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觀音發怒

  「大乘佛法？」

  「能讓人長生嗎？」

  姜玉良一副極為虔誠的模樣，這話直接道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無數人圍繞著觀音化身的老僧，雙眼灼灼地看著他。

  期待著從對方口中，說出信他們的佛法能長生不死。

  四周無數人，充滿了期待、充滿了渴望，雙眼急切地看著自己。

  觀音都覺得渾身不自在，第一次覺得的這金蟬子好生可惡。

  「大乘佛法，自然不能讓人長生不死。」

  「萬物生死，天道輪迴，這乃天道至理，就算是大羅金仙也不能做到天地同壽。」

  觀音沒有一口回絕，洪荒並沒有真正的長生，但修為上去了，活上萬載還是有可能的。

  

  「既然不能起死回生，那你所言之大乘佛法又有何用？」

  「切！又是個混吃混喝的妖僧。」

  無數人露出失望的神色，這不等於沒說嗎？

  「大乘佛法，你死後可以超脫，可以前往靈山享受極樂，難道這還不滿足？」

  觀音再一次見識到了凡人的愚蠢，凡人壽命也就幾十載，吃苦受累，難道死了之後還要遭受輪迴之苦？

  她實在是想不通，為何這些凡人會這般愚蠢？

  「享受極樂？」

  「呵呵！」

  這下唐王終於是看不下去了，這些子民，可都是大唐之根本。

  若是都去念佛誦經，大唐誰來守護？

  心中對於佛教的好感，已經降低到了最低點，心中再也沒有絲毫好感。

  這群高高在上的菩薩，根本不懂人間疾苦，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能讓一絕世魔頭進入空門。

  這樣的佛教，怎麼能庇護住他的子民？

  或許整個靈山，都是一群窮凶極惡之輩。

  他自然看不下去了，不得不站出來。

  「人生在世，不過幾十載光陰。」

  生前都不曾享受榮華富貴，死後誰又能保證得道成仙？

  如今大唐安定，繁榮強大，人們可衣食無憂。

  飽受幾十年戰亂，才換來幾年安定。

  若人死者能享受極樂，那麼我大唐為國捐軀的數萬萬將士，他們可能安享極樂？

  唐王的冷聲質問，一下將觀音問得啞口無言。

  「豎子，好生無理。」

  「那群殺伐之輩，手下人命滔天，渾身業力累累，怎配享受極樂？」

  童子見觀音臉色鐵青，立即站了出來出言反駁，早就受夠了的他，反駁起來，自然沒給對方留絲毫臉面。

  「哈哈，好一個窮凶極惡之輩！」

  「好一個人命滔天！」

  「好一個業力累累。」

  程咬金渾身一震，被這小和尚氣得不輕。

  沒有他們將士的出生入死，哪有如今之繁華大唐？

  沒有將士捨生忘死，哪有今日之安定？

  不曾想這些為國捐軀的英靈，卻成了窮凶極惡之輩，死後還被這般辱罵。

  「滾出去！滾出大唐！」

  四周的商販們，也是被氣得火冒三丈。

  大唐都城，長安街上，居然還有這等厚顏無恥之輩。

  居然敢污衊將士英靈，這種人定是別國派來的奸細，是來動搖國本的惡僧。

  像你這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仁不義之輩，根本不配來我大唐。

  「請滾出我大唐！」

  「滾出大唐！」

  「滾出大唐！」

  無數群眾，更加義憤填膺。

  往日吃不飽穿不暖，無數悍不畏死的將士，用生命換來的安定幸福，卻被人說成了窮凶極惡，誰能受得了？

  君不見，唐王陛下，都為其修建了凌煙閣？修建了將士墓陵？

  面對這麼多人的親切問候，道童也是氣憤地瞪紅了雙眼。

  渾身氣勢猛然攀升，道道金光閃現。

  「爾等凡人，真是愚蠢。」

  「我家尊者好心前來度化爾等前往西方享受極樂，卻遭到這般羞辱。」

  再也忍受不了的童子，瞬間顯化真身，飛躍高空，俯視著眾人。

  「啊！神仙！」

  「居然是神仙！」

  沒想到剛才那個衣衫襤褸的沙彌，居然是神仙。

  人們紛紛跪拜，高呼神仙萬歲。

  觀音見童子顯化道身，也不再藏著掖著，化為一道金光，顯出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法相。

  頭頂一輪大日金光輪，顯得異常耀眼，人群更加躁動了，沒想到那位老和尚是觀音菩薩。

  誠惶誠恐地跪拜在地，頂禮膜拜起來。

  「爾等起身。」

  「我觀大唐民生疾苦，西天大雷音寺，有大乘真經，可度爾等早升極樂。」

  觀音之言，宛如天道之音，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

  唐王等人也是雙眼熱切地看著上空，這可是菩薩，活生生的菩薩，他們有生之年，還是第一次見到菩薩呢。

  「我大唐民風淳樸，衣食富足，安居樂業，何來疾苦之說？」

  就在此時，姜玉良高亢的聲音響起打斷了觀音的洗腦。

  「對啊菩薩，我們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這些年的確變得好了許多。」

  「家家都有餘糧，不說頓頓都有肉吃，但生活也還算富足。」

  「大慈大悲得到菩薩，您是不是弄錯了？」

  南瞻部洲，雖然也有人信佛。

  但民間更多的是道家傳承，人們對於真佛還真沒有太大的概念。

  這年頭，誰家裡沒有道教供奉？

  什麼財神、灶神、各位星君之類。

  還有許多道家道場，無一不是供奉的三清至尊。

  能在長安街經商，亦或者在長安街遊玩的人，能有幾個愚蠢之人？

  如今菩薩現世，那麼他們供奉的各位聖人、星君是假的不成？

  若是知道自己改換門庭，這麼多年得到信仰不就崩了？若是被仙人知曉，自己還不得大禍臨頭？

  縣官不如現管，這個道理他們豈能不懂？

  「無知！」

  「難不成我還會誆騙爾等？」

  觀音氣得差點吐血，狠狠地看了一眼金蟬子。

  這都是什麼事兒？為什麼與自己預想的不一樣？

  南瞻部洲，已經上千年不曾有仙人現世，為何這群人對他們依然這般盲目崇拜？

  這得多麼龐大的功德信仰啊？看得觀音都無比眼紅。

  「無知？」

  「敢問觀音尊者，我大唐子民生活富足，內外安定，這都算作疾苦。」

  「那麼請問西方靈山菩薩坐騎下界為妖，硬生生地吃了上千萬人，方圓百里血流成河，屍骨累累可算作疾苦？」

  「烏雞國，人家國王好好的國家，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你西方靈山，文殊菩薩縱容坐騎下界為妖，奪取王位，更是將其肉身囚禁於深宮冰井之中。

  「好好的國家，被你西方菩薩坐騎，弄得民不聊生，敢問這算得上疾苦？」

  「連自己門人、坐騎都管不住，下界為妖禍國殃民，你不聞不問，厚著麵皮來大唐傳揚你大乘佛法？」

  「是想讓空前繁榮的大唐，也變成人間煉獄嗎？」

  「亦或者說，大唐的安定富足，有你們求而不得的東西？」

  姜玉良鏗鏘的話，義正言辭，就差說出你靈山就是眼饞南瞻部洲人族信仰了。

  「你！逆子！休得胡言！」

  「你身為佛門之僧，這麼多年的念經送佛，這麼多年的修煉都白費了嗎？」

  這下觀音算是徹底忍不住了，金蟬子這十世修佛都修到狗身上去了嗎？

  為何總是與她過不去？

  強大的氣場，瞬間風雲變幻，晴朗的天空瞬間電閃雷鳴。

  准聖的威壓，鎮壓得整個長安都顫抖起來。

  長安街上，跪滿了烏泱泱的一片，渾身顫抖的祈求者菩薩大發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