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再次試探

  溪雲眠走到謝辭罪面前，神情嚴肅又認真。

  「你知曉我不是——我需要查一件事，只是調查這件事需要極為忠心且有能力的人，我勢單力薄，憑我一己之身想要調查這件事絕非易事，你，肯幫我嗎？」

  謝辭罪心下微怔，從她進入王府那天起，她便一向強勢，向來傲睨自信，何曾有過如此姿態？

  「罷了，也是我心急。」

  溪雲眠覺得自己有些為難人，謝辭罪自己都深陷沼澤，宮中太后對他虎視眈眈，如此境遇她怎麼好勉為其難？

  與其勉強他幫自己，不如她想想辦法聯繫堂溪谷的人。

  秦慕予下令查封，說不得是因為堂溪谷的人知道了些什麼。

  「當我沒說過吧。」溪雲眠轉身，謝辭罪卻精準的拉住她手腕，「要我做什麼？」

  溪雲眠有些意外的回頭，謝辭罪聽出她語氣里的猶疑，便又說道：「我算不得什麼好人，但救命之恩，以命來償。」

  

  「若我要你入朝堂擴人脈？」溪雲眠試探的詢問。

  她知道這是謝辭罪最不願意做的事，從前是因為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更多的也是他厭惡皇室，厭惡朝堂。

  他出身皇家，本是大褚尊貴的人，卻活得悽慘，毫無尊嚴。

  「可。」

  謝辭罪一個字，最可比千金重。

  溪雲眠望著他，心中升起說不出來的感覺。

  「此次巡防營的事，就是最好的入朝帖。」謝辭罪認真說道。

  他想得清楚，以謝臨仙對他愧疚的態度，便是他說要入朝，謝臨仙也會立刻罷免一個位高權重的人給他騰位置。

  但這堵不住悠悠之口。

  若以功績得官位，倒是可減少話柄。

  「你認真的？」溪雲眠還是有些不相信，先前她想讓他有安身立命的本錢，勸他入朝堂他都不去。

  這會就肯去了？

  「嗯，也不光是為你今日所求，也是為我自己。」謝辭罪道：「我自己的恨意未減，從前沒得選，連苟活於世都是由人控制，如今我有的選，自然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聽他這麼說，溪雲眠心下安定幾分，若說要只是為了她，那她才是真的不信。

  「有你這句話，我定當竭盡全力的護你，若你能助我心想事成，往後餘生，我保你順遂。」

  溪雲眠也鄭重開口，此時的謝辭罪尚且不知，她這句話的分量作為一個玄門術士來說有多重。

  「王爺，王妃，司天監秦大人攜太后口諭，前來探望王爺王妃。」

  婁暉離很遠喊了一聲，生怕自己靠近打擾他們二人。

  謝辭罪沉眸，眼裡的不喜溢於言表。

  溪雲眠則是不解，按理說他昨夜被自己傷的不輕，此刻應該靜養才對，他這時候來難道是猜出來了？

  「我和王爺這就過去。」

  畢竟是有太后口諭，也不好把人攔在外面。

  謝辭罪想著自己心中的懷疑，跟過去問道：「你認識他？」

  「嗯，算是吧。」溪雲眠反問道：「昨夜巧巧可曾在眾人面前露面？」

  「沒有，她畢竟年紀還小，昨夜抓起來的人未必都會被判死，以防萬一，是時柯帶她隱匿在暗處破了裘治的邪門歪道。」

  謝辭罪也是怕有人報復巧巧，故而沒讓她露面。

  「那便好。」

  二人去前廳，秦慕予正坐著，身體虛弱的靠著椅子，在溪雲眠出現的時候就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秦大人怎好一直盯著妾身看？若叫外人看見，恐怕叫人誤會。」溪雲眠還往謝辭罪身後躲了躲。

  如此嬌羞造作的姿態，讓秦慕予微微皺眉。

  此人怎麼可能會是師姐？師姐颯爽，如天之驕子般耀眼，必然不會如此躲於旁人身側。

  他眼神微沉，淡聲道：「王妃誤會，太后聽聞昨夜王爺抓了石統領，擔心其受傷，故而讓臣來看望。」

  「是嗎？」溪雲眠入座，卻看著秦慕予上下打量了一番，「我們王爺身體硬朗，倒是秦大人你看起來更是需要休養生息的。」

  秦慕予又看向謝辭罪，他這身體未免好的太快了。

  惡靈纏身吞噬，按理說應該算是半個活死人，可如今陽氣復甦，惡靈反有被壓制的端倪。

  他餘光瞥著屋外，來時他便發現王府內靈氣充裕，定是有極高造詣的風水術士指點。

  「恕我冒昧，秦大人是受傷了還是生病了？怎麼看起來不太好啊？」溪雲眠出聲，拉回秦慕予的思緒。

  秦慕予客氣說道：「偶感風寒而已。」

  「那秦大人該好好強身健體才是，身子骨未免太弱了。」溪雲眠腹誹，偶感風寒？

  昨天她那一下沒把他五臟六腑打的移位，都是看在他沒下手殺巡防營將士和其家眷的份上。

  「勞王妃掛心，聽聞昨日王爺還抓了司天監內一位邪修？說起來臣此生最痛恨邪修，懸澗山上之內也是出了此等惡賊，才讓懸澗山橫遭變故，不知昨夜王爺是如何——」

  「這事我聽說過，懸澗山少門主修煉邪術走火入魔。」

  溪雲眠和秦慕予眼神對上。

  秦慕予原本想藉此試探，看看溪雲眠到底是不是他師姐。

  卻沒想到反被溪雲眠踩了痛處，頓時眼神沉冷下來，「此謠言乃無稽之談，我師姐是被邪道所殺。」

  「原是如此嗎？我以為坊間傳聞都是真的呢。」

  溪雲眠心下也有好奇，當初秦慕予進京，坊間的確都在傳少門主走火入魔。

  可看秦慕予的反應，這消息又不像是他傳出來的。

  「坊間不也在傳王妃情根深種，對侯府小世子念念不忘，甚至含恨撞石也不願嫁進王府，由此可見坊間傳聞不可信。」

  秦慕予夾槍帶棒的影射，溪雲眠像是強裝鎮定的喝了口茶，轉頭對謝辭罪說道：「王爺，這些話都是外人胡說的。」

  謝辭罪繃著臉，他清楚溪雲眠在做戲，故而不耐煩的應了一聲，「嗯。」

  溪雲眠見此更加著急似的，雙手小心翼翼的拉住王爺的衣袖，「真的。」

  「那你為何單獨見宋未離？」謝辭罪質問，這一問給溪雲眠問不會了。

  戲裡有這段？

  秦慕予坐在一旁，微微挑眉，眼裡帶著戲謔。

  溪雲眠怎麼可能是他師姐，這人一心吊在男人身上，看她的反應，怕是也沒有出手幫過謝辭罪，只是靠著命硬克煞的八字陰差陽錯救了他。

  不過昨夜所見……

  「太后得知晏小公子也在府上，很是掛念晏家，也讓臣一併代為看望。」

  總要不遺漏細節，都確認的才好。

  溪雲眠抓著謝辭罪的手一僵。

  把這小子給忘了，不知道現在打暈他送他出府還來得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