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不是警察了

  「你覺得自己是個好警察，別人也都認為你是個好警察。可在我看來，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糟糕、最差勁、最不是東西的警察。」馬三指著韋良的鼻子罵道。

  「你這句話，我不反對。我確實不是什麼好警察，甚至都算不上是個什麼好人。那你可以宰了我啊。你有氣沖我來啊，殺那麼多無辜的人幹什麼？」韋良問道。

  馬三狠狠扯著自己的頭髮：「我真是服了你了，到底還要我說多少遍？我殺的每一個人，都不無辜！都是罪有應得！」

  「周婷婷也是！？」韋良問道。

  馬三臉色驟變，愧疚的看向韋良：「韋哥，關於周婷婷的事兒，我已經跟你道過歉了，不少於十次。她是唯一的一個好人，對她下手，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兒。所以，她去世之後，我就洗手不幹了，我甚至都已經原諒你了。」

  「是啊。你把自己偽裝成馬三，混到我身邊……」韋良說道。

  

  「不，不，不！你聽我解釋。」馬三連連擺手：「周婷婷的去世，讓我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意識到，自己並不是上帝，不能決定別人的生死。尤其看到你當時的樣子，更讓我覺得我做了件無法挽回的錯事兒。我到你身邊，是想安慰你，幫助你，讓你能早日擺脫痛苦。說實話，韋哥，那三年，我們過得真挺快樂，對不對？」

  韋良沒有回答馬三這個問題，他盯著馬三的臉問道：「你明知她是好人，為什麼還要殺她？」

  「因為……」馬三嘆息不已：「你把我逼上了絕路。周婷婷是我的籌碼，我不得不用她威脅你退兵。可你一意孤行，枉顧我的警告和暗示，執意要抓我。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你把自己說的，真是委屈啊。」韋良諷刺著馬三。

  馬三聳了聳肩，沒有接受韋良的挑釁。

  韋良越看馬三越可恨，如果情魔只是個陌生人，韋良的怒氣說不定能少一點。就像對待那些陌生的變態殺人狂一樣，根本不用跟他們客氣。可馬三是韋良的兄弟，起碼韋良真的拿馬三當自己的弟弟。韋良決定自首引出情魔的時候，他最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馬三。他把馬三託付給趙亞楠，讓趙亞楠好好照顧馬三。

  結果，最信任的弟弟，居然是十惡不赦的情魔。這無異於在韋良的心窩子上狠狠捅了一刀。

  敵人的刀子捅在身上，只是身體受傷而已。自己人的刀子捅在身上，心比身體傷的更重。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馬三盯著韋良，表情嚴肅的說道：「你想說我是個叛徒，是個背後捅刀子的陰險小人。你這麼說，並沒有錯，因為我確實在背後捅了你一刀。但是，這絕非我的本意。我很希望能洗手不干，放下你我之間的恩怨，好好的過日子。可是，我停不了手。」

  「是誰讓你停不了手的？」韋良氣呼呼的問。在韋良聽來，馬三這番話根本就是狡辯。一個變態殺人狂，殺人根本不需要理由。受害者長的太高，該殺。受害者長的太醜，該殺。總之，變態殺人狂總是能找到理直氣壯的殺人理由。

  「是高立新！」馬三說道。

  「高立新？」韋良回憶著這個名字。

  「你忘了！？」馬三很震驚。

  韋良確實忘了，但他不能在馬三面前承認這一點：「我當然記得！」

  「你忘了！」馬三非常肯定的說道：「跟你做了三年兄弟，你什麼記性，我還不知道。」

  「別他媽跟我套近乎！就算我忘了，那又怎麼樣？」韋良罵道。

  「你忘了的話，我就幫你回憶回憶，還能怎麼樣？」馬三又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道。

  韋良不說話了，他在拼命回想「高立新」這個名字。

  馬三開始幫韋良回憶：「提起『高立新』，你可能沒印象。但我說一個人，你就立刻會明白了。」

  「說！」韋良怒道。

  「張玉欣！」馬三說道。

  韋良頓時恍然大悟。張玉欣是紅桃二，情魔復出後的第二個受害者，同時也是情魔案的第十九個受害者。張玉欣是高立新的情婦，負責幫高立新打理一些生意。

  「你嗜殺成性，跟高立新有什麼關係？」韋良鄙夷的問馬三。

  馬三嚴肅的問韋良：「韋哥，你現在不是警察了吧？」

  韋良苦笑：「對，我不是警察了。」

  「你現在和我一樣，是個普通老百姓了，對不對？」馬三又問。

  「和你一樣！？」韋良覺得受到了侮辱，臉都氣的漲紅了。

  「好！好！好！」馬三急忙擺手，示意韋良別發火：「我換個說法。你現在和普通老百姓一樣了，對不對？」

  「是，我現在是普通老百姓了，那又怎麼樣？看見你這種人，我照樣有權利打死你！你是害蟲，是毒蛇，是殺人犯，是變態。任何人都有權利為民除害！」韋良罵道。

  「別那麼大火，還想不想聊？」馬三也沖韋良瞪起了眼睛。

  「聊你媽！」韋良伸出手，就要去抓馬三。

  馬三手疾眼快，退後一步，躲開了韋良的攻擊，警告韋良道：「韋哥，我今天真的是來找你聊天的。你千萬別逼我！」

  「逼你又怎麼樣？有種你引爆炸彈啊！我敢死，你敢陪著嗎？你有那個種嗎？」韋良一邊罵，一邊用拳頭擊打窟窿周邊的牆壁。很快，幾塊碎磚就被韋良打落在地。而韋良的手，也滲出了鮮血。可韋良就像感覺不到疼一樣，繼續擊打牆壁，試圖擴大牆上的窟窿。

  馬三大聲警告韋良：「韋哥，你了解我的，我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我今天既然敢來找你，自然是已經想好了退路！」

  韋良一下愣住了：「什，什麼退路！？」

  「你覺得，除了你和姜海峰，我最恨的人應該是誰？」馬三反問韋良。

  韋良早就想到這個問題了。韓琦和肖南的死，韋良的責任占百分之四十。剩下半分之六十，姜海峰和嚴冬平分，各占百分之三十。如果姜海峰不下調令，如果嚴冬堅守崗位，那麼趙市長就沒有可乘之機。所以，除了韋良和姜海峰，情魔最恨的，自然是嚴冬。

  「嚴冬去看望她的姑姑和姑父了。」馬三輕描淡寫的說道。

  韋良嚇得收回了手：「你別，別亂來！」

  「你不亂來，我就不會亂來！」馬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