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夫唱婦隨

  她巴望著想聽楊崢能夠繼續說下去，哪怕是再多說一句也是好的。

  可是，她越是焦急、越是迫切，楊崢那邊兒就越是安靜，除了長吁短嘆外，楊崢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透過書架的縫隙，楊冉冉隱約可以看到，楊崢輕撫著那幅畫軸，眼中儘是眷戀與不舍。

  還有……悲慟！

  楊崢的情緒太過複雜，也太過濃烈。

  以至於，楊冉冉看到他面上的情緒變化時，心裏面的窒息感，讓她一度有些喘不上氣來。

  好在，楊崢並沒有在書房待太久，大約半個多時辰，他就將畫軸重新放回暗格後，熄燈離開了。

  楊崢前腳剛剛離開，楊冉冉立馬就起身走到第四排書架前。

  她站在剛才楊崢站過的地方，一本書一本書地摸索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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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觸碰到一本被固定住的書後，楊冉冉試著轉了轉，只聽咯噔一聲，那個暗格不出所料地彈了出來。

  楊冉冉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被那個突兀的聲音嚇了一跳。

  她小心翼翼地將畫軸取了出來，展開後，只一眼，她就被翻湧而上的氣血，震驚得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畫上畫的，是一個女子，一個巧笑倩兮，顧盼神飛的女子！

  楊冉冉看著畫軸上女子的面龐，熟悉的感覺讓她渾身上下的血都涼了！

  那畫上畫的，分明就是她！

  但……那女子左邊眉梢處的一顆痣，卻又昭示著，那個女子不是她！

  若不是她，又會是誰？

  一個與她一模一樣的女子……

  彼時，楊冉冉的心裏面已然有了猜測，可是，她不敢多想，也確實沒有時間容她再繼續想下去了。

  楊冉冉顫抖著手，一點點將畫軸卷了起來。

  而後，原封不動地放回到暗格之中。

  待她走出抱著孤本走出書房，整個人尚且有些神不守舍。

  白晝飛身落下，察覺到楊冉冉的情緒不對勁兒後，他賠著小心問道。

  「王妃，您這是……被尚書大人發現了？」

  問題剛一問出口，白晝就懊惱地皺了皺眉。

  這問題實在是太蠢了，楊尚書要是真的發現了楊冉冉，也不會一聲不響，且走的時候還把燭火給熄了。

  「沒有，回吧。」

  白晝沒敢再多問，帶著楊冉冉原路返回，很快就回到了九王府。

  楊冉冉回到屋子，周身沒於黑暗之中，一個人呆愣愣地坐在那裡，滿腦子都是那幅畫上的女子。

  她不想去想，但大腦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兀自將之前零零碎碎的可疑之處，全都拼湊了起來。

  得到的結果，讓楊冉冉感覺好像想通了什麼，卻又好像更疑惑了。

  她就這樣，在黑暗中呆坐了一夜。

  直至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她才撐不住連日以來的辛勞與困頓，趴在身旁的小几上睡了過去。

  秦修寅聽白晝說起楊冉冉的異樣，還以為她是想起了從前的事情，所以才心情不暢。

  為了不暴露白晝出賣楊冉冉這件事，秦修寅忍到天明，才去了羅園。

  是他將楊冉冉抱回到榻上，也是他摟著楊冉冉又睡了一個回籠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楊冉冉為了掩飾心中的猜疑，已經努力調整好情緒。

  但是，再怎麼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也架不住一覺睡醒，身邊多出來一個大活人！

  「你……你怎麼在我的榻上？」

  「什麼時辰了？再睡兒！」

  秦修寅連眼睛都沒有睜開，緊了緊摟著楊冉冉腰身的手臂，喑啞的聲音，懶洋洋地回了她一句。

  楊冉冉又羞又惱，伸手推了推秦修寅，卻是半點用也沒有。

  「別睡了，你……你到底是什麼時候跑到我榻上的？」

  「想你了，便來了！」

  秦修寅的聲音聽上去懶洋洋的，低沉中又帶著一點意味不明的誘惑。

  楊冉冉抿著嘴唇，心跳越來越快，臉上也越來越熱。

  下一瞬，她的目光便不受控制地落到了秦修寅的唇上。

  心神莫名蕩漾了起來，楊冉冉趕忙清了清嗓子。

  「秦修寅，你堂堂九皇子，怎麼盡幹這種……」

  楊冉冉羞憤的話還沒有說完，忽地又想起來，秦修寅的腿已經站不起來的事實！

  換言之，是有人將秦修寅半夜送到了她的榻上！

  想到這裡，楊冉冉的臉羞得更紅了！

  她昨晚明明一宿沒睡，誰承想，挨到今兒個天蒙蒙亮，卻是「晚節不保」！

  「都天光大亮了，咱們還掩著門呼呼大睡，這……成何體統！好了，快別睡了，起了！」

  「我不！讓我再抱一會兒！」

  楊冉冉不知道想到什麼，嘴巴囁嚅了兩下，心下橫了橫，鼓足勇氣問道。

  「阿寅，從前，我為了替秦飛宇尋藥，差點兒把性命賠上！奈何，老天爺不長眼，還真讓他成功續命！現在，我若不能醫好你的腿……你會怪我嗎？」

  「冉冉，犯什麼傻！一大早的，睡迷糊了是吧？！」

  「我說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我的腿又不是你傷的，要怪也怪不到你的頭上！退一萬步，太醫院那麼多御醫都束手無策，你又不是御醫，做什麼非要把罪過往自己的頭上攬？」

  「可……阿寅是為了救我，才傷重至此的！」

  秦修寅似是感覺到了楊冉冉的內疚與糾結，他揉了揉眼睛醒了醒神，伸手撫過楊冉冉的面頰。

  「不許再想這些有的沒的，也不許再問這些蠢問題！我寧願自己有事，也不會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而且，我沒事，好得很！你呀……」

  秦修寅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忽然響起的叩門聲打斷。

  「殿下，宮裡面來人，請您入宮一趟。」

  「知道了。」

  秦修寅微微勾了勾唇，「冉冉要不要與我一同入宮？」

  「不了，昨晚拿回來的醫書孤本我還沒……」

  「昨晚？從哪兒拿回來的？」

  楊冉冉話沒說完，便慌亂地住了口。

  秦修寅也順勢裝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樣，一句話，就把楊冉冉問得無言以對。

  「那個……這件事吧……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呃……皇上在宮裡面等著你呢！你還不快些收拾一下，進宮見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