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當大官,進內閣,和我一起弄死他
2024-07-07 15:37:55
作者: 壺酒慰風塵
一個滾燙的吻落下,季懷幽不自覺地蜷縮手指,卻又被女子無比強勢地一一捋直,然後將下巴放了上去。
「懷幽,我今天見到他了。」
「誰?」
「三皇子,蕭廣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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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子下巴上輕輕勾撓的手指一頓,季懷幽的眼神瞬間變得冷冽起來。
「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大人物?」
陸北依閉上眼睛,聲音里透著幾分厭倦,「他是特意來殺我的,帶了好多的人……但我們談過之後,他又改了主意,放我離開了。」
「我猜測,殺人是宮裡那位貴妃娘娘的主意,蕭廣陵本就並無此意,收起手來自然不難。他深受那位貴妃娘娘的影響,心思狠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卻又有所不同。鈍刀子剮肉才是他的風格,那種將一個人的意志和信念一點點摧毀的快感,才是他最享受的……」
「別說了!」
季懷幽態度強硬地打斷她魔怔般的自言自語,突然蹲下身,用溫暖的掌心捧起女子的臉頰,滿含心疼地看著那雙失了神采的眼睛。
「我不想聽你回憶他的事。你只要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聞言,女子緩緩眨了眨眼睛,漆黑的雙眸恢復清明,勾著唇角輕輕一笑,眉宇間的陰鬱頓時一掃而空。
她抬起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耳尖,語氣異常冷靜:「養好身子,好好讀書……考舉人,中狀元,當大官,進內閣,和我一起弄死他。」
「好。媳婦兒,你給我五年時間……不!三年!我會取代盧牧齋,成為大景最年輕的內閣首輔,我會保護你……只要有我在,不管是皇子還是皇帝,沒人能動你一根汗毛。」
「媳婦兒,你信我。」
學而優則仕,忠君報國,乃天下讀書人之終生信仰。
而眼前之人竟是違背了自己一直恪守的信念,只為護自己周全……
陸北依的眼睛漸漸變得濕潤,眼底的愛意幾乎要溢出來一樣,「我信你,夫君。」
「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
季懷幽還沉浸在誓死保護媳婦兒的熱血激盪中無法自拔,聞言忙不迭的點頭,無比深情地回答:「你說。」
陸北依:「我想問夫君……方才你拒絕了提前圓房的建議,是不想,還是不會?」
「……」
一秒,兩秒,三秒……
少年俊美的面容一點點染上緋紅,他騰地站了起來,氣急敗壞地罵了一句「混帳東西,今晚就在這兒睡,不准回房」,隨後一甩衣袖,落荒而逃。
身後傳來女子不懷好意的笑聲,「那可不成……夫君,記得洗乾淨在被窩裡等我!」
季懷幽被門檻絆了一下,扶住牆站穩身形後,忍不住又罵了一句「死軍痞」,枉他為她著急上火,她居然還有心思捉弄自己!
調戲完自家小夫君的某人心情大好,再提起筆繼續寫信的時候,心中也全然沒了之前的煩躁,一字一句,盡顯冷靜睿智。
「……是故,煩請諸君即可著手清查身邊心腹,此舉不為奪嫡,只為自保。陛下春秋鼎盛,我等自當竭盡全力為陛下效忠……」
景仁帝打的一手好算盤,拿葉家人的忠誠和四大家族的勢力當彩頭,他把玉安王送到邊關,讓她看到其仁善的一面,他想讓自己心甘情願地選玉安王,她偏不選!
待賈而沽,嚴陣以待。
這是她從蕭廣陵身上學到的。
——
景仁四十年,仲夏五月,陛下有詔,封三皇子蕭廣陵為元王,賜封地雍州八郡。
此時的御書房內,有兩人正因這道詔書爭執不下。
「陛下明知道昭陽天軍的駐地就在雍州,為何還要將雍州八郡賜給元王?您這麼做,豈不是刻意挑起兩位王爺之間的矛盾?」
「沒這麼嚴重憑樓,你冷靜一點……」
「臣冷靜不了!」
這是葉憑樓第一次用這種質問的語氣同對面之人說話,因為他不相信自己效忠的一國之君會做出這種事情。
「臣是不是早就和您說過,您屬意誰就立誰為太子,若兩位皇子中沒有令您滿意的,您完全可以選擇再要一位皇子……」
「再要一位皇子?」
景仁帝掩著唇悶聲咳了幾聲,喘著粗氣,用一種從未有過的眼神看向葉憑樓,「然後他就會像當年的朕一樣,尚在襁褓之時就被冊立為太子,毫無自保能力,卻擁有一個疾病纏身的父皇和兩個如狼似虎的兄長?」
「憑樓,那種朝不保夕的日子朕早就過夠了,更不想讓它在朕的兒子身上重演。」
葉憑樓依舊滿腔憤怒:「可陛下如今的所作所為,乃是逼著兩位王爺自相殘殺,殊不知要比先帝殘忍千百倍。」
這句話似乎觸碰到了景仁帝的逆鱗,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抓起御案上的一隻白玉筆海就扔了過去,口不擇言道:「葉憑樓!別忘了你的身份!以下犯上,朕現在就能讓人把你拖出去斬了!」
葉憑樓沒躲,挺直身板立在那裡,任由那隻筆海砸在自己的額角,然後掉落在地碎掉。
一聲玉器碎裂的聲音過後,書房內陷入一片死寂。
其實在筆海脫手的那一刻景仁帝就後悔了,直到看到殷紅的鮮血從男子的額頭淌下,他才慌了神,「憑樓……」
他撐著桌案站起身,還未來得及將話說完,就見對方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膝蓋磕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就算陛下要斬臣,有些話臣也要說,陛下此舉,乃是置我大景江山百姓於不顧,求陛下收回成命。」
伸出去的手緩緩收回。景仁帝垂頭看著跪在地上的人,語氣冷靜道:「好,那你告訴朕應該怎麼做?」
葉憑樓:「陛下可以立三皇子為儲君。」
「不妥。廣陵生性多疑,手段毒辣,若他為儲君,久安將無任何存活的可能。」
「玉安王宅心仁厚,其為儲君,陛下之憂愁,盡可迎刃而解。」
「久安確實仁厚,也是真的把廣陵當哥哥」,景仁帝緩緩說道,面上的神情卻越來越令葉憑樓覺得心驚。
「但憑樓你,會替他殺了廣陵。」
這一刻,葉憑樓忽然覺得渾身發寒,他抬頭直視景仁帝那雙因為病痛而深深凹陷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臣不會。」
「你會的」,景仁帝忽然笑了一下,笑意半分未達眼底,「就像當初你替朕殺了三哥和六哥那樣。因為他在你心裡,本就是個該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