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永遠留在孤的身邊

  火光沖天，灼熱浪潮撲面而來。

  沈寶璋想起她上一世臨死前，肌膚被火龍一寸寸吞噬的痛感。

  心底的懼意不斷地攀升，她回頭看著比她還要恐懼的百姓們，她如果往後退，這些火肯定就要將他們給淹沒了。

  為了保護他們，她是在這裡設下陣法，在那些守衛的眼中，大火是在燒那些百姓，但其實那只是他們被陣法欺騙生出來的幻覺。

  「快走！」沈寶璋衝著他們吼道。

  鳴珂和另外一個暗衛已經將他們的牢籠打開，示意他們從另外一邊的路逃走，否則碰到那些守衛還是必死無疑。

  沈寶璋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這麼大的火，太子他們應該已經注意到了吧。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負責放火的守衛疑惑地問。

  「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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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火燒成這樣都不喊出聲音嗎？」

  「有問題。」

  沈寶璋的心一沉，糟了，要被發現了。

  萬一他們破了陣法，就會發現並沒有燒死百姓，憑他們三人的力量，是護不住這麼多人的。

  「快去看看。」

  「這麼大的火，怎麼去啊，我們也會被燒死的。」

  「看，那是什麼？」有人發現走動的人影。

  「媽的，他們怎麼逃出來了，快，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沈寶璋衝著那些亂跑的百姓，「誰讓你們走那邊的，往後面跑啊。」

  「救命啊，不要殺我們。」他們根本聽不進沈寶璋的話，被恐懼的支撐下直衝亂撞。

  混亂之中，其中一個婦人更是把沈寶璋的陣法給撞開了。

  沈寶璋被一股熱浪沖開，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姑娘。」鳴珂立刻過來護著沈寶璋。

  「被發現了，快走。」沈寶璋忍著胸口的疼，她可不想什麼都還沒幹又被燒死了。

  沈寶璋有些絕望，那些百姓還沒跑遠，如果被這些守衛抓住，肯定是會被滅口的，好不容易才放他們離開，她不想功虧一簣。

  「你們到底是誰？」領頭的守衛發現了沈寶璋是生面孔，眼中透出殺意。

  鳴珂將沈寶璋緊緊地護在身後。

  千鈞一髮之際，沈寶璋聽到一陣馬蹄聲逐漸靠近。

  不會是他們的援兵來了吧？

  沈寶璋很是擔心，「不要管我，我能自保，先護著百姓離開。」

  「還想離開？你們一個都別想走。」

  對方舉起刀，正要劈向沈寶璋的瞬間，一支長箭穿透他的胸腔。

  沈寶璋驚訝地看向前方，裴或雍騎著高頭大馬，一身玄色錦袍，眼中全是肅殺之氣，像要奪命的修羅。

  「殿下！」沈寶璋臉上一喜，向著他跑了過去。

  裴或雍飛身下馬，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如同抱著一件失而復得的寶貝。

  狂躁不安的心也在這一刻得到平息。

  「殿下，那些百姓都是證人，要救他們……」沈寶璋急忙說。

  「鳴珂，保護她。」裴或雍在沈寶璋的額頭輕輕一吻，眼中湧起殺意。

  ……

  ……

  最後一點火光終於被撲滅。

  雖然不能全都救下來，但大部分百姓還是保住性命了。

  裴或雍讓人將他們全都送回衙門安置。

  鳴珂帶著阿木娘和丑丫過來，「姑娘，是她出賣了你，說你不是丑丫，是來救那些百姓的。」

  阿木娘瑟瑟發抖地哭著，不敢抬頭去看沈寶璋。

  「讓她們回去吧。」都是為了求生罷了。

  裴或雍抱著她上了馬車，俊美的臉龐如蒙一層寒冰，他一句話都不說，讓沈寶璋心裡有點打鼓。

  「殿下？」沈寶璋小心翼翼地叫他，「你是不是生氣了？」

  裴或雍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將她抱在懷裡，低頭輕吻著她，一遍又一遍。

  沈寶璋敏銳地察覺到裴或雍的情緒不太對，這樣的他，讓她有一種仿佛看到前世的他。

  怎麼會呢，

  如今的裴或雍並沒有經歷後來的苦難，他依舊是高高在上不染塵埃的太子殿下，怎麼會瘋魔呢。

  不會的。

  「以後不要這樣，孤會擔心。」裴或雍漆黑的眸子似有化不開的情緒在裡面。

  沈寶璋的心輕顫著，乖巧地偎依在他的懷裡。

  「好，以後我去哪裡，都會先跟你說的。」沈寶璋小聲說。

  裴或雍親了親她的面頰，「阿寶，你要留在孤的身邊，永遠。」

  沈寶璋在他懷裡直起身，雙手摟著他的脖子，「除非你趕我走，否則我不會離開你的。」

  「好。」裴或雍薄唇終於露出淺笑。

  「殿下，你查到什麼了嗎？」沈寶璋問，「那些百姓就是方大人的證人，有人要將他們滅口。」

  「我知道。」裴或雍點頭，「回去好好休息，其他事情有孤。」

  裴或雍的馬車進入城門，後面跟著失蹤大半個月的百姓，城中所有人都臉色怪異。

  直到所有人都進來，裴或雍才沉聲下令，「封城。」

  王暉之一直在州府門前等著，看到裴或雍回來，他大步地上前，「殿下，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聽進去，鄆州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水則清則無魚，你難道要跟整個朝廷對抗嗎？」

  「送姑娘回去。」裴或雍沒有理會他，而是吩咐著鳴珂，他眼神犀利，帶著警告，「好好保護姑娘。」

  「殿下！」王暉之言辭懇切，「你以為這麼多年來，鄆州無人敢碰，那是因為……」

  裴或雍回頭看著他，「因為什麼？」

  王暉之咬了咬牙，「您只是太子，皇上都沒有辦法的事，你要如何解決？」

  「要不是方鈞言，皇上根本不會查鄆州案。」王暉之壓低了聲音，「這話我只跟殿下說一次，接下來要如何做，殿下自己斟酌吧。」

  這麼多年來，皇室最忌憚的就是世家，雖然皇上是站在權力的頂端，可百年世家經營多年，勢力早就如蒼天大樹的根遍布全天下。

  如朝廷嚴禁的鹽和鐵，大部分的銷路早就被世家壟斷了。

  要真正把政權統一在手中，那就要從世家手中奪回權力。

  鄆州就是打破世家的一個缺口。

  裴或雍不會輕易放棄的。

  他要把那些爛臭腐敗的……全都給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