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初次治眼
2024-07-07 05:28:14
作者: 蘇郁北
溪雲眠和謝辭罪回到王府,第一件事便是製藥。
她坐在小廚房守著藥罐,一手搗著墨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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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藥罐里的藥煮的只能倒出一小碗時,她才把藥倒在已經裝好搗碎的墨霜花碗裡。
溪雲眠將攪拌好的藥,均勻摸在裁好的寬布條內,又按照眼眶的寬度,折好縫上。
「可能會有點燙,對你來說是好事,忍耐一點。」
溪雲眠將折成細窄的布條,有藥的部分覆在謝辭罪雙眸之上。
謝辭罪微微蹙眉,藥不算很燙,可覆在眼睛上時,即便是隔著布料,都讓他覺得越來越燙,好像將眼睛放在爐火之上。
溪雲眠收拾好剩餘的東西,交給門口的香綺讓她帶出去。
「今夜天色一暗,就讓所有下人別再出來了。」她拿出一摞符紙,道;「住人的屋子都貼一張,最上面這張貼在馬廄。」
香綺接過符紙應是,香文立刻將最上面貼馬廄的拿下來,以免弄混區分不開。
溪雲眠關上門正回身要去臥房,就聽見謝辭罪忍不住泄出一聲難以忍受的痛哼。
她快步往回走,如蔥白脂玉的細長雙指落在他手腕內關之處。
「再忍忍。」
謝辭罪的眼睛是由毒瘴入眼,惡靈潛伏導致的眼盲。
毒瘴易解,又有惡靈障目,她配的藥既解毒瘴,又相當於把惡靈放在陽光下炙烤,他會疼那是必然的。
但疼也得忍著,惡靈與他伴生,要想徹底驅散,剔除他全身陰氣,就相當於挖眼割肉,別無他法。
「要,多久。」謝辭罪丰神俊朗的臉上滾下顆顆因疼而冒出的汗珠。
他艱難開口,每個字都帶著痛意。
溪雲眠嘆氣,雙手扣住他的後腦,將自己的額頭抵在他汗津津的額頭之上。
「什麼都不要想。」
溪雲眠也不知為何,看見他這隱忍模樣有些心疼,索性以靈渡之。
用自己的靈力,緩解他的痛楚。
不過這樣會極其耗她氣血就是了。
與謝辭罪稍微好轉的臉色形成對比的,是溪雲眠急速泛白的唇色。
「這個布在我沒說可以摘之前,不准摘。」
溪雲眠聲音虛弱了幾分,謝辭罪聽出來了。
他忽而伸手要推開她,「不用你幫我。」
「馬上就要天黑了,接下來我也幫不了你了。」
溪雲眠看著殘陽下沉,黑白更迭,月光逐漸明朗。
「這麼大的動靜,太后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今夜我會替你守著,無論你聽到外面有什麼動靜,都不准出來。」
她雖說有些虧了氣血,但秦慕予也是重傷。
真要正面對上她也不是半分勝算都沒有,但要說擊退秦慕予,也不是件簡單的事。
這副身體不比以前,之前陣法算計了秦慕予,也是他完全沒防備,但現在可不好說了。
並且不管她虧沒虧氣血,秦慕予都還有幫手。
溪雲眠走出門外,合上了房門,手持湛盧身後背著陰陽八卦傘。
她微微抬首,目光落在樹梢之上的秦慕予身上。
「你知道我會來?」秦慕予手中也握著一把劍,臉上戴著面具,卻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聲音。
他環視周圍,譏諷笑道:「這般瞧不起我,竟是連暗衛都撤了。」
「畢竟你沒打算跟我動武力,何必讓他們留下呢。」
溪雲眠卸下陰陽傘,拿在左手裡轉動。
秦慕予眼神一沉,「你的確很像我的一位熟人,你若願意讓開,我留你一條命。」
假的也好,假的帶回去,也能裝作是真的。
「我知道,懸澗山少門主堂溪雲,說起來我們二人也算有緣,連名字都這般相似。」
溪雲眠打量著秦慕予的反應。
「聽說她因修邪道而伏誅,不知可是秦大人動的手?」
秦慕予沒應話,只是在聽到這句話後頓時怒意橫生。
王府內先前被聚靈風水壓制的萬千惡魂盡數騰飛起來,嘶吼哀切,悽慘詭異。
溪雲眠面色不改分毫,腳下陣法陡然開啟,「秦道長這般生氣,莫不是我猜對了?」
「多餘的舌頭。」
秦慕予雖然有傷,也並不耽誤他操控萬鬼。
只是溪雲眠沒想到的是,他不過試探一二,秦慕予竟然如此動怒,手段也雷厲風行起來。
「真是給自己找麻煩。」溪雲眠低低開口,一副無奈打開八卦傘的模樣。
誰料秦慕予看到八卦傘之後更是生氣,竟直接近身將溪雲眠從陣法之中拉了出來。
「我師姐的法器,你也配用?」
溪雲眠反手湛盧一揮,和秦慕予拉開距離,「玄門武器傳承,怎麼就成你師姐用的了?」
秦慕予不願多言,只是眼中殺意凜冽。
她不慌不忙淡定一笑,「我的這把,可是謝辭罪親手做的。」
「死到臨頭,還有心情說這個?」秦慕予指揮惡靈撲向溪雲眠,畢竟他有傷,方才強行調動內力,這會已經有些站不住了。
溪雲眠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一個看起來沒什麼用的陣法,擋住萬鬼侵擾,再刺激秦慕予親手來抓自己,消耗他少有的內力。
如此一來——
「我是想告訴你,有一血陰陽合開光的八卦傘,天下僅此一把。」
溪雲眠手中徹底打開,在陣中自轉起來。
陰納靈、陽驅鬼,八卦五行起靈陣。
秦慕予看著一團團黑氣被擊碎,溪雲眠挑眉,「我敢打賭,你師姐的八卦傘可不如我的。」
世間極陰極陽之人少有,謝辭罪恐怕是唯一一個。
秦慕予勾唇,「以後,可以是她的。」
他忽然上前,竟是又硬撐著聚了一掌內力。
溪雲眠沒想到他功夫這麼高,明明之前在懸澗山的時候,和她比試的時候,他內力平平,按照她的估算,他現在應該內力耗空的才對。
是短短時間內又精進了,還是他一直在藏拙?
她操控湛盧橫在身前抵擋,但這一掌還是結結實實的打在她的胸口。
溪雲眠氣血翻湧狠吐了一口血,湛盧插在地里穩著自己的身形。
「只修術法,可保不了你的命。」秦慕予自己也不好受,這一掌徹底耗空他的內力,只不過是壓著混亂氣息罷了。
溪雲眠冷笑,擦了擦嘴角的血。
「行,這回沒內力了是吧,那輪到你挨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