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啟程了嗎

2024-07-07 12:26:38 作者: 捂不熱你的心

  鳳曦的腳步就這麼硬生生的止住了。原來銀面少年居然是大金的太子殿下,那個傳聞中神龍見首不見尾,卻又以雷霆之勢將赤涼滅國的太子殿下!

  居然能親自到南戎來。

  手指微蜷,鳳曦愣在原處不知如何反應,忽然,手腕猛的被人攥住,緊接著視線之中多了一個少年高大寬闊的背脊。

  「在下眼拙,沒想到是大金的太子殿下...」北堂易打量身後的幾個侍衛,「這是要啟程了嗎?」

  客氣的問候,表面的和諧。遲頌稍稍點頭,目光在北堂易的身上有片刻的凝滯。「臨時起意罷了,難得攝政王能將我認出來,告辭。」

  衣角帶起一陣秋風,背影勁瘦有力,似是蟄伏已久的猛獸。鳳曦望著他的背影怔怔。直到面前多了一道身影,隨即下巴被人輕而易舉的抬起。

  「曦兒,你老是看那個醜人幹什麼?」

  

  鳳曦下意識反駁,「何以見得?」

  「他總是帶著面具...」

  鳳曦:...

  ——

  遲頌回到大帳之前,需得路過武城。剛在州衙之中落腳,屬下即可來報,「殿下...鍾離鳶求見。」

  少年似是來了興致,虛虛闔著雙眸,斜躺在貴妃塌上,一隻手搭在一隻膝蓋上。放浪不羈的坐姿。「叫她進來。」

  暗衛點頭,片刻之後,便進來一個身姿窈窕的女子。明明已經是深秋的時節了,鍾離鳶身上還是如同夏日那般,穿了一襲紅艷艷的輕薄紗衣,一飄一動儘是風情。

  「殿下...」鍾離鳶嬌怯的皺著眉頭,熟稔道,「殿下一聲不吭就去了南戎,奴家還以為殿下不要奴家了呢...」

  嬌嬌情怯,小鳥依人,絲毫沒有之前那副傲氣沖天的架勢。鍾離鳶跪著依偎在少年身邊,時不時觀察他的臉色。

  大金皇太子行蹤不定,為人又嗜血狠厲。一個不小心便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遲頌眯著眸子,一手緩緩撫上她的後頸,帶著安撫意味的聲音低啞蠱惑,「阿鳶,你是怎麼找到本王的?」

  耳朵似是過了電流一般,鍾離鳶面上帶著盈盈笑意,似是不諳世事的少女一般,卻也不敢真的拂了遲頌的意思,只能乖乖回答,「殿下...是奴家使了銀子,才叫這州衙之中的門吏給我通報一聲的...」

  遲頌眉骨微挑,面上忽然恢復了往常的冷清,揚聲道,「都聽見了?處理掉!」

  門外似乎是有什麼人離去的腳步聲,鍾離鳶面色僵了僵。白嫩的手指是上好的羊脂玉,微微帶著顫慄大膽的撫上他的胸口,聲音似是能掐出水一般的軟嫩,「殿下...」

  她沒資格過問他其他的事情。如今她自己不過還是個下等的婢妾!鍾離鳶指尖頓了頓,往日的屈辱如同走馬燈一般浮現出來,自從與南戎戰敗之後,她秘密去了大宣,原以為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會搞垮大宣,沒成想,事情敗露,她被二皇子鳳時的人秘密救出,送回了赤涼。

  可是再送回赤涼有什麼用?大金兵臨城下,她的父王根本沒奈何,幾個哥哥居然還想要將她送到大金,以求和親,重修兩國舊好。

  真是笑話!大金兵臨城下,會因為一個女人而退兵嗎?

  攻破城門的時候,她親眼看著那些個貪生怕死的哥哥們一個一個死在大金的鐵騎之下。滾燙的鮮血濺了她滿身滿臉。帶著銀白色面具的少年翻身下馬,黑金長靴一步一步踏上台階。

  銀白面具下的臉俊美無籌,卻沒有多少大金人臉部的特色。她至今都記得,宮殿的漢白玉寒氣逼人,她滿眼熱淚的蜷住自己的身子。留給亡國公主的結局只有兩個。

  要麼,以劍刎頸,以死明志。要麼,鍾離鳶看了看那些大金男人醜惡的嘴臉,就成為犒賞那些將士的玩物...

  紅衣嬌媚,她赤著雙足,一步一步爬到那個漫不經心坐在皇位上的少年腳邊,「我不想死...求殿下憐惜...」

  遲頌皺眉,黑金長靴漫不經心的抬起少女的下巴,似是在打量什麼物件一般,「本王攻破城門,人人都不想死,若是因此,本王一人不殺,當做善事呢?」

  鍾離鳶跪坐在漢白玉的地面上,拭乾臉上的淚水,緩緩將自己身上的衣帶解開,紅衣脫落,瓷白的肌膚映襯著漢白玉的地磚,遲頌呼吸一窒。隨即脫下自個身上的長袍,兜頭蓋到她頭上,聲音像是夾著冰一樣冷,「穿上。」

  赤涼王畏畏縮縮的匍匐跪在地面上,身子止不住的發抖,瞧著殿中一眾提著刀劍的侍衛,顫巍巍的舉起手,「太子殿下...這赤涼...歸您,鳶兒也歸您,您放我一條生路好不好?」

  少年玩味的倚在皇椅上,似乎是在考慮這件事情的可行性,但熟悉他的人都知曉,該殺的人不殺,除非是想再折磨一下。

  「哎呀...我說赤涼王,好歹也是為王為皇了這麼多年,還是半點骨氣都沒有...這赤涼國破,我大金鐵騎所到之處,皆為國土。」少年眼眸冷冽,涼涼說道,「不殺你,難道帶你到王帳之中放羊麼?」

  長眸在鍾離鳶和赤涼王之間來回看去,少年似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隨即將自個身上隨身佩戴的匕首扔到鍾離鳶的腳下,「哐當」一聲,玉石襯著珠寶,不像是華麗的擺件,而是奪命的刀。

  「阿鳶...原來你叫阿鳶。」遲頌斜躺在皇座上,一個詭異的遊戲,讓他眼底的興奮都被激起幾分,「你不是不想死麼?本王給你一個機會,殺了赤涼王,本王就帶你回王帳好不好?」

  少年刻意低沉的音色極具蠱惑力,似是在誘哄她吃上一顆甜甜的果糖,鍾離鳶騰的一下跌坐在地上,手上握著那把匕首越發用力。

  兩個人都死,還是活一個?

  鍾離鳶麻痹自己所有的神經,神情帶著冷漠,赤足走到赤涼王面前,「父王...赤涼亡了,您的那些子嗣全都沒了,連您...也要死,既然這樣,那就讓女兒活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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