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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苦肉計

2024-07-07 09:23:58 作者: 慵不能

  不過白墨果然說到做到,我接下來沒有再挨鞭子。也能夠上了藥,好好休息休息。這才總算是緩了一口氣。

  就在我將睡未睡之際,聽見外面響起了腳步聲。但那麼腳步聲的主人,最終卻沒有出現在我的面前,來了又走。

  而我那時因為困得迷糊,只看見了一抹蒼色的衣角。

  就在白墨看望過我的第二日,就聽說群臣上書,要將我交給臨安使團處置,以平息此次臨安使團的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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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諫書是早上呈上去的,旨意是晚間下達的。

  當我在祕獄時接到這封旨意的時候,閉上眼睛嘆了一口氣。王衍這次,是確實不打算護著我了。

  從前我做了那麼多引火自焚的事,都被王衍不疼不癢的遮掩了過去。唯一這一次,我當真是被冤枉的時候,他卻實實在在的對我失望了。

  在離開祕獄前往驛館的時候,我往嘴裡含了一顆參丹。

  臨安使團里,除了山海是我的人,知道我的身份以外。其他人,都只當我是一個污衊他們散布疫病、破壞議和的罪人罷了。落到他們手裡,會發生什麼,不用想都知道。

  臨安使團此時必定是恨我入骨,才會在背後推潑助瀾運作此事,迫使王衍將我交出來。雖說,眼前的局面,是我一手促成的,但是,面對盛怒之下的使團,我心中還是不由得有些懼怕。

  但卻唯有這樣,才能將這齣苦肉計徹底坐實了。

  畢竟,一次可以說是苦肉計,那麼第二次呢?就算王衍會懷疑,也絕料不到,我敢拿命去賭。畢竟,若這一切只是一場苦肉計,又怎麼會豁上性命去?

  宮裡的甬道那麼長,因為我是罪人,所以就只能一步一步走出宮去。四名禁軍押著我,到了宮門口,將我交到了臨安使團的手裡。

  就這麼,我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從洛陽宮裡走了出去。雖然,以罪奴的身份。我站在洛陽宮的宮門前,回頭望了一眼。

  然後,便坐上了囚車被拉回了驛館。

  驛館沒有牢房,現成的囚車便是我的棲身之地。洛陽宮的疫病來得蹊蹺,臨安使團平白受了這麼大的冤枉,心中自然不平。

  就等著從我的口中,審出這幕後之人好一雪前恥,好能夠跟王衍好好談一談條件了。

  我到了驛館之後,他們並沒有馬上審我。反而是將我晾在驛館的院中,就這麼待在囚車裡。

  驛館中人來人往,議論紛紛。過來過去,人們投來的都是探究的目光,讓我覺得自己此刻,就像是江湖雜耍藝人手裡的猴子。

  這種感覺,比被關在囚車裡還讓人難受。

  如今這個時節,已經將近隆冬。驛館的院中、囚車裡,四面透風。我身上的囚衣單薄,連日來的鞭子又已經將囚衣抽得破破爛爛。

  北風一吹,我就像那還未築巢的寒號鳥,只能在寒冬中瑟瑟發抖。

  就在我覺得自己就快要凍死在這嚴冬的時候,山海終於趕來了。

  她從囚車的縫隙中,塞了一條毛氈毯子給我。

  「老大,這個節骨眼上,你來使團幹啥?你知不知道,他們正在屋子商量怎麼折磨你,從你嘴裡得到對突厥人不利的消息呢。」

  我哆嗦著點了點頭,「我知道。可是,我這段時間在王衍的眼皮子底下,搞了太多小動作。他早就對我有所懷疑了。若是我今後不能取信於他的話,我就算是留在洛陽宮,也毫無價值。只有我落在臨安使團里,受盡了折磨,他才會相信我與臨安沒有關係。」

  山海仍是有些疑慮,「可若是,他覺得你是在用苦肉計呢?」

  聞言,我虛弱地笑了一下:「你見過有人一次性,用兩次苦肉計的嗎?我在來到臨安使團之前,在祕獄裡就已經受了酷刑。可還是被送到了臨安使團手裡,若是苦肉計,就已經說明,此計無效了。如今來到臨安使團,又怎麼會再故技重施,用一個已經被證實無效的計謀呢?」

  「可是,臨安使團並不知道你是朝廷的人,還想從你口中得到能夠對付突厥的消息呢。所以,他們一定會折磨你的。」

  我裹緊了毯子,「沒關係,只要給我留一條命就行。若他們這次從我口中,撬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那麼,王衍今後便不會再懷疑我,這對我來說,反而是好事。」

  我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此時院中有人來了,山海只能趁機溜走。我也只有窩在囚車裡裝睡。

  我在囚車裡待了三天,臨安使團除了一天給我一頓飯以外,並沒有對我用刑。這反而使我感到不安,他們這是要對我採用攻心之戰了。

  先擊潰我的心理防線,然後在對我嚴刑逼供,這本就是最常用的刑獄手段。

  果然,我沒有猜錯,到了第五日。待我筋疲力盡、饑寒交迫之時,他們才開始對我審訊。

  負責審訊我的人,是臨安使團里的一個將軍,名叫高倦。

  他叫人將我綁在驛館新立的刑架上,提著鞭子坐在我面前,看起來十分風輕雲淡。

  他掂著鞭子,在手心裡一下一下輕輕拍打著。仿佛要對我進行緩慢的凌遲。

  「據說你是洛陽人士?」

  「不算是。」

  高倦挑了挑眉,「那是什麼意思?」

  我張了張口話到嘴邊卻沒有說出口,只是反問道:「這與我是哪裡的人,有關係嗎?」

  高倦冷笑了一聲,「自然有關係,若你是漢人。我很好奇,你散播疫病,破壞議和,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是我。」連日來的食不果腹、饑寒交迫,已經叫我此時說起來話來有氣無力。

  何況,我身上還有在祕獄留下的傷。

  「什麼?」高倦坐得又有些遠,一時沒有聽清我的話。

  「散播疫病、破壞議和的人,不是我。」

  高倦眼中泛起了玩味,「可是他們仍是把你交了出來。」

  我這時扯出了一個嘲諷的笑,「那是因為他們蠢。」

  高倦的臉上興趣更濃了,「哦?此話何意?」

  見他對我的話起了興趣,我趁機提出條件。

  「水。」

  「誰?」

  本來想少說兩句話,誰知高倦卻並沒有聽清我的要求。

  於是,我只好喘著粗氣又重複了一次,「我要喝水。」

  這次高倦聽清之後,哈哈大笑起來。笑夠了才向左右吩咐道:「給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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