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聊聊吧,未來的葉家當家人
2024-07-07 15:37:13
作者: 壺酒慰風塵
「不必了。岳校尉英武,該是衝鋒陷陣的不世之材,若為陸某一人所用,實在是浪費了如此良才美玉。」
副將一職是將軍心腹才能擔任的,只是平日裡所司,大多是將軍的衣食起居,上戰場的機會少了,沒有足夠的軍功,官職自然就很難再往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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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極,聽到沒?陸偏將這是點我呢,軍中唯有你做副將的時日最長,你可曾怨恨過我啊?」
趙賀時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靜靜侍立在他身旁的陶起抬頭,年輕俊秀的面容上帶著清淺的笑意,「將軍說的哪裡話,雲極天資愚鈍,幸得將軍看重,這才有為國盡忠的機會,又何來怨恨一說?」
「哈哈哈!岳校尉聽到沒有,連聞名三軍的『鬼師大人』陶起都自稱天資愚鈍,也不怪陸偏將看不上你,對吧?」
趙賀時朗聲大笑,大掌重重地落在岳溪肩膀上,玩得好一手挑撥離間。
陸北依剛想解釋一句,就聽見身旁之人躬身抱拳,語氣微沉道:「將軍所言極是,小人定時刻謹記將軍提點。」
謹記個屁!
陸北依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她實在是太累了,回到營帳後倒頭就睡,連衣物是被誰除去的都不知道。
那日之後,陸北依便成了風字營名副其實的陸偏將,負責新兵訓練之事,大多數將士都為她當日麒麟台上的英姿折服,少有的幾道非議聲也被岳溪凶神惡煞地堵了回去。
在那些反對的聲音中,陳實叫得最高,他就見不得岳溪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當官的是別人,你岳溪倒是蹦得比誰都歡,殊不知人家早就攀上了大將軍,只拿你是一條聽話會咬人的狗罷了!」
岳溪臉色陰沉無比,緊握的雙拳上青筋暴起,「陳實,你找死!」
「冷靜!冷靜啊校尉!軍中嚴禁惡意鬥毆,這個月您和陳校尉已經被記過一次了,再有一次這個月的餉銀就沒了啊!」
大庭廣眾之下,兩個校尉被自家的士兵又是抱胳膊,又是攔腰地死命控住,身體動不了,嘴上也不饒人,陳實甩開腿上的人,無助地朝著空氣踹了一腳,下一秒又被緊緊抱住,表情猙獰道。
「給老子放開!老子要讓這個臭娘們看看到底是誰在找死!」
「岳溪,你可別忘了,你初入軍營時老子可沒少照顧你!老子寧願自己養了一條白眼狼,也不想看到老子的兵上趕著給別人當狗!」
「……」
「陳校尉,您也少說兩句吧!」
聽著陳實的話,不禁有人回想起兩年剛入伍時的岳溪,又能打又忠心,給陳實這個做校尉的掙了不少臉,但兩年過去了,岳溪憑著一股子不要命的勁兒升了校尉,陳實卻還是校尉,兩人的關係也越發疏離,甚至有些針鋒相對的意味。
「放開!」岳溪的臉色越發難看,負責摟腰的小兵也越發覺得力不從心,就在這時,一道冷漠的聲音從天而降拯救了他。
「校尉陳實、岳溪罔顧軍法、惡意鬥毆,杖二十。」
「憑什麼!」
一襲玄衣的女子負手而立,眼神淡漠地掃過一臉不服氣的男子,淡聲道:「陳實以下犯上,再加十鞭。」
「……」
陳實咬緊牙關,動作粗暴地甩開小兵的鉗制,低頭掩下臉上的陰狠不甘,「小人知罪,請將軍息怒。」
岳溪亦躬身抱拳,「小人知罪。」
「既知罪,便自行去慎刑處領罰,然後滾去巡城十日!」
兩人領命離開,陸北依又將目光轉向一眾士兵,冷冷勾唇:「你們好像很閒?」
「翰沙賊子在城外虎視眈眈,你們可倒好,自己人先打起來了。精力旺盛是吧?」
「從今日起,風字營的訓練時間多加一個時辰。」
「是!」
軍令如山,這些士兵就算有一百個不樂意也只能咬著牙咽進肚子裡。
不遠處,土字營的兩位偏將笑得一臉意味深長,「老話說的好,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第一把就把風字營所有士兵給燒了,還一下得罪了兩個最難搞的校尉,這陸偏將可夠霸氣的。」
「她可是大將軍看重的人,少將軍親自開了麒麟台給她立威,自然是想怎麼燒就怎麼燒。」
個子稍矮一些的中年男子有些興致缺缺地說道:「只要別燒到咱們土字營頭上就行。」
「再怎麼厲害也是個小丫頭片子,不信她能掀出什麼風浪來。」
陸北依下令讓風字營的士兵加訓,自己也沒閒著,結束一天的新兵訓練後又練了一個時辰的槍法。
她太久沒有摸這些武器了,不管是技巧還是手感,都生疏了許多,想要回到前世巔峰時期的力量,唯一的方法就是勤加練習。
如墨的夜色中,一抹銀白的身影忽然出現,女子立馬警惕地看過去。
「父親讓我轉告你一句話,欲速則不達,你年紀尚小,不好好休息的話,身體是會垮掉的。」
葉燎一手負在身後,長身玉立,神情淡漠道:「而且,你的實力就算放在整個大景都數佼佼者,以你的年紀,還想強到什麼地步?」
什麼地步?
陸北依:「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能當百萬師。」
葉燎勾了勾唇角,「狂妄。你當行軍打仗是在寫話本子嗎?你若一劍能當百萬師,還要我二十萬葉家軍做什麼?」
負在身後的手垂落在側,手指上勾著的兩隻酒壺分外顯眼。
「聊聊吧,未來的葉家當家人。」
城樓之上,旌旗獵獵。
陸北依將劈雲槍擱在一旁,從青年手中接過一隻酒壺,甫一打開木塞,濃郁的酒香便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軍中禁酒,少將軍這算是公然違反軍規了吧?」
看到她臉不紅心不跳地仰頭灌了一大口,葉燎氣笑了。
「放心,要是真被發現了,我一定推你出去挨罰。」
陸北依勾著唇角輕笑出聲,複雜深沉的目光落在遠處濃重的夜色中,帶著無人可知的悲傷。
「關外的風景還是如此蕭索無聊,一點都沒變。我有一個朋友說過,這世上每個人的命運都是既定的,該是戰場廝殺的命,就過不了安穩日子……我原本不信他的,因為我不喜歡關外的寒風和蕭瑟的風景,我喜歡鮮活的、平淡圓滿的生活,可現在我還是站到了這裡。」
「可這一次,是你自己選的不是嗎?」葉燎淡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