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但我已經失望了

  凌神燼在我懷裡發出的呼吸很均勻，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是啊，如果她真的是被天道控制住了...該多好，那樣我還能救她。」

  「可是流年，她沒有...」

  「那真的是玖書的本性，即便漠一沒有告訴我，我也在羅剎扼住我心臟的那一刻，看到了玖書眼裡對我的憎恨，那是最真實的...是我無法欺騙自己的『真實』。」

  「我曾親眼看著龍族被滅，那時候...只有我和玖書，我帶著她在妖界逃命，所過之處皆是殺戮。」

  「很多妖物因為我們是龍族，所以便發了瘋似的想要殺掉我們，只為能瓜分我們的身體。」

  「那時，我們在逃命的路上找不到一點食物，就算能僥倖找到...也只是一小塊跟石頭一樣硬的髒饅頭。」

  「但只要能填飽肚子，就算是石頭又如何呢？」

  凌神燼說著，突然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他的臉色開始發白，身體也有些顫抖起來，羅剎蝕心咒的反噬再次無序的發作了起來，我將凌神燼抱到床上，給他蓋好被子。

  我坐在床邊，靜靜聽著凌神燼的訴說。

  在最艱苦的那個時候，凌神燼將找來的食物讓給凌玖書，自己卻說已經吃過了，即便他餓得連站都站不穩了。

  

  後來，兄妹倆被一群妖物抓住，是凌玖書不顧一切地為凌神燼擋下了致命的傷害，雖然她沒死，但也致使妖丹破損，終生無法修行到天尊境界。

  至此以來，凌神燼對凌玖書的愧疚，便已經多到了無法彌補的地步。

  可...

  凌神燼他是怎麼變得那麼強大的呢？

  從楊雲對凌神燼曾經事跡的描述，以及我在仙臧時代看到的那一幕，凌神燼的修為是絕對凌駕於封神境之上的。

  他是怎麼做到的呢？

  凌神燼跟我說出他和凌玖書的曾經時，也是刻意避開了這個問題。

  我識趣地沒有多問，如果按照「正確」的修煉速度，我這二十三歲的年紀...頂破天了也最多只能修煉到宗師境界。

  但我「不正常」的就在自己有一個凶星命格，還是說魔神命格逼格會更高一點。

  我在思考的時候，凌神燼同樣也在看著我，所以...我向他拋出了這麼一個問題，「你真的會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而殺了你一直以來都深感愧疚的妹妹麼？」

  「養男寵的這件事...華夏古代歷史上也不是沒有女人做過。」

  「一些比較嚴重的壞習慣，真的就可以成為你殺死她的理由麼？」

  凌神燼看著我說道，「流年，你很聰明。」

  「但我已經失望了...」

  「什麼？」我愣道，伸手擦了擦凌神燼額角的汗珠，「失望？」

  凌神燼將我一把拉入自己懷裡，他沒有說話，回應我的只有他那不規律的心跳。

  ……

  第二天一早醒過來的時候，凌神燼正側躺在我面前，用骨節分明且修長白皙的手指玩弄著我的髮絲，我剛睜開眼，便正對上他那雙依舊好看到讓人語塞的金色瞳孔。

  那好像是一片金色的星空...

  我還在回憶著凌神燼昨晚說的話，他昨晚簡直委屈得像個孩子，我「噗嗤」的一聲笑了，手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輕砸了一下。

  因為我還被凌神燼緊緊的抱著，所以我整個人都緊貼在他身上，還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凌神燼身上的呼吸起伏。

  「你還要一直抱多久？」我笑問道。

  凌神燼故作思索一番，最後忍痛道，「再抱一會兒。」

  「你抱一晚上了吧？」

  「那不算數。」

  「……」

  您瞧瞧，這位龍皇陛下他要臉嗎？

  好不容易哄著凌神燼鬆開了我，我以最快的速度簡單做了頓早飯，夏至跟詭先生正好從外面鬼混回來，這倆一身狼狽樣，一看就是又被攆了。

  「老詭，你都君級境了還能被人攆？」我笑著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若棉小口小口地喝著稀飯，凌神燼就坐在自己對面，她說什麼也得讓自己的吃相好看一點。

  就在詭先生他們回來不久，吟辰也提著劍從茶館外走了進來。

  等等...

  提著劍？

  我端著稀飯一臉茫然地看著吟辰，又看向狼狽二鬼組，「你們昨晚，幹嘛去了？」

  「逃命。」

  「揍鬼！」

  兩鬼一妖異口同聲地說道。

  我，「……」

  好嘛，原來昨晚吟辰心情實在是不舒坦，於是就在半夜離開茶館，打算在上京隨便溜達幾圈散散心。

  在吟辰溜達著翻過了上京的第五座山頭後，他十分巧合地碰上了夏至和詭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