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的忠臣
2024-07-07 12:20:56
作者: 捂不熱你的心
散學之後,鳳曦的含陽宮倒是熱鬧的很,六皇子鳳暘帶著一堆好看的好玩的好吃的,鳳暄則是帶了上好的珠玉瑪瑙。
「曦兒,你可真是嚇死哥哥們了,若是不太傅查得嚴,我與瑄皇兄都無法溜出來。」
鳳暘苦著個臉,昨夜大殿上只是匆匆一見,看樣子是沒受什麼傷。
聽說倒是那個奴隸保護了鳳曦。
鳳暘心裡更是一陣難受,不過就是住在曦兒宮裡,離得近罷了。
「他人呢?」
鳳暘兇巴巴對女侍們道,女侍們戰戰兢兢,道,「十九他去了武德殿。」
「武德殿?」鳳暘不屑道,「就他?還去什麼武德殿?」
「六哥別不信,是曦兒求情讓他去的武德殿,他在我身邊做著護衛伴讀,自然是要武力高強一些。」
鳳曦笑道,「昨夜可真是多虧了十九哥哥。」
鳳暄道,「真是那個奴隸?偌大一個大內皇宮,竟是一個稚子擊退了敵人,著實可笑!」
「父皇已經懲治了宮中守衛,宮裡的尋防換守也加了一倍的人。」鳳暘漫不經心道。
小鳳曦瞧了瞧殿外,稚氣道,「怎的不見四哥來?」
鳳暄心裡氣不打一處來,怒道,「就他?四弟定是受了他母妃的蠱惑,這才不來看你。」
鳳暘倒是無所謂的笑道,「管他做什麼?近日母后正和良妃娘娘鬧得不愉快呢。」
小鳳曦撇撇嘴,眉目間苦大仇深般,「還是暄哥哥和暘哥哥對曦兒好。」
說罷,便拉著兩人往皇宮宮中去了,「母后!我帶兩位哥哥來用膳。」
「就屬你最頑皮,不像你哥哥們沉穩。」劉皇后嗔道。
鳳曦面上不顯,內心卻是翻江倒海,她頑皮?哥哥們沉穩?是說殺人的時候沉穩嗎?
小糰子只能笑一笑,哄哄劉皇后,在哥哥們面前留點面子。
「對了,你殿裡的那個,你能活著,他功不可沒,本宮自然要賞。」
「謝母后!」鳳曦立即揚起一個笑臉,說要獎賞十九,心裡更是喜滋滋的。
「那就許他可以在我宮中隨意走動,另,賞黃金百兩。」
「多謝母后!」小鳳曦笑得愈發燦爛,只恨不能讓十九立馬知道這個消息,也讓他高興高興。
天色漸晚,嘉武帝忙著處理事情,並未來後宮,但心裡又惦念著許給鳳曦的諾言。
這便讓自己身邊的公公代為通傳。
「拙令十九為公主身邊的貼身侍衛,佩刀劍,脫奴籍,不得有誤。」
鳳曦接過聖旨,道,「多謝父皇,父皇聖明。」
是真的聖明,讓十九成了她的貼身侍衛,又脫了奴籍,真真是最好的賞賜了。
待回到含陽殿,鳳曦一路小跑到偏殿,卻是不見十九的蹤影。
「十九哥哥?」人呢?
「公主?」
回應聲在背後傳來。
小鳳曦一回頭,便看見幼小的男孩一身墨色長衫,微長的頭髮堪堪遮住了眉眼。
小鳳曦喜道,「十九哥哥!」上前一把抱住他,「父皇說,讓你做我的貼身侍衛,且脫了奴籍,母后賞了黃金百兩,許你在母后宮中可以隨意走動。」
小糰子的眼眸亮晶晶的,看向他時更像是浸了一池秋水,讓人心底如秋葉落湖,驚起波瀾。
「奴,謝過陛下娘娘。」
「往後可不許再自稱奴了,你可是父皇親自指給我的貼身侍衛。」
小鳳曦笑得合不攏嘴,像是因禍得福,讓父皇母后提拔了他。
「是,屬下遵命。」
只是鳳曦越看越不對勁,十九怎麼面色慘白?鳳曦鬆開手,感覺掌上一片黏膩。
定睛一看,竟是血!
他穿的墨色長衫,鮮血洇進裡面倒也看不見,只是他受了傷卻也是一聲不吭,就這麼慘白著臉同她講話。
「你.....」
「公主不要擔心,都是小傷...」
鳳曦鼓著臉,一眼不發的把人往寢殿裡拽,輕車熟路的拿著傷藥瓶子。
就要扒十九的衣裳。
「屬下自己來。」十九按住她的手,眼眸對上她的頃刻又錯開。
自己動手解了衣裳,赤著上身。
只不過幾處傷痕,原本不想讓她知道的。
「這是怎麼弄得?」鳳曦看著他身上的傷,道,「可是皇兄們又欺負你了?」
「不管他們的事,」十九低眉,「只是練武時不慎受傷而已。」
他沒說的是,他只是受傷,而對方,卻已經身首異處了。
鳳曦替他上藥,又仔仔細細的包紮好了,末了,還系了個蝴蝶結。
「以後練武可千萬要小心。」鳳曦只覺得他太苦了,想當初,自己還是青龍的時候,修煉都沒有這麼苦的。
「屬下明白。」十九支吾又道,「不知公主昨夜睡的可好?心裡可還害怕?」
鳳曦原本想說自己並不怕,而且因為奔走深夜還睡得很香,但似乎又不符合自己三歲奶糰子的人設。
便道,「忍冬瞧著我睡的,昨夜哥哥好厲害,曦兒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十九哥哥呀。」
話落,十九的臉又紅了。
「知道你還沒用膳,今日小廚房可是做了炙羊肉,曦兒想著犒勞犒勞十九哥哥。」
炙羊肉?
從前,聽人說自己的家鄉,那裡的炙羊肉很有名氣。只是他從來沒嘗過,從小到大都沒嘗過。
他幼時,就被輾轉賣到各地。印象中,自己不是在捂得嚴嚴實實的馬車上用鐵籠子關著,就是在哪裡的人家做小廝。
主子們動輒打罵,不像公主這般宅心仁厚。
「屬下,謝主子賞。」十九從回憶中驚神。
香噴噴的炙羊肉被端上來,香的人直流口水。
小鳳曦雖然用了膳,奈何自己嘴饞,和十九一起分食了炙羊肉。
天色已晚。
鳳曦告別十九回了寢殿。臨走時還不忘讓十九有空陪她上宮學。
忍冬寸步不離的護送鳳曦回了寢殿,天上的星子朦朦朧朧的,十九在外吹了會風,待吹散了面上的熱意,這才回了寢殿。
身上的傷口盡數都被包紮好了,只是她溫熱的體溫似乎還殘留在上面,透過皮膚,滲進血液骨髓。
至此,他便是她的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