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拖延而已

2024-07-07 05:28:38 作者: 蘇郁北

  謝辭罪嚇走了溪家人,而溪雲眠則是單獨了秦府。

  「師姐自己來的?」秦慕予看向府外,的確沒有其他人了。

  溪雲眠坦然的往裡走,「你好歹也是我養大的,若你真能殺我第二次,那也是我活該。」

  

  秦慕予聽著這話心中一緊,「不是這樣的,師姐,我那是逼不得已,都是——」

  他話說到一半驚覺自己要說錯話,立刻閉上嘴。

  溪雲眠入正堂坐下,提眉看她,「都是什麼?」

  「沒什麼,師姐能來,想必是已經收到了有關慕梨兒的消息。」秦慕予去拎了茶壺,走到她旁邊給她倒茶。

  溪雲眠端起茶盞,送到嘴邊卻沒有喝下去,「你知道她對我很重要。」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會抓她,不過師姐放心,我沒有傷她。」秦慕予語氣里有些幾分醋意。

  溪雲眠淡淡點頭,卻良久沒有說話。

  秦慕予也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直到過去良久,她才開了口,「人在哪?」

  「喝了茶,我自然會告訴師姐。」秦慕予盯著茶盞,不怕她知道茶水裡有東西,事實上他也知道,這點手段瞞不過她。

  溪雲眠冷笑,「所以你是改了法子,不用刀捅改下毒了?」

  「師姐你就這般信不過我嗎?」秦慕予流露出幾分心碎,伸手抓住了溪雲眠的手腕,「你現在沒有絲毫內力,我若想動手,你擋不住我。」

  「隨你。」溪雲眠仰著頭,眼中是一片寒意,「反正從我知道是你殺了我時,我就知道這麼多年我在你身上付出的心血,都餵了狗。」

  她的話像是一把把利刃扎著秦慕予的心,讓他握著溪雲眠的手都顫抖起來。

  他告訴溪雲眠真相,卻又知道真相一旦說出口,二人必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師姐,我不會傷害你,算我求你,把茶喝了。」秦慕予近乎哀求的開口。

  溪雲眠瞥了一眼茶盞,甩開秦慕予抓著她的手,一把將茶盞掃落。

  「你既然那麼有本事,肯定也有的是法子灌我喝下去,何必裝作如此模樣?」溪雲眠眼底有著憤怒和失望。

  可正是這樣的情緒,卻讓秦慕予心中寬慰起來。

  還有憤怒和失望,就證明師姐還在意他。

  「我不會再傷害你的,就像師姐當初布下陣法,也沒有殺我一樣。」秦慕予每每回想師姐手下留情,心中就難掩歡喜。

  溪雲眠又坐了回去,「我再問你一遍,慕梨兒在哪?」

  秦慕予沒說話,而是又為她倒了一盞茶。

  「如果不是想殺我,那就是想帶我走了,可你不是已經當了太后的走狗?寵臣的富貴榮耀你捨得下?」溪雲眠抬眸譏諷。

  秦慕予毫不在意,反而是勾出幾分笑意,「我想要的,永遠都是……」

  他沒把話說完,溪雲眠收回目光,「可我不會跟你走。」

  「為了謝辭罪?」秦慕予語氣里染上幾分赤裸殺意。

  溪雲眠身子往後一靠,「我與謝辭罪幼年有過一面之緣,師弟,你算是我帶大的人,可你卻認不出我來,但他能。」

  秦慕予臉色微變,慌張的想要解釋,「若非師姐刻意做戲隱瞞,我也能……」

  「所以師弟,你還是不了解我。」溪雲眠字字誅心。

  秦慕予深吸口氣,有些不耐煩了。

  「師姐,我為自己所求的事已經做了太多,若師姐不肯聽話,那師弟也只能得罪了。」

  秦慕予拿起茶盞,將茶壺扔到一旁,上前一步直接將溪雲眠堵在椅子裡。

  他一手掐著溪雲眠的下巴,一邊想將茶灌進去。

  「大人,靖昭王府的時柯大人求見,說王爺派他來接王妃回府。」門外下人來報,看見堂內的場景嚇得低頭。

  秦慕予眼底發了狠,手上的動作並沒有要停止下來的意思。

  然而溪雲眠卻已經掏出匕首,抵在了他的腹部,「師弟,慎重。」

  秦慕予身子一僵,低頭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她,「師姐,你,要殺我?」

  「你不是應該早就知道了嗎?」溪雲眠說完毫不留情的捅了一刀,「你為什麼會覺得我不想殺你?」

  她今日沒帶湛盧,本就是有意削弱秦慕予的防備心。

  而秦慕予也是因為她沒帶湛盧,才生出她不想殺自己的想法,畢竟師姐從前就是劍不離身。

  秦慕予被迫後退,溪雲眠站起身道:「今日敘舊到此為止。」

  秦慕予內力太深厚,她這一刀沒能捅死他,後面再想殺他已經不可能了。

  不過她今日來的主要目的,也不是為了殺她。

  「難道師姐就真的不在意慕梨兒的死活了嗎?」秦慕予彎著腰,扶著旁邊的桌子,他才不信師姐真的能放棄那女人的命。

  溪雲眠腳步未停,帶著幾分傲氣的說道:「師弟,你的術法都是我教你的,你有幾斤幾兩我最是清楚,可我有多少本事,你知道嗎?」

  尋個人而已,又有多難?

  秦慕予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所以你今天來就是為了拖住我?」

  溪雲眠不可置否的聳肩,隨即堂而皇之的走出了院子。

  秦慕予氣的吐血,卻在看見溪雲眠真的離開之後,隔空一掌斷送了方才報信下人的性命。

  「王妃,人已經救下來了,王爺擔心您出事,讓我先行回來接應你。」時柯輕功厲害,比馬車轆轆而行要快多了。

  溪雲眠點頭,時柯思索片刻又說道:「王爺本想親自來的,但他覺得慕小姐對您定是十分重要,這才親自護送。」

  「他一向細心。」溪雲眠輕笑起來,謝辭罪不是現在才細心,而是一直如此,她知道的。

  否則不會在他斷腿眼盲之時,僅憑著她的習慣和三言兩語就能斷定她不是溪家五小姐。

  見到王妃笑出來,時柯也算是鬆了口氣。

  「只是王爺帶兵出城,今天這事必然瞞不下去。」時柯也是隱隱覺得不對勁,懸澗山的秦慕予為何會叫王妃師姐,王妃愛屋及烏的性格,又為何對溪家嗤之以鼻。

  有種想法在他心裡悄然生芽,但他不敢細想,更不敢明問,只能委婉的提醒。

  「時柯,這段時間以來,你們兄弟兩個為我和王爺盡心盡責,這一切我們都在眼裡。」

  溪雲眠看向他,時柯忽然背後冒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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