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有些頭疼

  不管怎麼說，那天的事情都多虧了北堂易和沈浮生，若沒有他們二人，只怕自己已經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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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攝政王這麼有誠意，那改日，鳳曦一定親自宴請攝政王，如何？」鳳曦笑著打趣他，正說著，侍書自殿外端了黑糊糊的藥汁過來。濃郁的藥味連寢殿裡燃著的香都遮不住。

  鳳曦趕緊捂住自個的口鼻，皺眉看那黑糊糊的湯藥，心下一涼，「這可是院長大人親自開的藥？」

  侍書笑了一聲，半驚半疑道，「公主可真真是猜對了，這藥就是老太醫開的呢...」

  整個太醫院，就屬老太醫開的藥最苦...鳳曦搖搖頭，「不如...不如換個藥方？」

  老太醫便是十年前在那場宮變之中的院長，沒想到十年過去了，他竟還活著，久遠的記憶湧上心頭，北堂易還記得那晚老太醫不驚不變的神色，依舊坦然，依舊無畏。

  「曦兒，正所謂良藥苦口利於病...」

  「才不是，那都是騙小孩子的話，幼時我在你們的哄騙下不知道喝了多少苦藥，如今我已經長大了，在不要喝這種藥了。」鳳曦縮在床榻裡邊，說什麼不都肯下來。太醫院外邊晾曬的藥材這麼好聞，怎麼熬煮出來就變成這麼黑糊糊的難喝的湯藥了呢？

  真是奇怪。

  侍書將湯碗放在桌案上，無奈道，「公主，您快下來把藥喝了吧，莫不是還像以前那般，讓奴婢請皇后娘娘來看您喝藥嗎？」

  「好侍書，我燒都已經退了，實在不需要這藥了...你將它偷偷倒了，母后又不會發現的...」鳳曦越說心裡就越是沒有底氣，怎麼都這麼大了，還是要承受被湯藥支配的痛苦。

  北堂易甩了甩廣袖，朝侍書道，「你先下去，我來餵公主吃藥。」

  侍書疑惑的看著他，不等她說什麼，跟在北堂易身邊的暗衛立馬立在侍書面前，一雙古井無波的眼睛就這麼看著侍書。侍書瞧著這黑衣人腦子不大靈光的模樣，將他渾身上下掃視一遍，心道：這人傲什麼傲？不知道現下是在大宣皇宮公主的宮殿嗎？

  於是一男一女就這麼無聲的較量開了。鳳曦頭疼扶額，「好了好了，侍書，將藥放下便先出去吧，我一定會將藥全都喝乾淨的。」

  鳳曦信誓旦旦的打包票，侍書這才行了一禮，「公主一定要趁熱喝下，否則涼了藥效就沒有這麼好了。」

  北堂易使了一個眼色，那暗衛便也跟著侍書一塊出去了，偌大的寢殿中便只剩下北堂易和鳳曦二人。

  鳳曦窩在床榻上，眼神從那碗還在冒著熱氣的湯藥飄到北堂易的身上，「我這一睡睡了一天一夜，不知道當日的情形究竟如何？」

  梨花小木幾團團圓圓的放在梨花桌案的一旁，北堂易隨意扯過一個，就這麼坐在離鳳曦不近也不遠的地方，道，「那日我射殺沈淮安，他身邊跟著的兩個殺手，死了一個，還有一個在我手裡，至於那個姑娘嘛...」

  鳳曦的心一下子就被提起來了，誰料北堂易說話大喘氣，修長的手指摩挲白玉茶盞的杯壁，鳳曦靜靜等待他的下文，好半晌，除了窗外鳥兒鳴叫的聲音之外，北堂易就這麼安靜的坐在梨花小凳上，彷佛不存在一般。

  「那個姑娘到底怎麼了？」鳳曦著急問道，她之所以去永慶寺，就是為了青緋而去的，若是青緋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她良心何安？

  清透的茶水映照出少年修長的手指，而後北堂易從懷中拿出一包蜜餞，連著那桌案上的藥湯一起遞到鳳曦的面前，唇角好心情的勾起，「若是公主想知道的話，不妨先喝了藥？」

  嘶...好卑鄙的歹人。

  鳳曦倒抽一口冷氣，白嫩的雙手顫顫巍巍的接過黑瓷湯碗，嘴中含混道，「怎麼這麼多年，還是這個老太醫啊...」

  苦澀的藥汁在口腔中彌散開來，就算鳳曦已經儘量不去細細品味那藥汁的味道，可是那藥汁就像是氣味一般，口腔中充斥著極苦澀的味道。

  鳳曦皺著一張臉，抬眼瞥見北堂易清俊的側顏，趕緊接過他手上的蜜餞，一個接一個餵進嘴裡，只恨不得一口氣都給吃完。

  蜜餞盡數餵近嘴巴中，鼓鼓囊囊的像個偷吃的小鼠，待她將嘴巴中的蜜餞吃完，這才抬著瑩潤的眸子看他，「我喝完了，你快說！」

  「青緋姑娘受了一點小傷...眼下正在陸府醫治...」北堂易眉眼未抬，言語間語氣未變，好似再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陸府？陸顏？！」鳳曦也不管自己只穿了裡衣，一下子從床榻上跳下來，十分不可置信道，「你說的是陸顏？！」

  「同青緋姑娘有瓜葛的，除了那陸顏，只怕偌大一個京城也沒有第二個人了吧？」北堂易半垂著眸子，抬手也給鳳曦倒了一杯茶去去火氣。

  原來那日昏迷之前瞧見的跑向青緋的男子是陸顏，那廝...那廝還去糾纏青緋做什麼？鳳曦赤腳當即就往外走。北堂易連忙擱下茶杯，一揚胳膊將鳳曦圈在自個兒懷裡，「曦兒，你做什麼？」

  「我去找青緋，」鳳曦睨了他一眼，涼涼道，「你別攔我。」當日那麼危機的時候，北堂易和沈浮生趕來身邊居然還跟著陸顏，若不是他將陸顏帶來，青緋只怕好好的在她這裡養傷呢？怎得剛出了沈淮安那廝的牢籠，轉眼人就被弄去陸府了？

  北堂易鬆了力道，只是還握著她的手，「曦兒，你要知道，陸顏同青緋是什麼關係，他們的事情過於複雜，咱們只是外人，他們的事情不妨就交給他們自己去解決？好不好？」

  懷裡的姑娘猛然甩了手，「不好！」北堂易面色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張，這麼多年，曦兒一直都是和顏悅色的，不曾真的朝她親近之人發脾氣。看來這次，是真的想要分開青緋和陸顏...一想到陸顏那廝油鹽不進的模樣，北堂易就覺得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