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即是神

  時柯時嵐帶著豐盛的飯菜回來，謝辭罪只拿了一個食盒回屋，剩下的讓他們拿去給府中下人分。

  並告訴他們從明日起，側門會有人定時送菜來。

  「味道真不錯，這是誰家的飯菜？以後要多去幾趟。」溪雲眠已經醒了，坐在軟榻上大快朵頤。

  謝辭罪隨便吃了兩口，看她饕鬄似的進食，索性放下了筷子，「你一直想去的和悅樓。」

  「不愧是京城最好的酒樓，味道就是不錯。」

  溪雲眠不客氣的將整桌食物一掃而空，最後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

  「我需要修煉，王爺自便吧。」

  今日月亮正圓，她正好可以依靠月魄咒修煉術法。

  可憐謝辭罪飯菜沒吃上幾口，還要盲著眼睛收拾桌上的碗筷。

  「王爺，奴婢來收拾吧。」香綺也是才吃完飯，上前時卻聽到謝辭罪肚子不受控的叫了一聲，當即有些驚訝，「王爺可是沒吃飽？廚房裡還剩了些沒動過的菜……王爺若不介意的話，奴婢去端來？」

  

  「嗯。」謝辭罪淡漠點頭，反正明日起王府不會缺糧食了，他也不用省著吃。

  香綺端著碗筷走的時候，心情十分複雜。

  原本以為王爺是個不好伺候的，卻沒想到他寧可自己餓肚子，也要先緊著王妃和府內下人，當真是一個好主子。

  謝辭罪不過是因著自己能活多久也未可知，不願連累旁人跟他受罪，卻意外讓府中下人都感激忠誠起來，雖然他自己並不知道。

  謝辭罪怕打擾溪雲眠，連吃飯都是在院中吃的。

  「婁暉，帶我去關押那兩名太監的地方。」謝辭罪吃飽之後也睡不著，便想著把那二人解決了。

  婁暉當即帶著他前往廢棄的柴房，兩名太監已經醒了，被堵著嘴唔唔的叫嚷著。

  「讓他們說話。」謝辭罪淡然下令。

  婁暉立刻把他們嘴裡堵住的布拿出來，二人當即求饒道：「王，王爺饒命啊，奴才們知道錯了，求王爺給我們一個機會。」

  「把屍體扔進來。」謝辭罪又吩咐著，婁暉立刻派人將太后的兩個暗衛屍體拖了進來。

  謝辭罪淡然說道：「這二人在多年前曾打斷了本王的腿，本王到今日都能依靠聲音認出他們來。」

  兩個太監聞言身體一抖，王爺的意思是他很記仇。

  「王，王爺……」

  「你們不是很能說會道嗎？本王很好奇，你們的舌頭長什麼樣。」

  謝辭罪臉上流露出少見的瘋感，讓婁暉都跟著一顫。

  「婁暉，敢做嗎？」謝辭罪淡淡的問著，手已經摸上了腰間的刀。

  瞧他的意思好像婁暉不敢做，他就自己動手了。

  「奴才來吧，怎好讓王爺碰這二人的賤命？」婁暉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這麼多天相處，他很清楚王爺不是個會對無辜之人施虐的人。

  定是這二人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欺辱了王爺，這麼算來那也是他的失職。

  於是婁暉拿出匕首，手起刀落割了二人的舌頭，只是這並不算完……

  溪雲眠再回神的時候，臉色已經好多了，修煉一夜月魄咒，此咒借用月魄靈氣養魄和魂，靈氣一旦入體，便藏匿在五臟之中，對她之前被傀儡所傷的肺腑也有極大好處。

  「香綺，早上吃什麼呀？」溪雲眠走出屋子，感受著朝陽落在身上的感覺，舒服極了。

  香綺立刻上前說道：「如今府上有了菜，王妃想吃什麼都行。」

  「哪來的菜？」溪雲眠昨日累得暈頭轉向，完全忘了王府里會斷糧的情況，如今想起來立馬好奇問道：「昨夜的菜又是怎麼來的？」

  「昨夜的菜是王爺差兩位時大人去買的，王爺還想了些辦法，讓人能送菜進來。」

  溪雲眠微微蹙眉，「謝辭罪人呢？」

  「不知，昨夜王爺和婁公公出去之後就沒再回來。」

  溪雲眠當即神情嚴肅起來，正準備用傀儡去找謝辭罪的時候，他人便回來了。

  「你——」溪雲眠看見他周身黑氣瑟縮，皺眉道：「你殺人了？」

  謝辭罪沒想到她一眼就能看出來，道：「嗯，太后的暗衛，若不殺他們，時柯他們出不去。」

  他沒打算隱瞞，只是不知道溪雲眠會是什麼反應。

  「哦。」溪雲眠淡淡的應了一聲，也沒有太多反應。

  謝辭罪抿唇，「可是對我身體不好？」

  「沒什麼影響，就那兩個新魂，在王府里掀不起什麼風浪，等到時辰到了，自然就去投胎了。」

  溪雲眠也不是很在乎謝辭罪殺了人，畢竟為求自保，算不得作惡。

  「不止兩個。」謝辭罪不知為何，說完自己還有些不自在。

  溪雲眠抬眸看他，靜靜的看了片刻，將掐算的手收起來，「那兩個太監你也殺了吧？恐怕手段還不好。」

  「嗯。」謝辭罪說完，淡漠的表情浮現出一絲瘋狂爽意，「欺我辱我自然活該如此。」

  那二人罵他像狗，那他就拔了他們的舌頭。

  用鞭子抽他用腳踩他，他便剁掉他們的手腳。

  「行了，收起你這副表情。」溪雲眠開口，警告道：「事出有因，這次便這麼著了，若不想因果罪孽太重，下次別這麼做了。」

  溪雲眠同情謝辭罪的遭遇，佩服他的毅力，正是因為如此，她希望謝辭罪能有個好下場的。

  可他身負惡魂，若再行惡事，只會讓他萬劫不復。

  「因果罪孽？」謝辭罪拇指撫著自己臉上的腐爛，譏諷又悲涼的說道：「我還怕這個？若這世間真有因果報應，把我逼成這樣的人才最該害怕。」

  斷腿、盲眼的苟延殘喘，難道是他生來就想不人不鬼的活著嗎？

  謝辭罪空洞的盲眼之中，露出無懼天地的凌冽。

  「若世間真有神佛鬼怪，我也想到他們面前問一問，我是有何罪孽，以至於今生要遭此折磨。」

  縱容謝辭罪身負惡靈，可他依舊不信神佛。

  溪雲眠看著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罷了，以後你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溪雲眠伸手撫摸著他的雙眼，眼底是同情也是理解。

  若謝辭罪真信了神佛之說，那才是對他最大的殘忍。

  身處人間地獄，卻無一門生路。

  她輕吟咒法，周圍微風徐徐，像仙風般吹散了謝辭罪身上的血腥味。

  「只要我在王府一日，你的萬般罪孽，我替你消。」

  「我，即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