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小心還是故意的

  周圍的場景在快速倒退，產生一陣陣奇異的漣漪，變得愈發模糊不清，只剩一片光霞流轉，璀璨熾盛，炫得讓人睜不開雙眼。

  很快，光芒散去。

  白夜睜開了雙眼，映入眼帘的正是他的院子。

  

  他回來了！

  東方，一縷朝霞出現，劃破了雲霄，照耀在大地上。蒙濛霧氣撩動，整片大地都有一層水汽，在隨後噴薄出的朝陽下閃爍各種光彩。

  原來，已是第二天早晨了。

  白夜短暫地休息一個時辰，便打算離開，突然院門被重重地踹開，一道人影出現在白夜面前。

  來人名叫夜星，是大長老一脈的人，他神色倨傲，道：「白夜，奉大長老之命，收回你作為「外世子」所有優待和權利，並且命令你不得踏出房間一步，更不可擅自離開夜府，由我來監視你！」

  聞言，正欲出去的白夜停頓了腳步，眉心微蹙了蹙。

  這一舉動落在夜星眼裡，卻是認為白夜膽怯了，也是，一個毫無修為的廢物，除了順從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想到此，夜星譏笑道：「白夜啊白夜，沒想到你也有這一天啊，你還是乖乖待在這裡，靜候世子的審判之日，不要讓我難做，我動起手來沒輕沒重的，你這小身板可經受不起！」

  話畢，夜星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地俯視白夜，嘴角泛著一絲嘲諷的笑容。

  他很享受這種感覺，曾經他只能仰望的天才，如今卻不如自己，這種感覺真的讓人無比過癮。

  聞言，白夜卻是微微一笑，道：「這麼說，你還挺勇的？」

  夜星一聲冷笑：「不然呢？你難道還敢對我出手？你不要忘記你現在可是一個廢人，我只用一隻手就能將你拎……」

  夜星話還沒說完，就聽嗖的一聲，白夜瞬間消失在原地。

  突然，只聽大門處，驀地發出一道驚恐聲響。

  「白夜，你！」

  就見原本消失的白夜，此刻正一隻手掐住夜星的喉嚨，將他如同小雞般直接提懸在半空中。

  「白夜，你以為我怕你嗎？」夜星此時一臉驚訝，但是並不認為白夜能夠對他造成威脅，想用力將白夜甩飛出去。

  但是事情再次出乎他的意料，他手指像是鉗子夾住了一般，劇痛無比，根本難以甩脫。

  「這怎麼可能，鬆手，你快給我鬆手！」

  夜星咬牙切齒，表情也從一開始的驚訝變得驚慌起來，身子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這小子，不是已經廢掉了嗎？

  難道？

  「這不可能，你分明已經廢掉了，為何還有知一境六重天的實力？」夜星嘶聲大吼，他難以置信接受這個事實。

  白夜目光冰冷慘人，道：「這一切其實都是夜天下的命令吧！」

  說是大長老之命，可在白夜看來，多半是夜天的主意，因為唯有夜天才對自己懷恨在心，也只有他會如此針對自己。

  夜星喉嚨被緊緊鎖住，全身被白夜恐怖的殺意籠罩著，心中情不自禁地浮現懼意，但他仍露出掙扎嘲諷笑意：「誰下的命令重要嗎？沒想到白夜你竟隱藏了修為，一旦殺了我，難道就不怕你隱藏修為的事情暴露嗎?」

  「這就不關你的事了。」白夜語氣冰寒，嘴角上揚掀起一抹冷笑，帶著絲絲威脅的意味。

  盯著白夜這抹笑容，夜星的心，瞬間狠狠的抽搐了下，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便在這時，一記腿光襲來，夜星被踢得遠遠的，一口鮮血從嘴中噴出，瞳孔中是遮掩不住的恐懼。

  可下一刻，他愣住了，因為視線內並沒有看到白夜的身影。

  白夜消失不見了！

  夜星吞咽著口水，目光快速掃過四周，尋找白夜的身影，同時不斷地往後退，他現在不敢戀戰，唯一的念頭就是趕緊離開這裡，把白夜已經恢復修為的事情告訴夜天。

  突然，一陣風吹過，夜星渾身猛地一僵，驚恐到極點，每臉上寫滿了恐懼，這是發自靈魂的恐懼，只因有一把冰涼的匕首橫擱在他的喉嚨處！

  與此同時，白夜的聲音驀地響起。

  「你猜猜，我是不小心暴露修為還是故意的呢？」

  白夜的聲音很平靜，可落在夜星的耳中卻是那麼的可怕，如同惡魔的低語，讓人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從頭涼到了腳。

  夜星喉嚨翻滾了下，惶恐地回答：「是……是不……不小心的。」

  聽到回答，白夜淺淺一笑，搖了搖頭，道：「猜錯了，我是故意的。」

  唰！

  就見寒光一閃而過，一抹腥紅的色彩如噴泉般噴灑而出，濺起一串很高的血花，而後又如雨點般灑落而下，染紅半邊天空。

  夜星雙眼充滿了惶恐和痛苦的表情，隨後逐漸失去色彩，砰的一聲倒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在死亡來臨那一刻，他才意識到，白夜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自己活著離開！

  ……

  水月城，一所商會前。

  這所商會規模很大，大門之內，豎著一根根銀色的立柱，上面篆刻著各種各樣的山水圖案，材質也不知由什麼石料鋪砌而成，大門之上，有檀木雕刻而成的版匾，雕刻著四個大字。

  九霄商會！

  水月城最大的商會！

  商會大門前，站著一位少年，少年臉上帶著一副黑白分明的面具，面具的右邊是黑色的，而左邊則是白色的。

  正是白夜。

  在來之前因考慮到自己在水月城隨時都會被人認出來，為了不必要的麻煩，便買了一張面具戴在臉上。

  「您好，請問需要什麼幫助？」

  剛進入九霄商會，就見一名長相甜美，聲音動聽的侍女面帶微笑，向白夜微微鞠躬。

  「紫蘭花十朵，白楊草十根，淬血草二十根，霸熊妖丹十枚，還有晨露水一瓶。」白夜淡淡道。

  其中四味藥材便是煉製煉體丹所需的藥材，只有晨露水不是。

  聽到白夜所需的這五味藥材，且數量還不少，侍女剛想開口，這時一道動聽的女聲響起。

  「小紅，你先退下吧，這位貴客由我來招待。」

  就見裡面走來一位穿著紅色連衣長裙的曼妙女子，女子身上的紅色連衣長裙極其暴露，性感妖嬈的曼妙曲線盡顯無遺，連衣裙很短，只是剛好遮住女子的臀部。

  「是，小姐。」侍女微微一禮。

  白夜望著那紅裙女人豐滿玲瓏的迷人曲線，低聲嘀咕道：「這身材，妥妥妖精一個，真不錯呀。」

  紅裙女子來到白夜面前，緩緩伸出如雪藕般的素手，輕聲道：「貴客，這邊請。」

  待兩人坐下來後，白夜直接開門見山：「我要的藥材，共多少金幣？」

  「呵呵，不急。」

  一陣酥麻嬌膩的輕笑聲，忽然地在白夜耳邊響起，就聽紅裙女子淺笑道：「這位貴客，您需要的藥材數量過多，我九霄商會只是個小商會，存貨不是很夠。」

  白夜聞言皺了皺眉。

  紅裙女子目光一直放在白夜身上，瞧見白夜微微皺眉後，笑道：「不過本商會煉體丹數量多，可否用煉體丹替代一下？」

  煉體丹？

  紅裙女子對面，白夜眸光有些明滅不定，挑了挑眉，而後道：「既然沒有，那就算了，我還有事，就此告辭。」

  「等一下客人。」

  紅裙女子連忙叫停白夜，聲音溫柔地道：「客人你誤會我的意思了，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

  「那我以後再來。」

  望著面前這帶著黑白面具的人，紅裙女子黛眉輕輕皺了皺，貝齒輕咬著紅唇，道：「這位貴客，可否告訴人家，不知貴客購買這些藥材是用來幹什麼的？」

  「怎麼？來這裡買東西，還得說明用途不成？」白夜淡淡地說道，並沒有露一點破綻，哪怕面前坐的是一位曼妙身姿的美女。

  「貴客誤會了。」

  紅裙女子歉聲笑了笑，胸前的一對豐滿划起驚心動魄的弧度，輕笑了會，這才笑吟吟的道：「只是巧好客人需要的和煉製煉體丹所需的一致，這讓小女子好奇，為什麼不直接購買煉體丹，而是選擇購買大量藥材？」

  白夜也笑了，目光如炬，也不掩飾，直接低頭瞥了一眼著那道「驚心動魄」的弧度，反正臉上戴著面具，不怕。

  看飽後他才依依不捨抬起頭，笑道：「是啊，為什麼呢？」

  望著眼前這位不禮貌的客人，紅裙女子黛眉輕輕皺了皺，白夜的行為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是故意的在白夜面前展示自己傲人的身材，這招一直以來都很有用，讓她在談話中逐漸把握節奏，從而得到很多有用的消息。

  只是她沒有想到，白夜也是故意的，故意上她當，或者說……他早就想認認真真的「欣賞」一下……

  初次交手，她不僅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而還被人光明正大的給人看到，屬實有點虧。

  當下無奈地撇了撇紅潤小嘴，開口道：「貴客，你就別捉弄人家了，除了煉丹師以外，誰會大量購買藥材呢？」

  說著，紅裙女子目光隱晦的從白夜身上掃尋而過，想要從一些細小之所揣測白夜的目的，只不過最後讓她失望了。

  白夜嘴角微翹，道：「原來，你猜測我是一名煉丹師啊。」

  聞言，紅裙女子長長的睫毛猛地一顫，如細柳般的黛眉緊蹙，俏臉上的笑意也在逐漸收斂，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自己竟然被套話了？

  這還是第一次！

  是因為剛才他毫不掩飾地盯著自己，讓自己無意間亂了陣腳嗎？

  對面，紅裙女子黛眉輕蹙，陷入沉思當中。

  白夜淡定的抿了一口茶水，眼角餘光掃過胸前那道讓人心情愉悅的溝壑上，內心則是有些無奈。

  母親說得沒錯，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這些紅顏禍水都不是省油的燈，差一點就著了她的道，好在自己略勝一籌。

  很快，紅裙女子回過神來，笑吟吟地道：「貴客誤會了，我只是聽到客人想買大量藥材，以為是哪位尊貴的煉丹師而已，話說人家還不知道客人尊姓呢。」

  面具之下，白夜淡淡地道：「怎麼？女娃娃，來這地方，還得自報身份不成？」

  「呵呵，人家只是好奇而已，貴客若是不想說，人家自然不敢強問。」紅裙女子咯咯笑道，但臉色有些僵硬，只是很難看出來而已。

  白夜有些不耐煩地敲了幾下桌面，道：「你這樁生意，還做不做？」

  「做，當然做。」

  在白夜有些冷淡的回話間，紅裙女子一直未能套出半點有用的話來，到得最後，她也只得放棄了念頭。

  紅裙女子招了招手，對走上前的侍女低聲說了幾句，很快就有人拿著一個大袋子走了過來。

  「貴客，你所需的藥材一共三百金幣。」

  「效率不錯嘛，剛才還說存貨不夠，這才不到眨眼的功夫，就湊齊了。」白夜嘴角噙著一抹嘲弄的弧度。

  紅裙女子有些僵硬地笑道：「貴客，剛才的談話只是人家有些好奇而已，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言畢，白夜便付了錢，之後就拎著東西走了。

  望著白夜消失的背影，紅裙女子俏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黛眉輕蹙，走到桌旁，有些慵懶地靠在椅上，誘人的曲線畢露。

  「姬如蜜小姐，你這是想拉攏一名煉丹師嗎？」半晌之後，一陣富有節奏的腳步聲自外傳來，一道人影，迎面走來。

  來人是一名年過半百的老者，泛白的鬍鬚異常顯眼。

  姬如蜜有些有氣無力地抬起美眸，看了一眼來者，道：「是啊，徐明叔叔，原本聽到有人購買大量藥材，還以為是一名煉丹師。」

  「哈哈。」徐明輕拂了拂鬍鬚，無奈地笑了起來。

  略微沉默之後，姬如蜜輕聲詢問：「徐明叔叔，你能看得出來什麼？」

  聽著姬如蜜的話，徐明先是沉思一會兒，然後搖頭道：「看不出來，此人隱藏得很深，還戴著面具，想必是不想讓人看出他的身份。」

  「唉。」

  撇了撇小嘴，姬如蜜玉手托著香腮，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這人怎麼搞得這麼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