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有手有腳的殘廢

  可是，白墨並沒回答我的話，只是轉身離開了勤政殿。跟著她一起離開的還有一眾美人。

  勞興旺的小徒弟，時桔湊過來八卦。

  「姑娘，她們這是來宣戰的吧？」見他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宣戰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俗話說得好，只有千日作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白墨此舉，顯然是在為我樹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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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桔子，以後我的安危可就交給你了。」我有心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囑託道。

  時桔笑得都快哭了，「別……別呀，姑娘，小桔子我，人微言輕的。」

  還沒等他說完，我便轉身回了偏殿，補覺去了。

  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一會兒是薊王，掐著我的脖子威脅我。一會兒又是白墨獰笑著，用簪子劃花了我的臉。我一路不停地跑啊跑，卻前有猛虎，後有追兵，而腳下便是萬丈深淵。

  整個夢裡都危機四伏，困難重重。

  我嚇醒之後，驚出一身冷汗，之後便再也無法入睡。索性起身，叫了水打算洗個澡。

  正在我準備脫衣服洗澡時，才發現給我送水的小宮女，竟然是紫年。

  「紫年？你怎麼在這裡？」

  自從上次，紫年幫我傳遞消息出宮之後。我便按照承諾，將她運作到了，宮正司做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紫年放下了木桶，走近了我。

  「我有事求你。」

  我心裡疑竇叢生，紫年是蜀王的人，她為蜀王做事，做什麼能夠求到我呢？

  「何事？」我小心翼翼地問。

  紫年遲疑了片刻，才帶著疑慮開口。

  「我想調到新入宮的劉美人身邊伺候。」

  又是劉美人？我覺得有些奇怪。

  「你為何想去她的身邊？」

  這個劉美人到底有何不同尋常之處？

  紫年別開了眸子，為難道：「這個……我不能告訴你。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害人。」

  此事太過蹊蹺，先是白墨特地來挑撥我與後宮眾人的關係。後又有紫年冒險混入棠梨宮，要我幫她調去伺候劉美人。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顯示出，這位劉美人身上必有些不同尋常之處。

  我遲疑著不敢答應紫年，「你容我想一想。」

  紫年一咬牙，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道：「若是你幫了我，我可以告訴你一個關於白墨的秘密。關於她火燒晾書局的秘密。」

  我震驚地看著紫年，我就知道白墨火燒晾書局，一定還有別的原因。但是，我不知道的是，紫年竟然知道這其中的真相。

  她們身上，究竟還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我安撫一般地拍了拍紫年的胳膊，「等我過幾日，再給你答覆。」

  待我將自己悶到浴桶中的時候，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果然，這宮裡的每一個女人，都不簡單。

  看來，我得找個機會，試探試探這位劉美人才行。

  不管怎麼說，劉諱死在我手上這事，終究是個隱患。

  等我舒服地洗完澡，踏出偏殿的時候，王衍已經下朝了。

  我也只好回到勤政殿當值，王衍見我來了也沒抬頭，只是繼續批閱面前的摺子。

  頭也不抬地問：「聽說，白墨今日帶人來棠梨宮了？」

  我應了一聲，「是，她們來向我抱怨，說陛下為了我冷落了後宮。」

  王衍合上一本已經批閱完成的摺子，又拿起了另一本。

  「你認為呢？」

  我不由得嘶了一聲，覺得有些牙疼。

  一時在心裡拿不準，王衍這話是什麼意思。

  只好畢恭畢敬地回答，「陛下要寵幸誰，豈是我能決定的？」

  王衍這時才抬起頭來看我，神色晦暗不明道：「若朕說，你能呢？」

  王衍竟又將問題拋了回來，沒有辦法，我只好深吸了一口氣。

  繼續反問道：「那，在這麼多的美人里，陛下，最中意誰呢？」我的意思很明顯了，就差直說愛誰誰了。

  可王衍聽了這話，神色並沒有變化。唇齒張合間，竟然還頗顯得有幾分冷漠。

  「你。」他不動聲色地回答。

  我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聽清，下意識追問道：「誰？」

  王衍再次從書案中抬起了眸子，盯著我的眼睛不帶半分情緒地開口：「你。」

  我噌一下臉紅了，這人怎麼這個時候還在半真半假的耍我。

  「我並不是陛下的美人，您後宮中的那些美人，都在盼著您。」我不甘示弱地嗆了回去。

  王衍歪了歪腦袋，不置可否道：「還是你。」

  我被他幾句話挑撥得心臟狂跳，就在此時，勞興旺來報，景縉求見。

  王衍看了我一眼，我識趣地退出了殿內。

  心中卻忍不住好奇，什麼話啊，還得避著我說？

  王衍最近防我防得不行，不但派紅豆一天十二個時辰盯著我，雖然，紅豆總是躲起來偷懶。

  而且，還不允許我靠近他的龍案。雖然，那些摺子已經被我在禁軍處的部下，將信息分類處理，送去了臨安。

  但是，我仍然不可避免地，失去了王衍的信任。在這個皇宮內，徹底淪為了一個有手有腳的殘疾。

  我坐在勤政殿後的台階上發呆，突然眼前從出現一雙腳。我這才抬頭向上看，原來正是劉美人。

  我站起來朝她行禮，「見過劉美人。」

  劉美人細細地打量我一會兒，才開口。

  「那日未曾細看，如今再看，果然是個極標緻的美人兒。」

  我不想同她寒暄，只是淡淡道：「陛下，正在接見中書令大人，若美人求見陛下的話，還請稍後片刻。」

  誰知，那劉美人卻笑著搖了搖頭。

  「我不是來找陛下的，」她停頓了片刻，語氣中帶著幾分折磨人的玩弄，「我是……來找你的。」

  我略有幾分驚訝地看著她：「不知劉美人，找我，所為何事？」

  劉美人圍著我打量了一圈兒，「據說，你在棠梨宮當值之前，曾在晾書局待過一段時間？」

  我心裡「咯噔」一聲，卻面上不顯，仍淡定地回答。

  「卻有此事。」

  劉美人聽了這話，歪著頭看著我的眼睛，似乎是想從我的眼中看出幾分心虛來。

  「你剛剛應該也知道了，在晾書局裡發現的那具屍體，是我的哥哥。」

  此刻，我仍能穩住不慌不忙地回答：「不錯。」

  「他們都說，我的哥哥是因為調戲了當初的李昭儀，才被秘密處死的。」劉美人此時此刻卻笑了出來，笑完了繼續道，「我卻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