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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人間活地獄

2024-05-02 12:49:43 作者: 天星

  牆壁剛剛打開,一股腐臭、惡臭立刻撲面而來。趙亞楠被熏得連連後退幾步,捂著口鼻,一陣乾嘔。

  牆後是一個40平米左右的密室,密室四周都做了隔音處理。密室兩邊各擺放著十幾個鐵籠子。鐵籠子都是正方形,高兩米,寬兩米,長兩米。兩排鐵籠子之間,是一條狹小的通道。

  讓人觸目驚心的是,每個籠子內,都關著兩到三個女人。有的衣不遮體,有的一絲不掛。有的拖著斷腿,奄奄一息。有的骨瘦如柴,眼神空洞。看到韋良和嚴冬走進來,她們像受了驚嚇的小鹿一下拼命退到籠子角落裡,並緊緊的抱成一團。這是長期恐懼造成的,這些女人不知挨了多少打,受了多少折磨,面對陌生人時才會做出如此反應。韋良挨個查看,這些女人幾乎全都傷痕累累。傷勢最輕的,乳房被割出一道傷口,血流到身上,已經凝固、乾涸。傷勢最重的,下體血肉模糊,散發出陣陣腐爛的氣息。

  

  密室內老鼠橫行,屎尿遍地。隨處可見變質的饅頭,或者發餿的米飯。有的女人已經瘋傻了,身上沾滿屎尿和飯粒,還在地上不停的尋找食物,隨手抓起一把排泄物和剩飯的混合物,就往嘴裡塞。有的苦苦哀求:放了我吧,讓我幹什麼都行。更多的則是縮在籠子角落裡,不敢說話,不敢抬頭,不敢與人對視,全身上下不停的瑟瑟發抖。

  「通,通知醫療隊。」面對此情此景,連嚴冬就不禁動容。她見過死人,見過很多死人。可從沒見過這麼慘的活人。

  韋良轉身衝到酒窖,一把抓住打手的頭髮,將他拖進密室,指著籠中的女人,厲聲問道:「說!這是他媽的怎麼回事?」

  「警官,跟我沒關係,我就是給她們送飯的。」打手哀嚎。

  「這些女人是哪來的?為什麼被關在這?」韋良劈頭給了打手一拳。

  「這,這都是我們老闆買來的,還有拐來的。有的不聽話,有的得了病,沒有價值了,就扔到這等死。」打手答道。

  「沒有價值了!?」韋良明白他說的價值是指什麼,這些女人被拐來賣淫,她們有的不配合,有的染上了性病,沒法繼續接客,就被扔到這等死。斷腿那些,應該是嘗試逃跑,被抓回來的。

  「每次有新來的女人,我們老闆就,就帶她們到這裡參觀。」打手現在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對!心裡震懾。任何人看到這般活地獄的景象,都不敢不聽話,更不敢逃跑。

  此時,醫療隊趕到。看到面前這一幕,連這些專業的醫護人員都愣住了。片刻之後,他們忙開了。

  「擔架!」

  「氧氣!」

  「不要怕!」

  「我們是警察,來救你的。」

  「外面那個女人你認識嗎?」韋良將打手的頭按到地上的髒水裡。他要讓他也嘗嘗這個滋味。

  「警官,呸。我,呸。我是個好人,我對她們不錯,真的。我每次都拿乾淨的剩飯給她們。呸。您想想,我要是不說,您能知道她們被關在這嗎?她們要是繼續被關在這,沒人給送飯,用不了幾天,就得餓死。您說對不對?」打手一邊吐著嘴裡的髒水,一邊為自己開脫。

  「我問你的是,那個人頭,你認識嗎?」

  「認識,認識!」打手連連點頭:「但我要是說了,您是不是得放了我?」打手學聰明了,開始跟韋良談判。

  一個躺在擔架上的女子從打手身邊經過,看到他立刻嚇得渾身發抖,拼命側身躲避,險些從擔架上翻下去。

  韋良又將打手按進了髒水裡,嘴裡罵道:「這些女人看到你,跟見了鬼一樣,你還敢說自己是好人?」

  「呸!呸!呸!」打手吐著嘴裡的口水。

  「認不認識!?」

  「我說,我說,我認識。」打手求饒。

  「說!」韋良絕不跟壞人談判。

  「是我們老闆的情人,叫張玉欣。」

  韋良鬆開了打手的頭髮,再次環顧四周,接著冷冷的看著他:「你如果真是個好人,哪怕你是個人!都會第一時間選擇報警的。」

  韋良大步走出密室,順便踢飛了兩隻老鼠。

  酒窖里,兩個法醫仍在全神貫注的檢查人頭。

  趙亞楠已經崩潰了,她坐在酒窖的地上,隨手拿起一瓶紅酒,在牆壁上碰碎瓶頸,沒頭沒腦的往嘴裡灌。她沒見過這麼慘的景象,不管是酒窖里的人頭也好,還是密室里的女人們也好,都完全超出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甚至超出了她的想像能力。身為警察,她連看都不敢看一眼,更別說做屍檢和痕跡鑑定了。這樣下去,她還怎麼破案,還怎麼為受害者主持公道?

  酒和淚水混合在一起,弄濕了趙亞楠的臉和衣服。韋良走過來,在她頭上拍了拍:「出去透透氣吧。」

  趙亞楠沒聽見一樣,又猛灌了一口酒。韋良朝兩個法醫走過去。

  嚴冬從密室里出來,盯著趙亞楠看了幾秒。

  「這是第幾次看屍體了?」嚴冬說著,接過趙亞楠手裡的酒瓶,仰脖喝了一口,又遞給趙亞楠。

  「第,第五次了。」趙亞楠抹了抹眼睛。

  「這回沒吐?」

  「沒吐出來。」

  「這就是很大進步了。意味著你馬上要度過適應期了。」嚴冬柔聲安慰著趙亞楠。

  「適應期,要多久?」

  「因人而異,我用了一個月。他!」嚴冬鄙視的指了指韋良:「一年。」

  趙亞楠手裡拿著酒瓶,卻沒有再喝。看來,每個好警察都是從這個階段熬過來的。適應期!?嚴冬這番話對她很有用。

  嚴冬拿過酒瓶,一口喝光,將酒瓶放到地上。她不善酒力,臉色已經微紅。她今天真的很需要喝點酒,因為這是她做警察以來,見過最慘烈的景象。

  「師哥。」嚴冬甜甜的叫了一聲。

  這一聲叫的韋良全身都酥了。兩個法醫和門口抬著擔架的醫療隊員都忍不住回頭看向她。

  「什,什麼事?」韋良感覺自己好像戀愛了。

  嚴冬指了指地上的酒瓶:「師哥,你走的時候,別忘了買單。拉菲,04的。應該不是很貴吧?」警察不能白喝別人的酒,哪怕是犯人的酒。

  「滾!」韋良又失戀了。

  嚴冬笑著,拉起趙亞楠,朝門口走去。

  韋良扭頭看向法醫們手中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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