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慣的你

2024-07-06 18:08:03 作者: 若緘默

  又不是沒有做過,蕭染一點都不緊張,哪怕此時身處的位置是醫院,是病房裡,她也不緊張,因為她確定商酌言不會對自己做什麼。以前不敢說,商酌言瘋起來連他自己都怕,但現在,只要商酌言不想和蕭染的關係更進一步,他就絕對不會做什麼。

  「還傷哪兒了?」蕭染問他:「我看看。」

  或許是沒想到蕭染能真的不怕,對自己的威脅無動於衷,商酌言嘖了一聲,但到底還是沒有繼續,放開了蕭染:「膽子太大了,慣得你。」

  蕭染想的沒錯,以前兩個人只是床伴關係的時候,商酌言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來不會考慮什麼場合,適不適合,就連蕭染的情緒大多數時候他都懶得去管。

  但現在不一樣了,商酌言不可能對一個在意的人隨便,他的品行也讓他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如果他那麼做了,對於蕭染也絕對不會是喜歡,那和一個動物沒什麼區別。

  即便他以前挺像的。

  蕭染從床上坐了起來,不依不饒:「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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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給看。」商酌言像個鬧脾氣的孩子。

  蕭染也不惱,就那麼看著商酌言。

  其實蕭染知道商酌言不會傷得太重,也肯定都已經處理過了,就像他手腕上的那個傷口一樣,她就只是單純的擔心,也想通過這些傷口來窺探一些他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是不能問,是自己問了商酌言也絕對不會說。

  商酌言不給看,蕭染也不堅持,但也不說話,就坐在商酌言的旁邊安靜的待著,低頭垂眸地像霜打的茄子。這點小心思商酌言一眼就能看穿,她就是想讓自己心軟,心軟到妥協脫了衣服給她看,全身上下的都被她看個仔細。

  商酌言不可能上當,他不可能明知道這是個圈套卻還往裡跳,自己可沒這麼傻。

  而且蕭染會不會也太小看自己了?只是一個委屈吧啦的表情自己就能讓自己舉白旗嗎?不可能。

  可是,商酌言以前也覺得自己不可能愛上一個人不是嗎?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除了仇恨不會再有其他的任何感情牽扯著他,束縛著他,遇到蕭染之後好像什麼都變得不可思議起來。

  自己的那道底線,一點點的被蕭染侵入,她慢條斯理,溫溫柔柔的不動聲色,只需要一個眼神自己就已經為他敞開大門了。

  商酌言以為自己至少會堅持一段時間的,可事實也僅僅是過了不到半分鐘的時間,他就嘆出一口氣來,抬手開始解自己胸前的紐扣,蕭染看到了他的動作,沒有再假裝,第一時間就將視線移了過來,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她承認商酌言這樣的姿色,脫衣服解紐扣的時候會是一幅可遇不可求的畫,但蕭染沒什麼心情欣賞,她的視線都在商酌言身上的傷口上,胸前只有鎖骨的地方有一道血痕,但手臂上卻有很多道,有輕有重,像是什麼鋒利的東西刮到的。

  蕭染沒有去碰觸,也沒有去問他是怎麼弄的,只是輕輕柔柔地開口,像哄小孩子一樣地問他:

  「還有嗎?」

  商酌言看著她,沒說話。

  蕭染似乎明白了什麼,看向他的腿,商酌言不是羞於脫下褲子,只是覺得有沒有這個必要,只是商酌言都還沒有一個答案,蕭染已經下了床,在商酌言的面前,在他的視線中蹲下身去,伸手去挽商酌言的褲腿。

  褲腿才挽了一點,蕭染就看到了他腳上的白色。

  蕭染的手都顫了一下,抬頭去看商酌言,商酌言的目光與她相撞與一處,淡淡一笑,說:「不疼。」

  騙子,假話。

  蕭染不會被他騙到,所以直接將他的皮鞋脫了下來,商酌言不想她做這樣的事情,只是阻攔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蕭染看到了他腳上包紮的白色紗布。

  或許是傷口還沒有癒合,或許是傷口很深,白色的紗布上有血跡滲出。

  很多時候蕭染都想問問商酌言,是不是他天生缺少一根痛覺神經,所以再深的傷口也從來不會覺得疼,那個晚上在酒店,昨天在榕城,和現在在這裡,每一次都傷得很重,但每一次他都面不改色。

  腳上的傷口或許比不過蕭染曾經在他手臂上劃出的那一道,也不可能比得過頭上的,但這是腳底,他每走一步都會用全身的力氣壓在傷口的傷口,每一步都會讓他比受傷的時候更疼。

  可他好像還是沒有什麼感覺,剛才從床邊到門口,又被自己從門口扯回來,他皺過眉頭嗎?似乎並沒有。

  可傷口不是騙人的,血也不是假的。

  他怎麼能不疼呢?或許不是不疼,是經歷過更疼的,所以這些微不足道的傷口對他來說就顯得不值一提了。蕭染突然的就很心疼,心疼他才這樣的年紀卻活得像具屍體,什麼都感知不到。

  「商酌言。」蕭染抬起頭來,輕聲開口:「可是我疼。」

  商酌言的手放在床邊的位置上,此時卻因為蕭染的這句話微微顫了顫。

  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這個世界上並沒有所謂的感同身受,刀子不捅在自己的身上是不會覺得疼痛的,如果換做另一個人看著自己的傷口說她疼,商酌言會嗤之以鼻,會覺得這人簡直虛偽到了極致。

  可蕭染永遠都會是那個例外,她的一句『我疼』商酌言幾乎是下意識的就相信了,並且因為她所感知的那些疼痛而有所愧疚。

  你看,我又讓她疼了。

  商酌言輕嘆一口氣抬手輕撫了一下蕭染的頭髮,他覺得自己應該說什麼,可到底也還是沒有說,說什麼呢?說以後不會了?還是說別疼?沒有任何意義的保證和安慰,不如不說。

  他現在能想到的讓蕭染不再疼的方式只有遠離。

  讓她瞧不見這些,她就不會疼了。

  這對商酌言來說很難,但他卻必須做到。蕭染從來都不屬於自己的世界,她該乾乾淨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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