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天使輸了，惡魔贏了

  金永強急忙撲過去將兒子摟進懷裡緊緊抱著，「太好了，小田你沒死，你沒死，你還活著！天吶，天吶，我多希望這是真的！」

  金老頭見狀，震驚不已，看看土坑裡已發出淡淡屍臭味的孫子，再看看被擁在懷裡的完好無缺的孫子，一時間大腦無法分析到底是個什麼狀況。

  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倆鄰居男身為局外人一眼看穿金永強抱在懷裡的是金心田的鬼魂，頓時兩人心裡一陣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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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孩，一個躺著，一個站著，一個死了，一個「活著」，任誰見了不驚恐。兩人不自覺的往後退縮，想要離這驚悚的場面遠一點，再遠一點。

  金心田感受著爸爸的體溫、爸爸的擁抱、爸爸身上的味道，哇，真的好幸福啊，可惜這是最後一次了。

  「爺爺。」他喊。

  金老頭愣著神，隔了好久才回應，「哎！」

  「我要走了，我想抱抱你。」他溫柔道。

  「你要走了？你要去哪裡？不不不，爸爸不許你走，你哪兒也不許去，跟爸爸回家！」金永強放開懷抱，改為緊緊抓住兒子的雙肩。

  「爸爸，我已經死了。」金心田說完眼光便看向坑裡自己的屍體。

  金永強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意識到那個才是兒子，兒子是真的死了。頓時精神就崩潰了，撲在兒子肩膀上嗚嗚嗚的啜泣。

  金老頭走上前，上下打量帶著藍光的大孫子，他抓起他的手，老淚縱橫。

  「小田，是誰幹的？告訴爺爺，爺爺一定讓他血債血償！」

  「是周洋、許坤、汪浩然他們。」金心田的眼神里有一股淡淡的哀傷。

  「是他們三個！」金老頭的嘴唇都顫抖了。

  他想起小田曾帶他們三個回來吃過飯，當時還沒到飯點時間，家裡人也都還在天地里幹活，他們三個說肚子餓了，要吃雞蛋面，小田便給他們燒火煮麵，那三個傢伙把腳搭在板凳上，一副社會流氓的坐姿。他那會正從玉米地里回來，看到小田把三碗滿滿當當的麵條端上桌，小心翼翼的樣子跟個奴隸似的。

  見到他，三個傢伙同他高聲打招呼，仿佛他們才是這個家的主人一樣。當時他就很不高興，見不慣小小年紀就一把社會氣，事後還特意交代孫子以後不許跟這樣的人來往，更不許帶到家裡來。

  「那他們是怎麼把你弄死的？」金老頭急切想知道。

  沉浸在悲傷里無法自拔的金永強也抬起頭來，問兒子：「對，他們是怎麼把你弄成這樣的？是哪天的事？」

  金心田：「周五放學後，他們約我出去，我知道他們又想欺負我了，可如果我不去，他們就會去砸奶奶的蘋果攤。我便去了。

  「我坐在周洋的電瓶車上，許坤和汪浩然坐一輛，他們的車上還橫放著一把鐵杴，一開始我不知道他們想幹嘛，只說帶我去兜兜風。車子繞著村子跑了一大圈後開進了這片樹林裡。

  「他們把車放好後，叫我跟他們走，我說我還得去幫奶奶賣蘋果，可不可以放我走，如果想要錢的話，我身上還有十幾塊錢可以都給。

  「他們見我想跑，四個人一起把我拖到林子裡面，我想喊，他們就抓地上的落葉塞到我嘴裡。

  「他們拖著我走了一會，然後停下來，我以為他們要在這裡打我，沒想到周洋掏出一截繩子套在我脖子上，像牽豬一樣拽著我往前走。

  「我不願意，就跟他們打起來了，他們手裡有鐵杴，最後的結果就是，我被他們三個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來，他們拽著繩子拖我走。

  「我感到天旋地轉，一點空氣也吸不進去了，繩子緊緊勒住我脖子，沒多久我就失去意識了。

  「他們見我不動了，就說，那就埋在這兒吧。於是就地挖了個坑，把我扔了進去。就在泥土往我身上堆的時候，我醒了，我看到他們三個人的臉，我瞪著他們。

  「他們見我還活著，就搞了更多土堆到我頭上，他們見我還沒死，還能發出聲音，就站到土堆上面，一直踩，一直踩，直到我斷了氣。

  「後來……後來我就出來了，就是你們現在看到的這個我，我從身體裡出來了，我看到他們三個把埋我的土堆踩得嚴嚴實實，平平整整，還找了很多落葉蓋在上面，從外面看上去，根本不會發現下面有個坑，坑裡埋了人。」

  「狗日的，三個小雜種，太不是人了，我這就通知警察抓人！」金老頭氣得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兒子，你怎麼這麼傻，為什麼要跟他們出去？你明知道他們不懷好意……他們欺負你多久了？為什麼不告訴爸爸？」金永強一邊抹淚，一邊後悔，怪自己沒有早點發現兒子被霸凌了。

  金心田摸摸爸爸的臉，安慰道：「因為不想讓你們為我擔心。對不起爸爸，最後還是讓你們為我傷心了。」

  金永強使勁搖頭，哭得臉都變形了。

  「兒子，你怎麼會這麼想，哪個父母不想保護自己的孩子？我是你爸爸呀，遇到任何事情都應該跟爸爸說，為什麼就不能相信爸爸？……」

  金心田的手機，被他用淺薄的鬼通置於半空中，對準了在場幾人。

  聽到小孩哥和父親、爺爺的對話，大家都不淡定了。

  【可惡的校園霸凌，這種人真應該拉去槍斃！】

  【什麼校園霸凌，這是故意殺人，要判刑的。】

  【想多了，只要年齡不達標，一切都白瞎，法律就是這麼規定的，我賭一包辣條，一個月後，那三個渾蛋會大搖大擺出現在校園裡。】

  【法律能不能改改？未成年人故意殺人，無論年齡大小，一律死刑，並要求監護人進行民事賠償。】

  【惡魔在人間，地獄空蕩蕩。人性之惡真的顛覆人的三觀，這是今年以來聽到的最震撼的殺人案了。】

  【這小弟弟真的好善良，好暖，可惜了。話說那三個人渣如果不判死刑，長大以後難道還指望他們能貢獻社會？不定時炸彈罷了。】

  這台直播中的手機，並不是物質世界的東西，它和小孩哥一樣，屬於靈界，所以即便它此時此刻出現在金老頭幾人身旁的半空，也無人能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