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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未雨綢繆

2024-07-07 01:02:58 作者: 子率以正

  李讓從床榻上悠悠醒來,有些茫然的打量了一下周邊的環境,半天才想起來此處應該是東宮。

  穿好靴子走出臥房,拿起案几上的水壺來了個長鯨吸水,藍條瞬間回滿。

  活動了一下筋骨,很好,沒有哪裡不舒服,看來自己醉酒以後並未像在國公府一般遭受非人的虐待。

  口腔沒有異味,腦子也不像宿醉過後那般混沌不清。

  李讓只能說皇宮的御酒不愧是御酒,不是外面那些妖艷賤貨能比的。

  回到臥房穿好衣袍,李讓便拉開了臥室的大門。

  大門的響動瞬間驚醒了站在門口打瞌睡的兩個宮女,李讓這才發現,天竟然還沒亮。

  自己透過窗戶看見的光亮,完全是被東宮的燈火照出來的錯覺。

  兩個宮女神遊醒來,急忙朝李讓行禮:「李公子,您醒了。」

  「嗯!」

  

  李讓微微頷首

  兩個宮女見狀,輕聲道:「奴婢去打水來為公子洗漱。」

  李讓叫住了其中一個宮女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小宮女止住腳步,恭敬的應道:「回公子,現在約莫是寅時四刻。」

  「才寅時四刻?」

  「東宮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這麼早就燈火通明的?」

  寅時四刻,大概就是凌晨四點左右。

  李讓是在東宮待過的,李承乾現在未行冠禮,還不必上朝參議朝政,所以以往這個時間點東宮應該是一片沉寂才對。

  所以這一片光亮,立刻讓他感覺到不同尋常。

  但李讓此言一出,那小宮女臉上頓時露出愕然之色,反問道:「公子不知道嗎?」

  李讓一頭霧水的搖搖頭:「知道什麼?」

  見李讓神情懵逼不似作偽,那小宮女更驚愕了:「公子昨日自皇宮過來,怎會不知?」

  「本官昨醉酒,委實不知宮中發生了何事。」

  李讓應了一聲,旋即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他有預感,長安在昨日醉酒之後絕對發生了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

  李讓這麼一解釋,那小宮女臉上頓時露出恍然之色。

  隨即左右打量了幾眼,確認周遭沒有其他人後。

  這才湊到李讓耳邊輕聲道:「回李公子的話,昨日杜相去世了,陛下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一時悲痛難忍引得頭疾復反,太子殿下進宮侍奉,是以東宮這才早早的便燈火通明起來。」

  「杜相?」

  「去世了?」

  「還引得李世民頭疾復反?」

  李讓在腦海之中思索了好一陣子才想起來小宮女口中的杜相是誰。

  杜如晦!

  辣個和房玄齡一手策劃了玄武門之變的男人,在後世與房玄齡並稱房謀杜斷。

  不怪李讓想不起來,主要是他來到大唐之後就沒有見過杜如晦,只聽說年初開始杜如晦就一直告病在家。

  李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後也壓低了聲音學著小宮女方才的模樣,湊在他耳邊低聲道:「多謝姑娘告知。」

  李讓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小宮女的耳邊,小宮女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像是熟透的蘋果。

  「不...不客氣,奴婢去看看瑩兒怎麼還不來,公...公子稍後。」

  目送小宮女落荒而逃,李讓的面上頓時若有所思起來。

  杜如晦去世,這個不奇怪,只要是人都會死。

  況且,和他也沒啥關係,他和杜如晦不熟,自然也不會為此感到惋惜或者悲傷。

  但李世民悲痛之下頭疾復發這個消息,卻是讓他有些不安起來。

  李世民是皇帝,他的一言一行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

  帝王的身體出了問題,對朝局的掌控減弱這是必然的。

  再加上又是杜如晦去世這麼一個敏感的時期。

  那麼,那些對李世民不滿的人,還有那些覬覦杜如晦去世之後留下的權力空白的人,會不會在這個時候攪動風雨呢?

  沉思片刻之後,李讓心裡有了答案。

  會!

  那些人不僅會搞事,而且還會大搞特搞。

  得到這個結論之後,李讓的心陡然沉了下來。

  長安即將成為風暴中心,他必須儘快遠離長安才行,至於請求李世民賜婚一事,只能等過陣子風頭過去在想法子了。

  沒法子,這是大佬們的爭鬥。

  他只是一個小卡拉米,一旦被卷進去,哪怕只是一小陣風,也能將他吹得粉身碎骨。

  再加上昨日他拒絕了太原王氏的招攬。

  站在世家門閥得到角度,自己一個泥腿子竟敢拒絕他們的招攬,無異於是在挑釁他們的威嚴。

  太原王氏可不是唐儉。

  拂了唐儉的面子,看在陰山大營的情分上,唐儉不會把他怎麼樣。

  但太原王氏和他可沒有什麼情分可言,他不冒頭還好,說不定時間久了人家就把他的忘了。

  但他要是繼續留在長安,順手摁死自己就跟摁死一根臭蟲那麼簡單。

  他確實有手段能夠讓太原王氏物理消失,但那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手段。

  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並不想打開除了火藥之外的第二個潘多拉魔盒。

  李讓剛剛做出回到太平村苟起來的決定,兩個小宮女也端著熱水和洗漱用具回來了。

  「公子,奴婢伺候您洗漱。」

  那小宮女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是偶爾偷看李讓的餘光之中依舊還會顯著羞怯。

  李讓心不在焉的點點頭,任由兩個小宮女在他身上施為。

  心裡卻是盤算著,回太平村後也該準備一些後手了。

  最起碼也要先將那些能夠讓自己有掀桌子的底氣的東西弄出來放著。

  很快,李讓在兩個小宮女的收拾下恢復了翩翩公子的威儀。

  望著銅鏡之中那張臉,李讓越發覺得他應該好好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

  拾掇好一切,小宮女諾諾的問道:「公子,您現在要進宮嗎?」

  李讓搖搖頭:「不了,我的馬在哪?」

  要回村苟起來,自然是越早越好,所以李讓準備現在就走。

  兩個小宮女雖然有些驚詫,但還是給他指明了馬廄的方向。

  找到自己的馬,李讓想了想,又來到東宮府庫之中支應了幾貫銅錢。

  折騰了這一陣,天也亮了。

  朱雀門大開,李讓牽著馬出了皇城徑直來到東市買了些東西,這才打馬朝著太平村而去。

  回到村子裡,將從東市買來的那些東西放回木樓里,李讓又馬不停蹄的來到渭河邊上。

  正在田地里勞作的鄉民們看見李讓全須全尾的回來了,全都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

  王叔應了上來,笑道:「二娃子,恁造出來這個犁,真是個好寶貝,這六百畝地,要是以往肯定翻不出來。」

  李讓望著眼前這一大片平坦的土地,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曲轅犁當然是好寶貝,不然太原王氏也不會願意斥巨資三千貫買斷。

  李讓笑了笑,將王叔拉到一邊,低聲和他說起了長安城裡的變故。

  聽完李讓的分析之後,王叔臉上神情非常懵逼。

  「咋死一個人就會起變故,這不對咧。」

  王叔的腦容量實在是很難理解為什麼長安城裡死了一個人,就會生出波及到整個長安的變故。

  李讓也沒有多說,他知道要讓一個農戶漢子去理解什麼利益分配和權力空白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

  所以李讓說完長安城的變故之後,也只是讓王叔告訴大家最近幾天就不要去長安了。

  不過眼下夏收在即,想來村民們應該也不會有去長安的機會。

  叮囑了王叔幾句,待他應下之後。

  李讓從人群中找到了張家二叔和三叔,和他們道明了自己需要打造一些東西,需要他們配合之後,兩人頓時拍著胸脯領命。

  隨即又告知了大家他不能下地幹活的原因,便帶著張二叔和三叔返回了村子裡。

  短時間內,他沒法子準備與天同壽的手段,但是先做幾件防身的小玩意兒是完全可以的。

  後世的時候,有一種暗殺的利器叫做單筒袖箭,可以佩戴在手臂上以衣袖遮掩,小巧玲瓏易攜帶。

  射程雖然不是很遠,但殺傷力卻很大。

  李讓曾用紙殼子復原過那種袖箭,用來防身正好。

  他不確定會不會有人對他動手,但未雨綢繆以防萬一總是沒毛病的。

  是的,自從來到大唐之後,李讓就換上了被迫害妄想症。

  主要是這個時代法律意識太他媽淡薄了,大唐又是一個尚武成風的國度。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的事情隨時都在發生。

  再加上他現在算是一隻腳踏入了官場,古人太狡詐,他自認智慧不敵古人,又沒有金手指,他實在是害怕哪天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所以猥瑣和發育一個都不能少,這才是苟的真諦。

  李讓現在要做袖箭,那就不能缺少鋼。

  但鋼鐵在大唐屬於戰略物資,受到朝廷的管控。

  所以李讓還得自己煉鋼。

  他知道土法煉鋼的程序,但大唐煉鐵的燃料採用的是木炭,遠遠達不到李讓想要的溫度。

  高碳鋼必須以高溫煉製,溫度不夠,煉出來的鋼材就會變成脆硬的廢鋼。

  短時間內李讓也煉不出來焦炭,那就只能想法子讓木炭充分燃燒,以達到高溫的要求。

  所以煉鋼之前還得先做出鼓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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