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吃不慣的

2024-07-07 12:26:27 作者: 捂不熱你的心

  北堂易拄著腦袋,「著人好好打聽大金那位殿下的身份。」瞧著不像是個好的。

  「來來來,舊友相聚,先吃為上。」沈浮生換了幾個菜品,放在北堂易和鳳曦的面前,「快嘗嘗看,這都是南戎的特色呢。」

  初來那會,他居然是吃不慣的。

  鳳曦細細咬著小包子,眉間帶著一絲不經意的苦惱,她總覺的那位大金來的殿下聲音有些熟悉,似是在哪裡聽過一般。

  「大金...你們了解多少?先是大金的太子以雷霆之勢侵吞了赤涼...而後便明目張胆的到南戎來。」說不上來的擔心,像是有一匹狼正隱沒在背後的黑暗之中,讓人無時無刻都在後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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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浮生蹙著眉頭,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還能怎麼辦?

  「大金,馬背上殺出來的國家,之前只是極北的一個小部落而已,後來他們的首領有雄才謀略,接連合併周邊的幾個小部落,漸漸壯大之後,又侵吞了周圍的幾個小國,漸漸有了現在的規模,更名大金。」

  北堂易陷入一個久遠的故事之中,不疾不徐道,「後來...那位天才的謀略家因病逝世,整個大金的發展便停滯不前,不過好在先輩們打下的基礎足夠強大,以至於往後拖了幾十年。」

  「至於現在如何,你們也都看到了,現任的大金皇帝野心勃勃,大有繼續開疆擴土之勢。」

  就連膝下的幾個兒子都不是好惹的主。

  沈浮生可憐巴巴道,「易兄,曦兒,咱們互幫互助...互幫互助嘛。」

  北堂易白他一眼,東離現在尚在恢復之中,大宣剛剛也為了南戎同赤涼的戰事出了不少力,眼下沒有戰事才是最好的。

  「登基大典何時舉辦?」鳳曦抬眸問了一句。

  沈浮生懨懨道,「明日...」喉結上下翻滾,將嘴中的食物咽下之後,不緊不慢的試探道,「易兄...我真的要當皇帝嗎?」

  對面的兩人瞬間抬頭,「為何這樣問?」

  「皇帝,便要一輩子都束縛在宮中,看慣官場裡的爾虞我詐,波濤洶湧...」沈浮生拄著筷子好半晌不說話,「既如此,哪有之前在大宣的時候快樂自在啊...」

  北堂易冗長的鼻息輕呵一聲,道,「你該不會是要臨時換選儲君的人選吧?」

  真是隨性,合著之前的努力全當是為了別人做嫁衣了。

  「之前,因著我的母妃出身江湖而不受寵愛,後來病逝之後,這偌大的皇宮中我孤身一人。長到幼年的時候又被作為棄子送到大宣...他們一定沒想著我還能再回來吧。」沈浮生自嘲般的輕笑一聲,「幾為哥哥為了爭這個位子掙得頭破血流,內外朝政更是烏煙瘴氣...生怕有人擋了他們繼承皇位的路,居然不遠萬里想要除掉我。」

  「可是他們都算錯了...」

  鳳曦知曉他的處境,聞言開解道,「正是因為如此,你才應該坐上皇帝,救萬千百姓於水火之中。」

  沈浮生話梗在喉嚨之中,瞧了北堂易一眼,心道,也不是非要做皇帝不是麼?可是不親自坐上皇帝,怎麼能讓那人人看看,他就這這樣的一個棄子,是如何殺回來,如何將老皇帝寵愛的幾個皇子全都比下去的,如何為自己早逝的母妃復仇?

  是了,這個皇帝,他想要,也不能不要。

  北堂易隨意吃了點早膳,便拉著鳳曦作勢要走,後者一個孤家寡人似的挽留,「哎...晚上有晚宴,不如就留在宮中吧...」

  少年深衣飄逸,徐徐扔下一句話,「不了,出宮轉轉。」

  沈浮生嘟囔一句,宮外有什麼好轉的,也不知道多陪陪他...

  馬車搖搖晃晃,將晨起時鳳曦的睡意又重新勾了起來。眯著眼打瞌睡的關頭,身邊的少年忽然來了一句,「你可知今日沈浮生為何這般問?」

  鳳曦睡得迷糊,半眯著眼覷他,「可能是...皇帝事務繁忙,哪是一個小少年能穩下來做的事?」

  當了皇帝就要像她的父皇一樣,每日起很早上早朝,回來要在養心殿中批閱奏摺,還要在上朝的時候,同文武百官論道,舌戰群儒。

  雖說皇帝的後宮嬪妃甚多,不過而與我咋也是常有的事,一個不小心還要把自個的命給搭進去...若是宮中沒有自己喜歡到可以長相廝守的人,恐怕真的是孤家寡人一個了。

  但皇帝掌握生殺予奪的大權,人人都想要這至高無上的權力,誰人可以免俗。

  鳳曦打著哈欠悠悠睡著,沈浮生撩開車簾,叮囑阿固駕車時再慢一些。阿固沉默,瞧著外頭行人的步子輕而易舉的超越了他的馬車,又默默無聞的拽了一下韁繩。

  馬兄扭頭瞅他。似是不滿,都已經走著了,還要再慢嗎?那我停下來成不成?

  阿固撇開眼,裝作看不見的樣子。主子真是越發難伺候了。

  這南戎的都城也算繁華,之前南戎同赤涼的戰事,也沒有多少波及到都城之中。

  北堂易一邊撩著車簾,一邊讓阿固停在路邊。長眸垂著,看著身側熟睡的人兒,她身上蓋著他的氅衣,白色的狐絨將她皙白精巧的下巴遮住,鴉羽般的睫毛烏黑蜷曲,時不時顫慄一下。冗長勻稱的呼吸清清淺淺在口鼻中呼出,帶著現世安穩的睡意。

  記憶中忽然想到之前,沈浮生捏著折骨扇子問他,為何不做東離的皇帝?

  他記得那時他說了句麻煩。

  縱然血脈里流的是東離先皇的血液,只他不想做那皇帝罷了,他有比坐皇帝更重要的事情。

  身邊的小姑娘在睡夢中不安的哼唧了一聲,北堂易長眸垂下,替她掖了掖氅衣,他和沈浮生不同,他自小流落在大宣,成為人人厭棄的奴隸。縱然血脈高貴,可骨子裡仍舊是帶著不為人知的陰暗。他沒有那麼大的胸懷,他也不想做什麼高高在上的皇帝,他是個被等待救贖的人,他亦救不了別人。

  只要能在她的身邊,侍衛如何?奴隸如何?他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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