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以火入陣

  書房的空間很大，布置聚魂陣很合適。

  我把江楠抱起來，繞過茶几，走到書房中央，輕輕放到地毯上，接著來到門口，開門吩咐劉子璇，「拿一條毯子來。」

  「好！」

  劉子璇對這房子很熟悉，很快從隔壁客房拿來了一條很精緻的毛毯。

  「項少爺。」

  她把毛毯遞給我。

  我接過來，「你去買七根紅蠟燭，買粗的，至少可以燒一天一夜的那種。」

  「好！」，她點頭，「我這就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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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轉身走進書房，將門鎖好，來到馬文文身邊，把毯子交給她，「把她衣服脫了，我研硃砂。」

  「好」，她點頭。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江楠，來到書桌前，從包里拿出硃砂，碟子，白芨，藏紅花以及裝水的瓶子，接著拿出了毛筆，最後拿出玄月印，桌上鋪上紅布，將印放到了紅布上。

  研磨硃砂的工夫，馬文文把江楠的衣服全都脫掉，用毯子蓋住了她的身子。

  她起身來到我身邊，問我，「用內氣直接布陣，效果不是更好麼？」

  「還沒緩過來」，我說。

  她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用內氣布陣效果確實好，但消耗也確實大，從昨晚到今天凌晨，乾坤分元陣，陰山九環陣，渡魂陣，一連三個陣法下來，我確實覺得累了。雖說打坐休息了幾個小時，但這掏空的身體並沒有完全恢復過來，所以這會只能用畫符的方法來布陣了。

  研磨好硃砂，我放下白芨，端起硃砂碟，毛筆滿蘸硃砂，轉身來到江楠面前看了看地上的地毯。

  馬文文跟過來，「我把地毯捲起來吧？」

  「沒事」，我來到江楠腳下，蹲下來，在地毯上開始畫符。

  一筆下去，硃砂就斷了。

  我沒有停下，繼續畫符。

  馬文文走過來蹲下，有些擔心，「這能行麼？」

  「符的本質是氣場，硃砂雖然斷了，但內氣可以透進地毯，照樣可以成符」，我畫完第一道聚魂符，站起來示意她，「你試試看……」

  她站起來，「不用試，我信你。」

  我蘸了些硃砂，蹲下來，繼續畫符。

  聚魂陣需要七道聚魂符，分別畫在事主的雙腳之下，左右兩邊以及頭頂之上，成陣之後，點燃聚魂燈，陣法就可以運行了。當年在東北，師父就是用這個陣法將我從鬼門關拉回來的，當然，他也為此堵上了自己二十年的陽壽……

  想到這些，我心情有些壓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馬文文。

  馬文文正專注的看我畫符，並沒有察覺。

  我回過神來，繼續畫符。

  天仙轉世的女孩子，去哪找啊？

  那時候的我，真的很迷茫……

  只說布陣。

  第七道聚魂符畫完之後，七道符的氣場瞬間融為一體，聚魂陣的氣場拔地而起，圍著江楠形成了一個淡青色的結界，緩慢的旋轉了起來。

  但這還不是完整的聚魂陣，需得點亮聚魂燈之後，陣法才能真正開始運行。

  我退出聚魂陣，來到書桌前，放下毛筆和硃砂碟，拿起玄月印，看了看印文。

  馬文文跟過來，小聲讀了出來，「大成玄月天師寶印……」

  她看看我，「這就是玄月印？」

  我點頭。

  玄月印由白玉雕成，上面是一隻威武的狻猊（龍子，形如獅，威猛無比），印文是八個篆字：大成玄月天師寶印。

  「玄月印是項家的根本法印，持此印，諸邪退避，百鬼不侵，用來修符，布陣，煉養物件，威力極大」，我看了一會，將印裝進了包里。

  馬文文一愣，「你……你不用啊？」

  「不用」，我說。

  「那你為什麼拿出來？」，她不解。

  「習慣」，我說道，「畫符，布陣，只要不是那麼匆忙，我都會把它拿出來，看著它，心裡踏實。」

  「……就為了個踏實？」

  「不然呢？」

  「好吧……」

  她轉頭看了看聚魂陣，「我們馬家的七星聚魂陣和項家的聚魂陣異曲同工，不過我們的聚魂燈要用精銅製成的蓮花燈，而且點燈不用火，是用內氣激發點燃的。」

  「我們不那樣」，我轉過來看著聚魂陣，「我們用銅燈可以，用蠟燭也行，不用內氣點，打火機，火柴都能點。」

  她哦了一聲。

  「哦什麼？」，我問她，「用打火機是不夠炫酷，管用不就行了？」

  「哦的意思就是，我知道了」，她解釋，「跟打火機沒有關係，再說我們家的陣法也不是為了炫酷，是因為……」

  「是因為七星聚魂陣火氣很強，陣中不能見明火，所以只能用內氣激發來點燃」，我看著她，「如果用明火的話，會引起事主體內的神光動盪，出現無法預知的危險。」

  「你知道？」，她很意外。

  「天下陣法，雖變化萬千，但其根本，都逃不出易理」，我看著她，「馬家的七星聚魂陣本身火氣就強，因而不能再見明火，因為以火入陣，會改變陣法的組成，進而影響運行；我們項家的聚魂陣正好相反，雖然火氣也很強，卻不如馬家的七星聚魂陣強，因而需要以火入陣，手動點燃聚魂燈，才能將陣法的火氣補足，使其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兩家的陣法同出一理又各有所長，都很強，沒有高下之分。」

  她認真看著我，聽的入了神。

  「怎麼？你覺得我說的不對？」，我問。

  她輕輕一笑，不置可否，轉身拿起硃砂碟和毛筆，「我去幫你洗一下。」

  我想說不用。

  她繞過我，走到門口，開門出去了。

  我到了嘴邊的話，最終咽了下去，伸出的手，也慢慢放下了。

  師娘說過，風水師的法器要自己收拾，只有三種人可以幫著收拾，一是徒弟，二是助手，三是戀人……

  我臉很熱，心說難道她不懂？

  但轉念一想，她現在的身份是我的助手，似乎……也沒什麼不對……

  看來是我想多了……

  我拍了拍發燙的臉，停止了這不該有的想法。

  馬文文很快回來了。

  她沒察覺我的臉色，幫我把硃砂碟和毛筆，白芨，硃砂瓶等裝進包里，拉上拉鎖，放到了一邊。

  「現在就等劉小姐了」，她看著我。

  「坐下等吧。」

  「好。」

  我倆來到沙發前坐下，耐心的等著了。

  等了約莫半個小時，劉子璇總算回來了。

  聽到敲門聲，我倆同時起身，快步來到門口，同時開門。

  她的動作比我快，我直接攥住了她的手。

  我倆像觸電似的，同時鬆開了。

  她很尷尬，示意我，「你開吧。」

  我也很尷尬，強忍著尷尬打開了門。

  「項少爺，馬小姐」，劉子璇把袋子遞給我，「買來了。」

  她是跑上來的，有些喘。

  我接過袋子看了看，七根紅蠟燭，很粗，點三天三夜估計都沒問題。

  「好」，我收起袋子，吩咐她，「把添添和保姆送去江阿姨老城區的四合院，回來後，你就在附近待命，沒有我的電話，不許進來。」

  「明白！」，她點頭，轉身下樓去了。

  我們目送她下樓，看了看彼此，把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