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賞花

  「幾位娘娘若是吃飽了飯，便可自行離去了。」小鳳曦湊過去小聲道。

  幾位妃嬪瞬間閉了嘴，這位可是整個後宮最受寵的糰子，她若是對嘉武帝說了什麼，那她們...後果不堪設想。

  礙於賢妃的面子，這頓飯就算食之無味也得笑著吃下去。

  待到宴席快要結束的時候，丞相夫人便先帶著周嫣兒出宮去了，本是來參加五皇子的生辰宴的，沒想到反倒是連累了自己的嫣兒。

  丞相夫人咬碎了牙，她在嫣兒身上捉了幾隻蟲子，根本就不是她們謠傳的那般中了什麼邪物。

  可憐嫣兒，要被後宮的那些人嚼舌根。

  「母親...」

  

  馬車上，周嫣兒迷迷糊糊的說著什麼樹神，泥土。直把丞相夫人嚇了一跳。

  梧桐宮。

  賢妃終於還是把宴會辦了下去，要是沒有周嫣兒那檔子事就更好了，待到宴席末尾，賢妃笑著說了一些吉祥話，諸位妃嬪也都跟著附和。

  小鳳曦埋頭苦吃，吃的肚皮溜圓，六哥鳳暘不知幹什麼去了，好一會才回來。

  「賢妃姐姐，我們就先走了。」

  「娘娘，妾身也告退。」

  「本殿下帶著曦兒走了，謝賢妃娘娘款待。」

  鳳暘帶著小鳳曦出了宮門，鳳暘顯然心情不錯，走在路上都咧著嘴像是要笑出來。

  「六哥，你怎麼啦？」小鳳曦摸著圓滾滾的肚皮，不想走路，卻又覺得自己吃太多，十九帶不動自己飛。

  十九環劍抱在胸前，鳳暘躲在樹上捉弄周嫣兒的事，他都看見了。梧桐殿外雖說沒什麼人，但在他的位置上看，正巧能透過支摘窗看見他。

  於是，在宴席上，十九不動聲色的將支摘窗放了下來。

  「六哥只是覺得那周嫣兒實在好笑的緊，居然把自己弄成那副狼狽模樣，哈哈哈...」

  小鳳曦滿臉黑線，「六哥，莫要嘲笑人家啦。」

  「曦兒不覺得那周嫣兒活脫脫像是從泥塘里爬出來的，誰讓她這麼跋扈，居然還敢欺負你，這下得到因果報應了吧。」

  小鳳曦吶吶應是。

  鳳暘牽著她的手，突然又問，「曦兒，你那龍鱗是何處得來的？先前居然也不讓六哥看看。」

  小鳳曦抿抿嘴，「不是說了是一個老道士給的嘛？」

  「就你？你還能接觸什麼老道士？」鳳暘顯然不信。

  好吧，確實不是。小鳳曦吐吐舌頭，道，「其實不是什麼老道士給我的，是十九哥哥送給我的，為了唬人嘛，說成老道士更好一些。」

  十九莫名成了送龍鱗的人，鳳暘懷疑的看向他，十九垂著眸子點點頭。

  鳳暘垂頭望進她亮晶晶的眼睛裡，道，「曦兒也學壞了。」

  那龍鱗不是誰給的，而是小鳳曦自己的，她真身乃是青龍，那龍鱗就是她幼時換鱗的時候脫落下來的，至今扔保留著。

  凡人得到龍鱗便可強身健體，像是五哥哥這般，若是常年帶著它，定然也能讓病情緩和，少病少災。

  小鳳曦嘿嘿一笑，她果然是一個聰明的糰子。

  待回到嘉德殿，小鳳曦一把抱住劉後的脖子，絮絮叨叨說著鳳景生辰宴上的事。

  「你這調皮鬼，那周嫣兒莫不是真是什麼鬼上身不成？」

  鳳暘一拱手，頗有些自豪道，「只怕是自己沒有德行，因果報應唄。」

  劉後倚在貴妃椅上，面色較之先前好了許多，「曦兒給母后捏捏肩。」

  ——

  深秋時分，天氣一天比一天寒涼，小鳳曦身上的衣裳也越來越厚，殿外樹枝上的枝葉早就落光了。

  夜裡忽然下了一場大雪，小鳳曦踢了被子，四肢攤開躺在寬榻上呼呼大睡。

  忍冬拿著湯婆子來，見屋裡實在暖和的緊，小鳳曦睡的正熟，便悄悄退下了。

  嘉武帝最近不知忙著做什麼，連先前五皇子鳳景的生辰宴都沒有去，只是後來著人補了生辰禮。

  嘉武帝下了早朝，一路風雪的來到嘉德殿，身邊的侍人脫去嘉武帝身上的大氅，抖去風雪。

  「陛下。」劉後風寒早就好了，深冬之際，窩在嘉德殿，殿裡地龍燒的暖和，便是著素衣也不冷。

  劉後服侍嘉武帝換了常衣，又著人熱一盞燕窩來，道，「陛下這段時日忙的很，已有段時日沒來後宮了...」

  依舊年輕英俊的男子握住劉後的手，在朝堂之上殺伐果斷的男子此刻眉眼溫柔，「婉娘，朝中事務繁多，朕也累了好久，今日上朝時下著大雪，朕才恍然感到已經時冬日了。」

  「是呀，陛下要注意身體。」劉後端來燕窩湯遞給嘉武帝，後者順從接過，有一下沒一下的喝著。

  「已是深冬，朕想要邊關的將士過個好年。」嘉武帝吃了燕窩，舒舒服服的窩在劉後懷裡。

  「陛下辛苦了。」

  「朕還聽說，景兒的生辰宴上，曦兒居然送了一片龍鱗？」

  劉後慢悠悠道，「哪有什麼龍鱗，陛下就是真龍天子，她呀，不過是聽了江湖騙子的話，巴巴的討來龍鱗，說是想要五哥哥的病快些好呢。」

  嘉武帝「噗呲」一笑，「她呀，小機靈鬼。景兒生辰的時候，朕與皇后都未曾去，只是著人送了禮...」

  「陛下還是儘快去梧桐殿一趟，看看賢妃與景兒也好...」

  「朕知道，還是婉娘善解人意。」

  不僅是嘉德殿的地龍燒的旺，含陽殿也是熱氣騰騰，小鳳曦正倚在支摘窗旁往外看著。

  「忍冬姐姐？昨夜下雪了？」

  殿外一片雪白，殿外的梅花枝居然徐徐開放了，還記得先前，殿外沒有一點色彩，她還纏著忍冬，問何時開花。

  忍冬姐姐說，待下雪了，殿外的幾株梅花便開了。

  果不其然，忍冬姐姐沒騙自己，窗外一抹梅色在天地雪白之間尤為好看。

  「是呀，公主，殿外的梅花都開了，公主可要出去看看？」

  小鳳曦眼神一亮，乖乖巧巧的讓忍冬換厚衣。梅花紋理的小厚褙子正是應景，忍冬又找來粉色大氅系在小鳳曦身上，端來湯婆子讓她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