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先跑了？

  我也慌亂了起來，朝著窗外大喊了一聲：「郭銅！」

  我希望把郭銅喊醒，如果他醒了，我們二打一還有贏得勝算，就算打不過，也能跑一個，省得兩個人同時喪命在此。

  他就這麼緩緩地朝我走來，饒有興致地看著我，笑道：「別叫了，沒有用的。」

  此刻，在牛肉麵老闆的眼中，我就像是一個待宰的羔羊，隨時可以結束我的生命。

  我瞳孔萎縮，隨手抄起身邊的一個罈子，朝他扔了過去。

  他趕緊接住罈子，噓了一聲，焦急道：「小兄弟，別扔，別扔，這些都是寶貝，有事好商量。」

  我又隨手抄起一個罐子，準備扔出去。

  他臉上堆笑，眼睛一直盯著我手裡的東西，雙手合十不斷地求饒。

  「誤會...都是誤會，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別生氣，別生氣。」

  「你為什麼殺了這麼多人？不怕因果報應嗎？你還算人嗎！」我儘量語氣平靜，讓自己看起來顯得不這麼害怕。

  

  他小眼睛提溜亂轉，笑眯眯的說道：「是是是，小兄弟說得對，我不是人，我是畜生！來，把手裡的東西放下...」

  一定有問題，他好像很在乎這些瓶瓶罐罐，我直接掀開手中罐子的蓋子，看著裡面的東西，嚇得我差點坐在地上。

  罐子裡面是一顆心臟，而且還在『怦怦怦』地跳動著。

  我乾嘔了一聲，把罐子摔碎，眉心蹙起，指著牛肉麵老闆說不出話來。

  牛肉麵老闆的臉上青筋鼓起，看著地上還在跳動的心臟，面目猙獰，渾身溢著濃郁的殺機！

  他的情緒很暴躁，像是隨時會殺人一樣。

  我和他對視一眼。

  驀然間，後背滲出一股冷汗。

  細碎的腳步聲，在廚房裡響起。

  周圍的空氣像是凝住了一樣，越發的冰涼。

  趁著他靠近我時，我立刻躺了下來，在地上滾了幾個跟頭，從他的胯下鑽了過去。

  只是，身上的衣服已經要不得了，血跡沾在了衣服上，順帶著還掛了幾個眼珠子。

  我硬著頭皮跑回了睡覺的屋裡，想要喊醒郭銅一起逃跑。

  可床上哪裡還有郭銅的影子，難道去上廁所了？

  思索間，門『咯吱』一聲被打開了。牛肉麵老闆提著菜刀，朝我沖了過來。

  我默念一聲：「郭銅，咱們有緣再見！」直接朝著窗外躥了出去。

  本來在窗外的我，稍微駐足了一下，可當看到牛肉麵老闆正站在窗口，皺著眉頭看著我。

  我一刻不敢停留，撒腿往前跑去。

  跑了大約百十來米，我實在累得不行了，停下來大口地喘著粗氣。

  不自覺地，回頭看了一眼。

  後面的路上，沒有人追上來。

  我歇了一會，繼續向前跑著。

  跑了不知道多久，終於跑不動了，看見遠處有一個草垛，本想過去歇一會，先忍過這宿。

  走到近前，草垛上躺著一個人，嘴裡還叼著一根雜草。

  這個人，他穿著類似於古代一樣的馬褂，留著長長的大辮子，渾身髒兮兮的，躺在草垛上翹著二郎腿，身邊放了一把桃木劍，腰間還插著一盞白色的燈籠。

  我只看了一眼，就罵了個『操』字。

  他也起身看著我，笑容和善地朝著我揮手，打了個招呼，說道：「趙陰，你怎麼才來啊？」

  我強撐著身體裡那股子不適，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平穩的說道：「老郭，你過來一下。」

  郭銅連連點頭，一個鯉魚打挺翻下草垛。

  我的臉從平靜又變成怒色，把拳頭攥得『咯咯』響。

  抬腿在郭銅的身上連續問候了幾腳，又騎在他的身上，不停地用拳頭安慰他的身體。

  郭銅用手遮擋住重要的部位，嘴裡不停地解釋道：「趙陰，我是突然有急事，急事...」

  我們兩個人躺在草垛上，看著滿天的星空，距離我的死期又近了一步。

  還能走到豐都嗎？就算到了豐都又能怎麼樣？又該找誰呢？我什麼都不知道...

  郭銅擦了擦鼻子的血，拍了拍我的胳膊，說道：「壓力不要太大，人的命，天註定！什麼事都要往好處想，也許你還提前死了呢？」

  頓時不想再搭理他，從懷中掏出陰陽秘術，繼續看著。

  這幾天只要閒著，我就會看裡面的內容，陰陽秘術我已經記住了十之七八了。

  再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身邊還升起一縷炊煙。

  睡在旁邊的郭銅又不知道去了哪裡，

  我抿著嘴，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不禁搖了搖頭，也許是因為他內疚丟下我，一個人跑了吧。

  拎著包袱，翻下了草垛。

  我看見郭銅蹲在草垛旁，草垛是燃燒著的。

  郭銅手裡還拿著兩個紅薯，在不停地翻動。

  我一腳上去把郭銅踹倒在了地上，皺著眉頭怒視著他，說道：「你要燒死老子啊！」

  他似乎感受到了我壓抑的情緒，並沒有接話，眼眶紅紅的，看著我強笑了一下。

  草垛里傳來『噼噼啪啪』的聲音，還有一股燒焦的味道。

  我盯著草垛，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一切都很正常。

  郭銅手指著燃燒的草垛，平淡說道：「在惡的人，也會怕死吧。」

  我點了點頭，沒有應聲，只是郭銅的白燈籠又蒙上了一層霧氣，切紅薯的菜刀，我也好像在什麼地方看到過，只是想不起來了。

  切完紅薯，他隨手把刀扔進了草垛中，口中喃喃：「刀還給你，多謝。」

  我盯著郭銅，腦袋一片紅白，搖了搖頭，什麼話都沒說。

  就這樣，一前一後地走著，來到了一個碼頭。

  因為，郭銅說走水路要比陸路快一些。

  站在碼頭，我們對視了一眼。

  我正想開口，郭銅卻先說了話。

  「趙陰，你去租條船吧」

  「我沒錢啊。」我攤了攤手。

  「我也沒有...」

  「那特麼來碼頭幹什麼？」

  郭銅扭頭瞅了一眼碼頭上停放的一艘船。

  他眯著眼，神色也冷淡了很多。

  「趙陰，有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