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突如其來的雪

  當試卷擺在陳啟鵬面前時，他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上一次考試是什麼時候？很久很久了吧。

  久到他都不知道卷子應該是從前面做還是從後面做，久到他看到試卷竟然有些犯困。

  昨晚的失眠最是嚴重，凌晨三點多才睡著吧？

  早上不到六點又被葛彥汝叫到了學校進行最後的突破。

  所以在這沉靜的考場上，他打著哈欠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葛彥汝做完試卷的第一面，感受了一下試卷的難度，又有些擔心陳啟鵬做不來，便偷偷地回頭向他的方向瞅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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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眼，險些讓他窒息。

  竟然在睡覺？葛彥汝飽滿隆起的胸膛不斷地起伏著，枉我還擔心他，真是自甘墮落。

  過了好久，她才平靜下來，繼續做試卷。

  監考老師終於發現了陳啟鵬的異常，以為這個考生是不是生病了。

  擔憂地走到陳啟鵬面前，看了一眼桌面上空白的試卷不禁皺起眉頭。

  「同學，你是生病了？」他將陳啟鵬叫醒。

  「啊，沒有老師，我好著呢。」

  「沒生病你還不趕緊考試，考場上都能睡著，你也真是夠心大的！」

  監考老師呵斥的話，引得考場上許多學生注目，都在暗暗低笑。

  同考場的王亞楠更是不屑地笑著，只感覺勝利已經在向自己招手了。

  陳啟鵬終於回過神來，伸了個懶腰，拿起筆將注意力放在了試卷上。

  試卷很簡單，對於陳啟鵬來說。他只需要看一遍題目，答案就自然而然地在腦海里形成了。

  所以，他的速度很快，下筆如有神助，沙沙地在試卷上寫下了每一道題的答案。

  簡簡單單，輕輕鬆鬆地做完一套卷子，也不做檢查，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時間還早。

  又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主要是，考場這種安靜的環境太過適宜睡覺了。

  葛彥汝將整套卷子做完之後，又忍不住向著陳啟鵬的方向看了一眼。

  僅一眼，便生氣地轉過頭來，盯著自己的試卷暗暗生氣，還在睡！

  監考老師已經懶得理會陳啟鵬了，對於這種學生，提醒一次已經是盡了老師責任。

  考場上睡覺除了不會做，也沒有其他理由可以解釋了。

  時針不斷地走動，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王亞楠再一次檢查了一遍試卷，自我滿意地點了點頭，第一個主動交了卷子。

  然後挑釁地看向陳啟鵬，卻見他還在睡覺，不由滿臉譏諷：「廢物就是廢物，從頭睡到尾！」

  終止考試的鈴聲響了起來，陳啟鵬被人叫醒，迷迷糊糊地交了試卷，就站在考場門口等著葛彥汝出來。

  誰知，等了半晌一直沒有見到人影，他往考場瞅了一眼，頓時睜大了朦朧的睡眼。

  「什麼情況？」教室里空空如也，葛彥汝早已從後門離去多時。

  陳啟鵬滿臉蒙圈，「這，進去之前還是好朋友，怎麼考個試就各走各路了？不是說好的一起來往嗎？」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也只能鬱悶地自己走回去。

  後面的幾場考試，陳啟鵬都變成了獨來獨往，他到最後都沒有想明白。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葛彥汝第一場考試之後，對自己愛答不理，形同陌路。

  直到最後一場考試，葛彥汝沒有再與他說一句話。

  這讓他超級的鬱悶。

  最後一場考完之後，陳啟鵬終於忍不住，將葛彥汝堵在了走廊里。

  葛彥汝看了他一眼，沒有言語，其實這兩天的悶氣也消散得差不多了，但是心情沒由來的總是很低落。

  她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自己對陳啟鵬的期待是不是太大了，希望他出人頭地，希望他驚才艷艷，受人敬仰。

  可他一直都是一個平凡的人啊，自己有什麼資格去改變他呢？

  「你怎麼了？」陳啟鵬關心地問道。

  「沒什麼！」勉強地沖陳啟鵬笑了一下，葛彥汝雙手撐著臉頰靠在窗台上，看著外面愣愣地出神。

  過了一會兒她才問道，「打賭要輸了，你怪不怪我！」

  「我怎麼會捨得怪你呢？況且結果還未可知呢？」

  她盯著陳啟鵬認真地看了好一會兒，眼神漸漸變得堅定，臉上終於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陳啟鵬，對不起，我之前將你逼得太緊了，我任性，胡鬧，卻從來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對不起。」

  她語氣中帶著一種說不清的釋懷。她終於明白，喜歡一個人就應該接受他的樣子。

  不論他是平凡，還是卓越，試圖改變的愛，是自私的。

  陳啟鵬怔怔地看著他，以他三十歲的靈魂來看，這丫頭經歷了一個複雜的心理歷程，但到底經歷什麼他卻無法得知。

  但他能夠微微感受得到，這丫頭對自己的感情似乎更加堅定了，一時間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應該怎麼表達自己的高興。

  窗外的風越來越大，吹在兩人臉頰上有些濕意，葛彥汝向外看去，臉上漸漸地驚喜起來。

  「下雪了！」她笑著對陳啟鵬說。

  外面的雪花，在一瞬間越來越大，紛紛揚揚，宛如漫天飛舞的蝴蝶！

  臘月寒冬，三九之後，鵝毛般的大雪終於在，這一個冬日的午後飄漾而來。

  葛彥汝興奮得就像一個長著翅膀的精靈，拉著陳啟鵬就奔向洋洋灑灑的雪花之中。

  她仰著腦袋，用精巧的面容接著冰絲般的雪花，臉上洋溢著的笑容，就像是花叢中起舞的仙子。

  「好漂亮啊，終於下雪了！」葛彥汝顯得十分雀躍，似乎這雪花為她一人而落。

  若不是還有所顧忌，她怕是要翩翩起舞起來。

  「你怎麼像一個沒見過雪的孩子，年年都下，有什麼好激動的。」

  「你猜？」葛彥汝笑靨如花，眼神里似有無盡柔情。

  陳啟鵬以為自己看錯了，但仔細看卻更加迷惑起來，這丫頭什麼意思？

  「這難道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嗎？」

  「豬腦袋！」葛彥汝看著陳啟鵬迷茫的樣子，忍不住嬌嗔一句，「有時間讀一讀古詩詞！」

  年年都下，但今年有你！

  我已相思，但不能先你相思。便寄託這一場雪代我相思。

  希望明年開春之後，你還記得這場相思的雪，應以對應之物來相還。

  直到潔白的雪花，落滿葛彥汝漸漸長長的秀髮，陳啟鵬才拉著她回到了走廊。

  葛彥汝看著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卻又在須臾間緋紅。

  「明天，我們一起堆雪人。」

  說完，她逃也似的離開了！

  生平第一次勇敢，也是最後一次勇敢，這一次之後，我不會記得我勇敢過！

  葛彥汝跳跳躍躍，真的像一個孩子！

  「我寄白雪三千片，君報紅豆應以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