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你的眼睛裡有星星
2024-07-07 09:08:02
作者: 何知知
門在這的時候被人從外面踢開,王壯士清雋的身影出現。
他的速度很快,手往齊公子脖子上一敲,他的人就翻著白眼軟綿綿摔倒在地。
魏橙看著地上額頭一直冒血的人,紅著眼睛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到底是和自己同床共枕了很長時間的丈夫,這些隱藏在暗處的骯髒沒有浮出水面的時候,魏橙是真的以為能和他白頭到老的。
可是事實就是這樣殘忍,說翻臉就翻臉,讓她根本沒有接受的時間。
雖然早就在自己的哥哥遇上危險的那一刻就做好了和他成為生死仇人的打算,但是心中難過,痛苦卻是必然的。
魏薇已經走了進來,看著倒在地上毫無知覺的男人,她的眼神晦澀難言。
「他既然發現了我們的事,那就殺了吧。」
這話一出口,不但魏橙不可置信地轉頭看著她,連王壯士也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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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薇緊緊抿著嘴唇。
心中有那麼一瞬覺得自己是不是說錯了。
可是如今的場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魏薇做不到所謂的仁慈。
她的目光從微微躲閃到堅定,不過短短一瞬。
魏橙卻下意識拒絕她的提議:「他不能死。」
魏橙的聲音帶了幾分嘶啞:「孟府發生的事情還能說是偶然,要是齊家也出了事,那些人一定會很懷疑我們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兩方都會處在危險當中!」
魏薇看著她那蒼白似鬼的面容,不由微微嘆了一口氣。
不管她說出這話到底是不是私心作祟,但魏薇卻不能苟同。
「殺了他確實有一定的風險,但卻也不一定就會有危險。」
「若是讓他知道,發現了不該發現的,我們才是真正的沒有後路。」
魏橙眼眶通紅,心中的掙扎也極為激烈。
可是卻還是坐不下決心。
這段日子她從無憂無慮的生活掉進了地獄,魏薇能夠體會得到她的心境。
可是在殘酷的現實前面,她卻不得不做那個壞人。
「我有辦法讓他的死怪不到你的身上,願意一試嗎?」
魏橙的嘴角顫抖,眼角慢慢流出了一條眼淚。
「齊家父母不好相處......我嫁進來的時候,要不是他護著我,哪裡有這樣的好日子過?」
魏薇臉色複雜,一時之間,再無人說一句話。
一直站在一側的王壯士卻突然開口了:「我或許有一個辦法。」
這句話一說完,魏薇的眼睛就亮了,落在他身上的時候帶著驚喜。
「有何辦法?王壯士請說。」
王壯士伸出手來,手上幾根冷冰冰的銀針落進她們視線。
只是這銀針不是普通的銀針,足有它的兩倍粗長。
讓人看一眼就覺得頭皮發麻。
王壯士的聲音沒什麼變化,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頭皮發麻。
「我可以篡改他的記憶,讓他再也想不起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不過作為代價,這幾根長針會留在他的腦子裡面,讓他越來越傻。」
「到最後心智只有五歲小兒那麼高。」
這是他第一次說這麼長的話,發音剛落,他的目光就定在了魏橙的臉上:「若是願意,現在就可以開始。」
魏橙的臉色慢慢白了,手中的帕子被她搓得變了形。
等收到魏薇看過來的目光時,終於下定了決心苦笑道:「我只要他不死。」
「他的人變得如何,那也都是他自找的。」
得到他的回答,魏薇這才鬆了一口氣:「你能這樣想,我很高興。」
說罷,看向王壯士:「那就麻煩你了。」
——
等他們重新走出屋子的時候,天色已經快亮了。
寢室里早就已經收拾乾淨,齊公子也重新躺在了床上。
站在門口,聽著裡面傳來的響動,魏薇正要說聲回去的話時,卻看到王壯士轉頭看向了她。
聲音帶著極為肯定的語氣:「你的決定沒有錯。」
魏薇愣了愣,一會兒的功夫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剛剛她決定要殺了齊公子的時候,有過一瞬間的猶豫和自我否定。
她怕身邊的人覺得她殘忍。
現在卻有人告訴自己,決定是沒有錯的。
魏薇不免張了張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許久才道了一句:「謝謝。」
王壯士沒有敷衍她的意思,而是認真開口:「解決敵人最有效的方式,永遠是滅口。」
「放過敵人,就是對自己記得殘忍。」
說到這裡,嘴角笑容大了一些:「我平常的時候,也是這樣做的。」
不可否認,王壯士的話讓她心中好受了許多。
從她對張嬤嬤動手的時候,就沒有了回頭路。
可是內心的煎熬卻是看不見的。
張嬤嬤死去的那幾天,她沒有睡過一次好覺,深夜裡也經常被她一次一次地索命。
可是她卻完全不後悔,
哪怕重來一次,她也還是會如此選擇。
她仰起頭,眼睛裡有星星閃爍:「謝謝你啊。」
她再次開口。
王壯士低頭和她對視,眼中的光芒也漸漸亮了起來。
他的手抬起,突然輕輕擦了擦魏薇不知何時流出來的眼淚。
「你的眼睛裡有星星,莫要把它衝出來了。」
魏薇這才像是回過了神。
轉過身背對著他,匆匆忙忙擦起了眼淚。
相比於魏薇的手忙腳亂,王壯士卻顯得過分清閒。
他的手依然微微抬著保持著替她擦淚的動作,手上的眼淚像是要把他灼傷。
他第一次覺得,女子流淚,是真的能要人命的。
背對著他收拾好了的魏薇重新回過了頭。
她裝成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笑著開口:「王壯士,我們回去吧。」
在月色的照射下,魏薇的臉白嫩得看不出一絲瑕疵,泛起如玉一般的光。
讓王壯士幾乎不能直視。
他的手重新放在了魏薇的腰間,不可控制地收緊了一些。
卻也僅僅如此。
「我們走了。」
他說,腳尖輕點,帶著人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