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援軍到達
2024-07-06 23:54:41
作者: 金陵城中魚
一個時辰以後,有名眼生的太監進了太醫院的門。
太醫院一向人來人往者眾多,因此眾人只是多看了他兩眼,只當是哪宮新進來的小太監,並沒有太在意。
這小太監有意在太醫院繞了一圈,趁人不備,泥鰍一樣迅捷的滑進了後院廂房。眼睛一掃,口中念念有詞,手指數了數,在一處廂房前輕輕敲響了門。
「木槿姑娘,太醫院送藥。」聽見木槿警覺地詢問聲,小太監垂頭答道。
木槿應了一聲,屋裡一時響起凳椅挪動的聲音。
不多時,木槿將門打開,卻不見人影,她有些疑惑,剛探出半個身子,就覺腳尖頂到了什麼東西。
她低頭一看,目光瞬間一緊,迅速朝四周看了又看,確定沒人後,才蹲下身,用衣裙擋住錦盒,不動聲色的將錦盒撿了起來放進袖中,火速關上了門。
那太監見木槿將錦盒拿了進去,低著頭快速走出了太醫院,窩著手放在嘴邊,對天空叫了兩聲似喜鵲一般的聲音。
「怎麼去了這麼久?」尚不知發生何事的許南星趴在床上問著木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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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沒有說話,快步走到了許南星身邊,從袖中將錦盒拿出遞給她,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
許南星掃了一眼,翻書的手一頓,眼含笑意:「有點意思,我就說偌大的宮裡他不可能不放人。」
她將胸下的枕頭往下扯了扯,方便她將上半身再立起來些。一切就緒後,她用手肘撐著床,一臉好奇的將錦盒打開。
裡面是那塊龍符,龍符下壓著一張紙。
許南星將龍符隨意放在枕頭邊,將疊的四四方方的紙打開。
「這不是投石車嗎?三殿下畫這個圖回給大小姐是什麼意思?」木槿認了出來圖上所畫之物,一臉不解的問向許南星。
許南星若有所思的盯著那張被李乘淵劃掉,重新畫上圖樣的紙,眼眸深邃漆黑,眉頭略略上挑,須臾片刻後,眼裡忽然有了光,接著便綻出笑容。
「他這是和我在較勁呢。不過,堂堂戰神三殿下,果真名不虛傳。」
她語帶讚賞,將紙重新疊好,和著龍符一起放回錦盒遞給木槿:「收好,後面說不定能派上大作用。」
木槿將錦盒揣在懷裡,噘著嘴瞧了眼許南星。
「三殿下是在告訴我,海戰是遠距離作戰,火藥箭的射程有限,更適合近戰。用投石車,將石頭換成火藥更適宜這次海上作戰。」許南星對木槿解釋道。
木槿立刻張大嘴「哦」了一聲,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由衷道:「原來如此,三殿下真是用兵如神!」
驚覺自己好像說錯了話,木槿一面迅速打了一下自己的嘴,一面找補道:「那也得是我們大小姐先給了他用火藥加引線作為武器的想法才行。」
許南星搖了搖頭,神情微斂,眼眸中漸漸有欣賞浮了上來:「你不用如此忌諱。在用兵這一塊,李承淵的確比我考慮的更為周詳妥帖。」
既說起用兵一事,就不得不提原鎮遠將軍的獨子——嚴澈。
李承淵的一千人馬星夜馳援,到達大陳島的時候,也是五日之後了。
為了安全起見,李乘淵的人馬謊稱自己是災區的災民,因感謝朝廷的恩典,特來投軍的。
那浙江原來的士兵雖經過嚴澈改造,稍稍改了些遊手好閒的毛病,但時間太短,總還是懶懶散散的。
因此也不仔細盤問,便躲在樹蔭下不耐煩道:「嚴大人不在軍營。」
宋凌等人一聽心裡便有了不好的猜想,賠笑著問道:「那請問軍爺嚴大人在哪呢?」
那被問的士兵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密林道:「應該是在那吧,嚴大人帶兵去前線了。」
宋凌等人吸了口氣,手不禁緊張的緊握成拳,道了聲謝後,一群人立刻朝大陳島岸上火速出發。
群山環繞,綠草濃密,大陳島三面環海,一望無垠的海面上此刻停著數十艘倭寇的戰艦。
每一艘戰艦上的甲板上都綁著數排玘國百姓。
他們被扒光了衣服,渾身用鐵鏈鎖著,脖子上套著鐵圈,被倭寇當做牲口一樣取樂玩耍,偶有反抗的,倭寇便一刀砍了他們的頭,扔下海餵魚。
嚴澈的心腹爬到他身邊低聲問道:「大人,倭寇天天在船上姦淫殺人,咱們還要再等下去嗎?」
嚴澈看了眼身後不到五百人,且已經斷糧兩天的士兵,眼神暗了下去,冷笑道:「倭寇無非就是知道我們現在彈盡糧絕,想逼我們現身,好一舉殲滅。」
從東沙村失陷後,嚴澈便立刻帶人奔伏到了大陳島,在陸地上一舉殲滅了一千多倭寇,解救了四千多百姓。倭寇自知陸戰不敵,率殘部立刻返回戰艦中。
無耐嚴澈手底下可用之兵本就不多,軍士素質也差,經此一役,倒死傷了大半有餘,更有畏戰潛逃的不在少數,此刻就只剩了這五百人。
嚴澈將他們分成小股作戰,堵在倭寇上陸的必經之處,不斷攻擊瓦解倭寇在陸地上的部隊,阻斷他們對百姓的進一步侵犯。
在無法全殲敵軍時,最起碼要保證百姓的安危。這是李承淵和他父親,自他小時候就教導給他的。
但這有如游擊一般的作戰模式,也只是暫時的權益之際,若……
「大人,大人不好了!」一聲急切的帶著驚恐的聲音強行打斷了嚴澈的思維。
還不等嚴澈細問,逼近的喊殺聲已經告訴了他發生了什麼。
嚴澈眉頭一緊:倭寇果然是失去了耐心,對他們發起了突圍總攻。
五百位將士的目光都望向了嚴澈。嚴澈從草叢中慢慢站了起來,剛剛同他說話的心腹,立刻將他的戰馬牽了過來。
緊接著,草叢裡站起越來越多的軍士。
「兄弟們,我嚴澈並不瞞你們。這一仗,倭寇來勢洶洶,鐵了心要將我們殲滅。你們當中誰家中有老母幼兒的,現在就可以走,我嚴澈絕不攔著!」
他一身白袍銀鎧騎在馬上,劍眉斜飛,目若朗星,手中長槍一片清寒,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雖還是位少年的模樣,在氣質上,卻有些李承淵的凜然。
那五百位將士聽如此說,剛剛還有些怯戰的心思,頃刻間蕩然無存。
「嚴大人都不怕,我們怕什麼!倭寇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他們也是別人的親眷,我們難道就只顧自己的親眷?
嚴大人和我們非親非故,都肯為我們浙江百姓豁出性命。有水有糧的時候,全都分給了我們。
反正我是鐵了心的,就跟著嚴大人打到底了!」
「沒錯,我也跟著嚴大人!最壞不過就是個死!大丈夫死在保家衛國的戰場上,也值了!」
越來越多的軍士慷慨激昂,牽著馬,舉著刀,殺喊聲震天。
嚴澈快速的眨了兩下眼睛,坐在馬上對著軍士拜了一拜,然後調轉馬頭對著倭寇的方向喊道:
「傳令,全軍出擊!」
震徹山谷的回應聲在身後響起,緊接著就是一陣馬蹄飛揚,黃山漫天。
他們趕到的時候,海面上的倭寇戰艦已經停靠在岸邊不足十丈遠的地方,無數條小船運送著千百名倭寇戰士來到了海岸上。
嚴澈抽出長槍,一夾馬腹剛準備衝下山谷殺敵,就見從群山的三面衝出來一群身著玄色鎧甲的軍隊。
他們猶如閃電一般穿梭在倭寇的戰隊之間,攻守之間配合默契,瞬間倭寇就倒地一片。
看著這熟悉的列陣以及刀法,嚴澈難掩激動,對著身後的軍士喊道:「兄弟們,我們等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