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聆聽盛世

  又是一年元夕。

  今年的大唐，好消息可謂是一個接著一個。

  江南，兩淮，隴西，河南之地的三季稻米大豐收，各地的常平倉在支援了三線戰場之後，依舊裝得滿滿當當。

  

  堪稱大唐建國以來，糧食最富餘的一年。

  戰事方面，吐谷渾戰場率先傳來大勝的消息，伏允被殺，吐谷渾全境宣布歸順於大唐。

  不久之後，沙洲戰場也傳來西突厥退軍，西突厥咄陸可汗遣出使者前來大唐朝貢的消息。

  同時，松州方面，也傳來昭應縣侯據城而守，全殲吐蕃前鋒大軍，與吐蕃主力在沱水河畔對峙的好消息。

  大唐三線作戰，不僅沒有打敗仗，反而三處戰場都傳來捷報。

  消息一經傳出，便像風一樣席捲了整個大唐。

  李世民的聲望，在三處戰場取得重大勝利的消息傳遍大唐之後，再度被推向了高峰。

  坊間無不傳言當今天下乃是百年未遇的聖君。

  李世民聽見坊間傳聞之後，高興得合不攏嘴。

  大手一揮，便減免了貞觀八年大唐十道各州縣一半的賦稅。

  賦稅減免的消息隨著大唐人民日報傳遍大唐各地之後，李世民的聖君之名更上一層樓。

  民間更是有耄耋老者將李世民與漢太宗文皇帝做對比。

  將李世民比作三代以降，僅次於漢太宗文皇帝的第二位賢君。

  皇宮城樓之上，李世民咧著大嘴，正在賜食給滿朝文武，要求滿朝文武與民同樂。

  元正，長安取消宵禁七天。

  因此，夜晚的長安城迸發出來的活力，幾乎令人難以直視。

  長孫皇后帶著長樂公主正在城樓上拋灑宮花，一片宮花拋灑而下，便引得城樓之下的百姓瘋搶不已。

  整個長安，空前熱鬧。

  李世民酒倒杯乾，將滿朝文武都照顧到之後，便舉著酒杯來到宴席正中的主位旁邊。

  主位上，坐著的是鬚髮皆白的李淵。

  自從上次迎接龍王之後，李淵和李世民的關係便仿佛恢復了玄武門之變前一樣，父子之間不再互相責怪，也不再互相猜忌。

  見李世民飲酒醉得憨態可掬但仍舊高興得哈哈大笑的模樣，李淵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他罕見的主動起身纏著李世民的手，將他摁在次位上坐下，大笑道：「二郎，如今大唐民富國強，大軍征戰所過之處無不聞風而降，這都是你的功勞啊。」

  「嗝~」

  李世民打了個酒嗝，抬起頭吐出一口酒氣，大笑道：「父皇，孩兒創下如此盛世，您可否為孩兒感到驕傲？」

  「驕傲，父皇為你感到驕傲，四海平定，九州思服，天下諸國聞我大唐之名無不心嚮往之，父皇從未見過這麼多這麼多異族人齊聚長安，只為慶祝我大唐再次取得大勝。」

  李淵哈哈大笑著，指著臨時搭建出來的舞台上，正在給李世民獻禮跳舞的異族使節，眼中滿是對李世民讚賞之色。

  李世民順著李淵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不由得打了個酒嗝。

  旋即搖頭大笑道：「父皇，異族胡音，難登大雅之堂，今日且看孩兒為您演繹我大唐雅樂正音。」

  說罷，李世民掙脫李淵的攙扶，跌跌撞撞的走到舞台旁，大聲喝罵著一群正在跳胡旋舞的異族使節。

  「下去，都下去！」

  「樂師，樂師呢！」

  「給朕，給朕上秦王破陣樂！」

  聽見李世民的命令，一群異族使節急忙對著李世民彎腰一禮，旋即退下舞台，兩隊宮人急忙將幾架戰鼓搬上舞台。

  李世民此舉，徹底點燃了這場宴席的氛圍。

  李淵見狀，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取琵琶來，吾為吾兒伴奏！」

  聽見李淵豪邁的大笑聲，一群未曾出征的武將也忍不住了，程咬金率先一個箭步飛身上了舞台，大笑道：「陛下，就讓微臣來給您擂鼓助威。」

  有了程咬金帶頭，其他人也不再低調。

  尉遲恭，長孫無忌，李孝恭等一眾李世民心腹大笑著上了舞台。

  文臣們也是停下了喝酒，紛紛露出笑意轉頭看著舞台。

  房玄齡取過兩支筷子，大笑道：「陛下，老臣年邁，體力不支，便與陛下擊節相和吧。」

  「好極，好極！」

  李世民點點頭，放浪形骸的扯開衣袍露出胸膛，輕輕一躍便躍上了舞台。

  見狀，長孫皇后和一眾皇子皇女也不再朝城樓之下拋灑宮花，而是回到女眷區域，令人撤掉屏風，準備欣賞自家男人的舞姿。

  今夜，大唐的滿朝文武，大唐的黎明百姓，全都陷入了狂歡。

  如此盛世，便是要狂歡的，否則，又豈能配得上盛唐之名。

  安坐在長孫身旁的李承乾和李泰，看著舞台上的男子們，眼中滿是躍躍欲試之態。

  長孫將兩人的表情看在眼裡，不由得抿嘴一笑道：「今夜大家都高興，你們要是想去，就去吧。」

  這話一出，李泰頓時像是脫韁的哈士奇一般，砰的一聲彈射起步，朝著舞台沖了過去。

  李承乾本欲起身，但看見李泰已經去了，猶豫一下，又坐了回去。

  長孫笑道：「怎麼了，不好意思去嗎？」

  「沒有，青雀去了，孩兒就在這陪母后吧。」

  李承乾小聲回了一句，長孫頓時失笑道：「你是大唐的太子，扎在女人堆里算怎麼個事，去吧，去和你父皇，去和大唐的柱石之臣，去和大唐的百姓一起狂歡。」

  長孫說著，抓起李承乾的手臂，輕輕將他往前一送。

  舞台上的李世民看見朝他奔來的小胖子李泰，還有站在原地猶豫的李承乾，頓時張開臂膀，大笑道：「高明，青雀，快來隨耶耶共舞。」

  聞言，李承乾也不再猶豫，幾個箭步竄上了舞台。

  「咚~」

  李淵調試琵琶的聲音響起。

  「咚！」

  程咬金擊鼓相和。

  「咚咚咚~」

  急促的樂聲陡然響起。

  眾人齊聲道：「受律辭元首，相將討叛臣。咸歌破陣樂，共賞太平人。」

  一曲齊王破陣樂響起，傳進了城樓之上興致高昂的文臣武將耳中，也傳進了城樓之下的大唐百姓耳中。

  急促的鼓聲與琵琶聲蓋過了所有嘈雜的聲音。

  這一刻，所有人都在靜靜的聆聽大唐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