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王爺和狗
2024-07-07 05:26:34
作者: 蘇郁北
溪雲眠要休養幾天,偏第二天宮裡便來人傳旨,說是太后祈福期間格外思念靖昭王,讓他帶著王妃進宮坐坐。
「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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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雲眠躺在床上,總覺得這次傳旨其中有詐。
她昨天剛治好謝辭罪的腿,被傀儡重傷,今日就讓他們進宮,該不會是秦慕予已經發現她沒死吧?
「能拒絕嗎?」溪雲眠看向謝辭罪,思索片刻又道:「最好你也裝作腿沒好的樣子。」
謝辭罪坐在軟榻上,淡聲問道:「有必要嗎?」
早在前幾日,他能走的消息便已經傳遍大街小巷,宮中更是無人不知。
此時瞞著太后,似乎有些多此一舉。
溪雲眠點頭道:「我覺得有必要,昨日傷我的傀儡,其本魂定然在太后手中,你身上萬千惡靈不都是她豢養的麼?今日派人來傳我們進宮多半是試探。」
謝辭罪聞言臉上閃過一絲狠厲,如今他的腿已然痊癒,想要報仇也不是做不到。
「我勸你別高興的太早,如今只是好了腿,可你身上仍有惡靈。」溪雲眠潑了他一頭冷水,「只要還有陰靈在,太后要殺你跟殺只狗沒什麼區別。」
謝辭罪神情陰沉了起來,將不悅寫在臉上。
溪雲眠扯扯嘴角,也是完全不怕的說道:「怎麼?你不信?」
謝辭罪卻很是嚴肅的看著她的方向,「本王和狗豈能相提並論?」
「……」
溪雲眠有些無語,都什麼時候了還計較這個?
「不去,本王拒絕了便是。」謝辭罪自從腿上完全沒有腐肉,可以不用再擔心什麼時候會倒在外面無人問津,被人看見狼狽模樣之後,整個人心情似乎都好了幾分。
也不再抗拒旁人給他領路,而且他聽力極好,在人少的時候,即便不用人領著,也能依靠旁人邁步的遠近高低來判斷前方是什麼路。
只不過這次他出去的時候,還是聽了溪雲眠的建議,又坐回了輪椅。
太后宮裡的內監一直候著,見到他出來忙說道:「王爺王妃可是準備好進宮了?」
「你回去告訴太后,本王身體不適,尚不能進宮孝順,等本王身體好了之後再進宮給她請安。」謝辭罪語氣淡漠,更像是命令一般。
內監當即躬著身子說道:「王爺既是身體不適,更應該進宮讓御醫瞧瞧才是,先前王爺命懸一線,不還是和王妃進宮了?如今坊間都說王爺能行能走,卻反倒不願進宮,這傳出去怕是對您和王妃的名聲都不好呢。」
謝辭罪沒什麼耐心,見自己好言好語的說了兩句對方還不識抬舉,頓時冷聲道:「來人,攆出去。」
「王爺!」內監當即挺直了腰杆,道:「奴才可是奉太后旨意請王爺王妃入宮,王爺難道要違抗太后懿旨嗎?」
「你們是想讓本王親自動手嗎?」謝辭罪微微側頭,雙目雖無神,卻帶著極大的威壓。
侍衛見此立刻動手將內監架了出去,謝辭罪轉身這才又回到屋內,起身離開了輪椅。
「王爺,你是沒事做嗎?整日待在屋子裡做什麼?」溪雲眠見他又回來,忍不住開口詢問。
謝辭罪坐回軟榻之上,輕車熟路的摸到茶盞,給自己倒了一盞茶。
邊喝著茶邊淡然說道:「這裡是本王的臥房,你想讓我上哪去?」
「去睡狗窩。」溪雲眠冷哼一聲,用為數不多的力氣給自己翻了身,背對著謝辭罪。
偌大的王府難不成還沒有別的房間了?倒真像小狗似的還認窩。
謝辭罪晃悠著茶盞,唇角勾起幾分淺淡笑意,「本王記得你說過,可以治好我的眼睛。」
「能啊。」溪雲眠聞言,又一個使勁讓自己翻回去了,笑意盈盈的看著謝辭罪,「只是單是治腿,王爺已經把王府錢財和權勢統統交給了我,若想讓我治眼睛,王爺還拿得出什麼?」
「你還想要什麼?」謝辭罪反問,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從溪雲眠進王府後,他的生命力似乎越來越旺盛了。
只要在她身邊,身上的那些黑團便不敢作祟。
是以他沒事的時候也願意多在溪雲眠身邊待會,這樣自己身上的腐爛氣息也能減弱幾分。
溪雲眠仔細想了想,道:「王爺為我做的那把傘可還沒有做完,不如等王爺眼睛恢復之後,幫我將那把傘做完吧。」
「何須等到復明?」謝辭罪微微抬著下巴,帶著少見的自信,「本王便是眼盲,也能做好一把傘。」
「得了吧,我的傘面上要以玄色為底,正反兩面要以描金印天干地支八卦安魂咒詞,你弄的明白嗎?」
溪雲眠不假思索的反駁,她可不用丑東西,再好的東西若是丑的,那都入不了她的眼。
謝辭罪挑眉,「這有何難?本王保你半月之內能拿到傘。」
「但我可保不了你半月之內眼睛能好。」溪雲眠動了動手指,治一次腿尚且如此,若是治眼,那少不得要多用些手段。
自己現在的情況要是不多加修行,只怕承受不住請諸神上身。
「罷了,你先好好養傷吧。」謝辭罪不再言語,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急。
溪雲眠眼下身體還未好,太后又虎視眈眈的盯著。
他必須要有自己的勢力,能和太后對抗的勢力,必要的時候也得準備著,若是謝臨仙阻止他報仇……
謝辭罪想到此處,便也不再閒坐著,而是拿著刀去了院中,讓時柯時嵐陪他練武。
差不多臨近午時的時候,謝辭罪本想去問溪雲眠想吃些什麼,婁暉忽然從前院跑了過來。
「王爺,出事了。」婁暉急匆匆的跑過來,氣還沒喘勻便立刻又開口道:「太后惱怒你和王妃不進宮請安,下旨派御林軍包圍王府,還說等您想清楚知道錯了,再給您和王妃解禁。」
「來了多少人?」謝辭罪握著手中的刀,眼底帶著幾分看不清的殺意。
婁暉聞言一愣,聽王爺的話,怎麼像是打算殺出去的模樣?
「愛多少人就少多人唄?太后如此做倒也成全了我,我總算能落幾天清淨。」
溪雲眠扯著嗓子在屋裡喊了一句,說完便使勁咳嗽起來。
謝辭罪蹙眉,眼底殺意被她一句話攪得瞬間散去,他走回屋內,聽著她虛弱的咳嗽,忍不住說道:「多重的傷都止不住你的嘴?」
溪雲眠默默翻個白眼,謝辭罪去拿桌上的茶盞,給她遞了杯水。
不管怎麼說,溪雲眠都是因為他才會身受重傷,謝辭罪就算再冷清,卻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溪雲眠歪頭喝了兩口,嗓子可算是緩過來點,卻立馬又說道:「傷的是身體又不是嘴,我若不喊兩聲,你這會怕是已經殺到街上了吧?你分得清哪些是御林軍哪些是無辜百姓嗎?」
謝辭罪聽著她的話,被氣到頭暈。
偏還反駁不出來什麼話,他冷哼一聲將茶盞丟回桌子裡。
溪雲眠看他生氣又無處發泄的模樣覺得好玩,輕笑一聲道:「這幾日不用讓人來問我吃什麼了,要想我快點好起來,就派人守著門口,我若有事自然會喊。」
謝辭罪疑惑,「不吃不喝?」
「嗯,不吃不喝,給王府省銀子省糧。」溪雲眠調侃著,看見謝辭罪吃癟她就是很高興。
謝辭罪卻誤會了這句話,沉默的出屋。
王府如今算是有錢,她還這般節儉,再瞧她平日裡貪財模樣,她要辦的事該不會需要很多銀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