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前往青桐山,變故突生
2024-07-07 15:38:48
作者: 壺酒慰風塵
陸北依往旁邊瞥了一眼:「邱太醫神醫妙手,陛下已經全然好了。他也想念娘做的松鼠鱖魚,說是御廚做得不合胃口。」
林佑娘立馬心疼了,「我聽說宮裡新來的御廚是渝州來的,渝州菜重辣,陛下定是吃不慣的……」
她好像真的很關心宮裡那位,甚至想從酒樓挑兩個徒弟送進宮。
男人垂下頭去玩念念的頭髮,臉上已然沒了笑容,唯餘一片陰沉。
見刺激得差不多了,陸北依收了神通,隨口應了林佑娘一句,說起了正事。
半刻鐘後,陸北依在男人的攙扶下回到房間。
季懷幽嘲諷道:「聽說陸首領現在統領葉家軍,兵權在手,竟還願意屈居人下,你對蕭廣陵還真是情深義重。」
陸北依端起茶盞潤了潤唇,聲音平淡:「大人何處此言?難道在大人心中,只有蕭廣陵才配坐在那個位子上嗎?」
季懷幽不解:「什麼意思?」
陸北依偏頭看他,唇角揚起一抹譏諷:「我和娘說一句陛下,就將大人氣得口不擇言,可見對他情深義重的人不是我,而是大人。」
「再者,我有著前世的記憶,如今手握兵權,大人為什麼覺得我還會給蕭廣陵賣命?我有那麼賤嗎?」
「沒有,我不是……」
在女子嘲弄的目光下,季懷幽猛地抿緊唇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戲耍了。
「所以你口中的陛下是誰?」
陸北依直接回答:「昔日的玉安王。蕭廣陵謀逆,已經死了。」
「玉安王?」
男人輕嗤一聲,語氣輕蔑又不可置信,「居然是那個懦弱的可憐蛋?他怎麼可能爭得過蕭廣陵那條毒蛇?」
一句話罵了兩位皇帝,真不愧是你季首輔。
陸北依抿唇未答,隨後便聽到對方用意味不明的語氣說道:「不過有你這個葉家當家人輔佐,那個位置上就算是坐條狗都沒關係。」
這句話罵的太髒了,陸北依聽不下去,不由皺起眉頭,「陛下正直溫良,乃是不可多得的明君,還請大人說話放尊重些。」
正直溫良,這居然是夸一個帝王的詞,真是倒反天罡吶。
不過令男人詫異的事另外一件事,「你怎麼不問我是如何得知你和葉家關係的?」
陸北依懶得慣著他:「大人想說可以直接說,北依洗耳恭聽。」
「不,我不想說了。」
他的不高興都寫在臉上了,看著她的眼神哀怨又執著,令她心軟了一瞬,可說出來的話依舊冷硬平淡。
「那便不說了。大人若是累了可以去榻上歇一會兒,午膳過後我們便啟程前往青桐山。」
她方才在前廳和林佑娘她們說的就是此事。
季懷幽不明白,「為什麼?我就待在這兒不行嗎?你也看到了,我會一點易容術,不會讓人認出來的。」
陸北依將一盞溫茶喝完,抬眸看向他,眼神莫名含著幾分銳利,像是要透過這具與愛人一模一樣的軀體看到他的靈魂一般。
「大人手段了得,技藝精湛。但於我而言,認不出來才是最大的麻煩。」
「他是獨一無二的,無可替代,哪怕是來自前世的你。」
「所以大人,省省吧。」
無可替代是嗎?還真是令人嫉妒啊。
在陸北依看不到的角度,男人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刺進血肉內,掌心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我明白了。」
他或許是真的想通了,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反倒是陸北依有意無意地提起與前世不一樣的事情,他偶爾回應一兩聲,倒也不算尷尬無趣。
從京城到青桐山的路程需要一天一夜,因為陸北依懷有身孕的緣故,速度放慢,行了三天兩夜。
期間兩次住客棧,他們都住同一間房,正因此,季懷幽才知道女子非要離家的真正緣故。
後半夜,只穿著中衣、墨發披散的男子黑著臉跪在床上,給女子揉抽了筋的腿,陸北依撫著腹部靠在床頭,額頭上冷汗涔涔,臉色蒼白如紙。
之前他聽阿來用羨慕感慨的語氣說起「交感」一事時,心中只覺荒誕,可現在,他只恨這樣荒誕的事情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
「原來你當時說的無可替代是這個意思。」
「跟這沒關係,大人莫要多想。」
陸北依深深吸氣,從懷裡摸出一個玉色的瓷瓶,單手撥開軟塞,倒了兩粒朱紅色的藥丸送進口中。
季懷幽下床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水,轉身回去遞到她手邊,陰鬱的雙眸深處潛藏著擔憂,「要不然明日多歇一日?讓你那小徒弟去請個郎中過來,你看起來不太好。」
「我心裡有數,大人不必憂心。」
這種情況以前也出現過,她問過方太醫,與孕反應沒關係,乃是般若明魂訣的緣故,內力的聚集和消散都是一個細水長流的過程,有一些痛楚也再正常不過。
這件事她從未向季懷幽提及,而今也不必對眼前之人解釋什麼。
「陸北依……」
「大人快去睡吧,明日還要趕路呢。」
她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難得露了一個笑容,臉上的氣血恢復了幾分。
男人眼中的情緒陰晴不定,最終沒有說什麼,起身擰了一方帕子,為她擦拭了手腳和臉頰,扶著她躺下,掩好被角,隨後走回窗邊的軟塌。
陸北依盯著那削瘦的背影看了好久,眼神有些複雜。
次日清晨,兩人剛從客棧出來,南鶴便迎了上來,神色肅穆道:「師父,魚上鉤了。」
女子眼中划過一抹嗜血的紅,聲音冷肅,含著殺意,「告訴景十,收網的時候挑著點地方,莫要驚擾百姓。」
「南鶴明白。」
少年走後,兩人上了另外一輛馬車,車夫是一個五官平平的中年男子,兩手的虎口處有著厚厚的刀繭。
出了城,駛在空曠的官道上,車輪碾著路面發出聲響,像是某種危險來臨的預兆。
今日的陸北依話不多,雙手置在膝頭,目光時不時瞥向窗外,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馬車駛到一段山路時,變故突生。
幾個蒙著面的黑衣人忽然出現,將馬車圍住。
為首那人高喝一聲「下車」,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
馬車內,陸北依從暗格內拿出了兩把火銃,給對面遞了一把,挑眉問道:「會用嗎?」
男人眼神陰鬱,沒有回話。
陸北依會錯了意,「不會也拿著,待會兒躲我身後,要是有人從背後偷襲,你就瞄著腦袋砸,這玩意兒是鐵的,扔得準的話,夠嗆能活。」
「……」
拿他當傻子哄嗎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