對我的不客氣,這瓷片紮上以後,武王顯然識禮多了。
「也好。」我笑道。
在武婕妤的帳子中落座,沒等小婢倒上茶來,武夫人已經搶先一步站在了我的面前:「娘娘,一定要為老身做主,為中山做主,妙洇留不得。」
「王后!」老王主有點急了,不知道是嫌王后失了規矩,沒等他開腔自己就說起話來,還是因為王后所求之事惹惱了他,「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你我被俘並不是妙洇告發,是你的丫頭梅雙,要不是妙洇向龍番求情,說不定咱們早就死了,你現在還恩將仇報,要置她於死地!真是又糊塗又狠毒!」
「王主!為了一個人盡可夫的賤人,你竟然這樣說你結髮的妻子,『糊塗又狠毒』?!我若是糊塗又狠毒,怎麼會跟你受這樣的屈辱?連中山亡了,都不離不棄?!」王后哭道。
「那是因為你沒有地方可去!」武王氣得鬍子都抖掉了兩根。
「你……你……你個沒有心肝的……」
「王主,王后,二位稍安稍安。」我忙道,小舟忙拉住就要四處找尋投擲物的王后。眼見著又是一場「血戰」,為了保護老王主的另一條腿,我還是得參與進來,「二位聽本宮說一句,先不要著急。」
聽我要說話,兩人暫時偃旗息鼓,互相仇視著坐下,又不肯對坐,都側了身。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這倆人的孩子都比我大了,還要我來勸架,我這真是過於全面了。
「二位稍安勿躁,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武婕妤還在處置,連結果都還沒有,二位先爭執起來,讓人瞧見笑話。」我也想笑,使勁忍住,「王后娘娘,本宮想問一句,娘娘對妙洇不滿可是都因為她告發了王主的藏身之地?並不恨她歸順了龍番?」
「自然是因為她賣主求榮,若她只是同劉妃和黃美人一樣被逼無奈,我又怎麼會難為她?」王后義正詞嚴道。
「那這就容易了,著人送信,請武婕妤仔細問問就是了,若她真是賣主求榮,差點害了二老,我想武言也不會放過她的。」我笑道。
「娘娘不知道,我那丫頭心慈手軟,最是個沒能耐的,她若問,再問不出個子丑寅卯的!還不是妙洇說什麼,她就信什麼!」老王后恨恨道,倒像是出賣他們的是武言一樣。
我想了想:「那依著王后呢?」
「既然不肯聽我的立刻處置了那個妖精,本王后也不怕和她當面對質,就把妙洇帶來,大家當面問問清楚!」
我拔了撥手腕上一串新得的鮮亮如新柿的南紅珠子:「也罷了,就依王后所言吧。」
後來,我覺得這個決定,是我繼使用移魂術後又犯下的一個錯誤,錯上加錯,才給自己惹來了這麼一場離奇的「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