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有眼不識泰山

  溫玉雪看了看偌大的寧安樓，聽著裡頭的喧囂，眼底帶了冷笑：「所以今日寧安樓在宴請，而你這個小廝要在後巷打人？」

  「不錯！」

  

  小二以為溫玉雪害怕，叉腰竟是越發張揚：「就是要打你們，你們這兩個窮鬼還不快把錢財交出來？」

  「錢小八，你在幹什麼呢？」

  小二話音剛落，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嚴厲的聲音：「裡頭都忙成一團了，你還帶著這麼多人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去前頭迎客？」

  聽了這個聲音，錢小八終於放下叉在腰上的手。

  回頭變了臉一般，笑眯眯地看向來人：「掌柜的，遇到了兩個來砸場子的。您放心，我馬上就能解決這事兒。裡頭忙碌，您不必管我。」

  掌柜的這就來了？

  溫玉雪本來還在頭疼，要怎麼把他叫過來。

  掌柜還未看向溫玉雪和祁承星，只是訓斥錢小八：「不必管你？要不是曲家那位大姑娘看到你在後頭鬧事讓我過來，你以為我想管你？今日寧安樓中諸多貴客，你可不要給我鬧出事情來才好！」

  怪不得他會過來，竟是曲珊兒在幫忙！

  溫玉雪的心中，記下了今日的情。

  「咳咳！」

  看掌柜的一直沒有看過來，溫玉雪到底忍不住輕咳一聲：「劉掌柜，你不打算同我解釋點兒什麼嗎？」

  「嗯？」

  劉二福這才轉過頭來，看到溫玉雪的那一瞬就愣住了：「您……您怎麼會在這裡？」

  溫玉雪將雙手抱在胸前：「今日來辦宴席之人名叫溫芙蓉，既是我的妹子又是我的妯娌，你說我為何會再次？」

  劉二福拍了拍腦袋，這才想起來一般：「是是是，您說的有理。只是您怎麼在後院？宴席快開始了，怎麼不上樓呢？」

  溫玉雪轉頭看向站在一旁一臉茫然的錢小八：「這事兒，只怕掌柜的就要問問這位小二了。」

  錢小八意識到溫玉雪似乎和掌柜的關係不菲，卻還想撐著臉面繼續叉腰：「掌柜的，何必對這兩個窮鬼這樣客氣？不知從哪兒來的摳搜之人，我正打算教訓他們呢！掌柜的，您——」

  「啪！」

  錢小八話還未說完，一個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臉上。

  錢掌柜能做寧安樓的掌柜多年，教訓起人來絕不會手下留情。

  他力氣很大，打得錢小八的身體都連連後退，整個人的耳邊也「嗡」地一聲，片刻之後他的左耳就流出了血跡來。

  這力道讓溫玉雪很滿意。

  也不必她多言，劉掌柜就扯著錢小八的左耳怒吼：「窮鬼？你說他們是窮鬼？你這狗東西，也不睜開眼好好看看他們是誰！」

  錢小八被打得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了，但他還是不明白溫玉雪的身份，反而狗急跳牆一般地發狠掙紮起來：「你做什麼？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乃是溫家的遠親！我在寧安樓伺候這麼多年，歷任掌柜都要對我敬讓三分，你竟然敢打我？！」

  他還如此叫囂，劉掌柜就算想護著他，都沒法子開口。

  只能將他的身體狠狠地朝著溫玉雪的跟前兒一推：「錢小八，你對誰都說你是溫家的遠親，和姜州的首富沾親帶故。那你倒是睜開眼睛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誰啊？」

  劉掌柜氣得渾身發抖：「你自己怎麼樣無所謂，可別害了我們整個寧安酒樓的人！」

  「是誰？」

  錢小八通過劉掌柜的語氣，這才意識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對：若不是特別緊要的人，劉掌柜怎麼可能半點兒不為自己說話？

  他甚至感覺到，劉掌柜有些害怕眼前之人。

  他抬起頭，仔仔細細地盯著溫玉雪半晌，始終從她的身上看不出什麼厲害之處。

  直到酒樓二樓的窗戶被打開，曲珊兒的頭從裡頭探出來：「阿雪，自家的小二什麼時候都能教訓。馬上開席了，你若再不上來，我身旁的好位置可給你留不住了啊！」

  「什麼？！」錢小八這才意識到眼前人是誰，訥訥看向溫玉雪，眼底帶了驚恐和懊悔：「您是……大掌柜的？可您怎麼……」

  他不敢再問，溫玉雪和祁承星為何穿得這樣簡單。

  劉二福也上前來，對溫玉雪極盡討好地一笑：「大掌柜，今日之事都是小人的錯，是小人御下不嚴。還請大掌柜寬容則個，留我們寧安樓一條生路。小人定會好生教導下頭的人，絕不讓這種事再發生。」

  劉二福這個就六樓掌柜比誰都明白，現在的寧安樓靠著溫家，只要溫玉雪一聲令下，就能調撥走樓里的廚子。

  到時候隨便將這酒樓整改一番，別說是不做酒樓把他們這些胡家的「舊人」統統趕出去，就是直接推平寧安樓，也是有可能的。

  連劉二福都這樣對溫玉雪，錢小八也被嚇得「撲通」一下跪在了溫玉雪的跟前兒，「哐哐」地將自己的額頭砸向地面：「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求大掌柜給一條生路，都是小人的錯，小人該死！」

  機會已經給過他不止一次了，溫玉雪自然沒那菩薩心腸，只是抬腳朝著寧安樓走去的同時，叮囑劉二福：「這樣的小廝不要再讓我見到。若他身契在寧安樓，打死也好發賣也好，你總是知道怎麼做的。」

  明明溫玉雪的聲音淺淡不帶感情，卻偏偏讓劉二福的額間起了一層冷汗，忙不迭應下：「是，小的明白。」

  溫玉雪入了後門，看到眼前繁華之境，也微微點頭：「這些年你將寧安樓打理得不錯，不關注自是誰，你只要做好分內的事情，我自然不會撤了寧安酒樓。你們有你們的好處，我會讓溫氏酒樓的人來看。溫氏酒樓也有溫氏的好處，你們同樣要學。待客之禮不能丟，你可明白這道理？」

  額間有汗水滴落，此刻的劉二福只敢連連點頭。

  走到二樓時，溫玉雪就看到難得穿著簡單樸素的溫芙蓉笑眯眯地迎上來：「大哥大嫂怎麼來得這樣晚？好位置是沒有了，看樣子你們今日不能與小姑母親近了！」

  反正溫玉雪也不想與祁煙親近。

  她眼神瞥向了一樓的廳台，上頭舞娘們翩然起舞，一旁美若天仙的兩個女子正在彈唱靡靡之音。

  溫玉雪挑眉：「你還請了桃花班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