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要打我

  「十九哥哥，年關這麼熱鬧，咱們出宮看看，好不好呀？」

  小鳳曦眼巴巴的看著十九，要知道，這種熱鬧的時候可不多。

  「公主又想出宮玩了？」十九從不忍心拒絕小鳳曦的任何要求，這天下所有美好的東西，小公主都值得擁有。「那屬下帶公主出去。」

  「十九哥哥最好了。」壓低聲音，興奮的在十九臉上親了一下。「皇叔說，以後和曦兒在一起的人是曦兒的皇夫，那十九哥哥做曦兒的皇夫好不好？」

  明明知道，那只是小鳳曦說的玩笑話，但十九還是微微蜷曲了手指，心尖一頓發麻，「自然，自然好。」

  他悄悄答應了她，可他的身份立場，如何能成為大宣的駙馬？

  小鳳曦彎彎眼睛，像是一輪新月，漾在心間。

  趁著眾人熱鬧，十九給忍冬留下一張字條，便悄悄帶著小鳳曦出去了，這次可不能說他不告而別了。

  年關的街上還算熱鬧，小鳳曦忽然想到上次被抓去的那個小院，「浮生哥哥還在宮裡，咱們能不能去他京城的宅子看看？」

  十九自然知道她說的是哪處。中秋之夜，被沈浮生的手下，不知輕重的擄走了，沒想到，小公主不僅不害怕，反而還想要再去一次。

  

  也罷，隨了她了。

  十九將小鳳曦抱在懷裡，在灰石瓦片上奔走，不一會，便到了沈浮生的住宅。

  瞧著院子裡的燈籠是亮著的，小鳳曦疑惑道「難道浮生哥哥出宮來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沈浮生便推開了屋門，一臉心事的瞧著天上的明月，自然也瞧見了明月下面屋頂上的黑漆漆的人影。

  「我說你們兩個，還不下來？」敢這麼偷窺他宅院的人，除了這兩個人，恐怕也沒有別人了。

  「浮生哥哥，你不是生病了嗎？」小鳳曦直白問道。

  沈浮生想到之前編的這個藉口，推脫不去宴會的說辭，這下被抓包了。「嗯...原本身子確實不爽利，但現下已經好多了，想著今日是年關，便出來看看。」

  「年關家人都在團聚，南戎離大宣這麼遠，浮生哥哥是想家了麼？」小鳳曦忽然覺得沈浮生有些可憐，自己獨身一人來到大宣，沒有自己的父皇母后，也沒有兄弟姐妹。

  這麼想著，小鳳曦抱住沈浮生，結結實實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沈浮生只覺身子一震，接著一股奶味馨香縈繞在鼻尖，原本在嘴邊的話都說不明白了。

  「我...我還好。」他不會想南戎，南戎於他來說，不是故鄉，而是未征服的煉獄。

  「浮生哥哥，你好厲害，每次出宮都能看見你。」小鳳曦抱著沈浮生，「沒關係的，我們是好朋友，曦兒和十九哥哥陪你過年。」

  沈浮生眼底含著笑意，道，「好呀，不過，我猜的沒錯的話，曦兒也是偷偷跑出來的吧，既然大家都是偷偷跑出來的，那大家就各自把這件事情當成秘密，誰也不能說出去。」

  小鳳曦立馬捂住嘴巴，重重點了點頭，「曦兒知道啦。」

  小廚房正在準備飯菜，小鳳曦閒不住，去了小廚房幫忙。

  屋後隱秘的角落，乾癟的樹枝影影綽綽的晃在附近的窗欞上，張牙舞爪好似妖魔。

  若是不仔細看的話，根本不能發現樹影斑駁處還立著一個人影，「少主未免對那大宣的公主太過上心了。」

  「你管的太多了。」十九冷然說道。

  「少主說過，會和屬下回到東離，您不要忘了。」那黑衣人說話雖然恭敬，但言語中威脅之意明顯。

  「自然，我會和你回到東離，但現在還不是時候...」現在，他還想和小鳳曦多呆一段時間。

  「少主不要忘了，現在東離國岌岌可危，若是您再不回去，恐有亡國之危啊。」

  十九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薄唇在月色下顯得格外涼薄，「東離亡了與我又有何干？你莫要忘了，我生在大宣，長在大宣。」

  「可少主這些年，生活的並不好，不是嗎？」

  「至少現在很好！」他現在真的很好，在公主身邊，是他這些年最幸福的時候，為什麼，為什麼總有人來打破這片刻的寧靜，讓他一輩子都守在鳳曦身邊不好嗎？

  黑衣人略微沉了沉氣，沉聲道，「只希望少主不要忘了，自己是東離先皇的血脈。」

  十九沉重的閉了閉眼，「我知曉，但還未行動之前，你最好不要盯著我，否則，我可不清楚自己會在做些什麼？！」

  「屬下明白。」那黑衣人應聲而退，夜風吹過，枯葉簌簌作響，好似方才的談話只是一場蟲鳥鳴語。

  片刻，待十九理好了情緒，方開口道，「還不出來？」

  「真是妙哉。」沈浮生險些都要拍手叫好，「東離先皇之子，那看來，現任東離皇是你叔叔？」

  「沒想到，小小一個侍衛，不僅身手不凡，連身世也是迷霧重重。既然你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那應該也知道，現在嘉武帝正在秘密調查流失在外的東離先皇之子。」

  沈浮生只略微驚訝了一下十九的身世，而後手上摺扇一晃，顯然又有些不大正經了。

  「知道。」十九吐出兩個字，若非嘉武帝已經知道，曾經先皇后因避難來到了大宣，並在大宣生下了孩子。否則他也不會被東離人催的這麼緊。

  「我是南戎質子，你是東離先皇之子。」沈浮生微微靠近十九，「你說，這緣分來的還真是巧妙。」

  十九後退兩步，他倒真不想要這些命運的捉弄。

  「若是我將你的身份告訴嘉武帝，你說，這算不算大功一件？」沈浮生笑嘻嘻的碰了碰十九的肩。

  後者輕飄飄一個眼神射過來，「你大可以試試。」

  試試就逝世。

  「十九哥哥！你在哪！浮生哥哥！」小鳳曦端著一碟甜食，在院子裡逛了一圈，也沒瞧見兩人，急的大喊。

  「在這！」沈浮生一臉苦相的躲到小鳳曦身後，「曦兒，你可要為我做主，你的十九哥哥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