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黑色向日葵

2024-07-06 18:05:45 作者: 若緘默

  蕭詩情不願意自降一輩,但更不想去和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扯上關係,商祺是自己喜歡的人,雖然現在失憶了,不記得自己了,可曾經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不是假的,蕭詩情認為只要兩個人重新在一起,再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還是能回到最初的。

  蕭詩情看著蕭染,左右為難。

  蕭染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微微一笑:「對我這麼有信心的嗎?覺得商酌言真的能看得上我?」

  這句話倒是讓蕭詩情放鬆了一些,的確如此,商酌言是誰?這人的眼睛怕不是長在頭頂上,將來就算結婚也是會選擇一個門當戶對的人,蕭染的這個身份配商祺都算是高攀了,更何況是商酌言呢?

  成為自己的長輩,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蕭詩情想了想,還是回答了蕭染:「我選商祺。」

  「確定?」蕭染的臉上看不到欣喜還是失望,好像她現在跟蕭詩情談的不過是最尋常的一件事,和她自己也是毫無關係的:「你要知道,一旦你選擇商祺,你母親那裡所有的問責你自己都要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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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詩情看她一眼,剛想說答應,卻被蕭染搶先一步:

  「你也不用跟我搞陰陽這一套,覺得先答應了我到時候反悔還來得及,你一旦這麼做了,我就會讓你知道什麼是後悔莫及,別忘了,商祺現在對我是言聽計從,我讓他做什麼,他就會做什麼,借我的手和商祺重修舊好,反過來還想咬我一口,世界上沒這樣的道理。」

  剛才想要點頭答應的那一瞬間,蕭詩情的確是這麼想的,讓母親繼續對付蕭染才是於自己而言最放心的一個結局,這樣以來她絕對不會和商酌言有什麼後續故事了,可蕭染太聰明了,聰明到她什麼都沒表現出來就被她看穿了所有。

  蕭詩情不太舒服地看一眼蕭染,輕哼一聲:「我就算跟我媽說了是我自己的意思,你覺得她就會放過你嗎?」

  「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蕭染看著她:「你是想讓她繼續安排你和商酌言在一起,還是說一次就算了,你母親求我的事情不止這一件,還有別的,她不會在一件事不成之後就兩齣王牌的。」

  「那可不一定。」

  「我不會讓程立秋有機會站在我母親面前說什麼的。」蕭染笑了一下,笑意卻不達眼底:「畢竟大家都想好好活著,誰也不想死,對吧?」

  蕭染明明是笑著的,可蕭詩情就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了一股寒意,她看向蕭染,然後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了毫不遮掩的寒意,這一刻蕭詩情確定,確定蕭染是真的不怕死,一旦楊雅君出現什麼事情,她一定會和程立秋拼命。

  「我不會主動跟我媽說什麼。」蕭詩情錯開視線:「可她要是自己查出來了,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蕭染點點頭表示認可:「那就找時間給我一點藥吧。」

  蕭詩情沒能在第一時間明白蕭染的意思:「什麼藥?」

  「催情藥。」

  「我哪裡來的這種東西?」縱然和商祺已經發生過無數次的關係,但在蕭染的面前蕭詩情還是沒由來的有些害羞,耳廓都有些紅了。

  蕭染看見笑了笑,感慨一聲到底是個剛滿十九歲的小姑娘。

  「你沒有這種藥?那你在我和商祺訂婚的當天給我下的什麼藥?總不會是板藍根吧。」

  蕭詩情:「……」

  不知道蕭染是怎麼知道的,她也從未在自己的面前透漏過知道當初的事情是自己做的這一點,但如今被挑明,蕭詩情也沒有否認,看了蕭染一眼,不情不願地說:「過兩天給你。」

  「你最好快一點。」

  「這東西我也要跟別人買的好不好?」蕭詩情從長椅上起了身,有些不耐煩:「還有沒有事兒?沒有我走了。」

  的確沒什麼好說的了,蕭染揮揮手讓她走了。

  蕭瑟不在蕭家,那麼大概還是在美術學院,蕭染坐在長椅上靜默了一會兒,起身去了美術學院。

  蕭染在畫室里看到了蕭瑟,她背對著自己坐在有一整面落地窗的畫室里,穿著一件白色毛衣連衣裙,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周身,是一幅很溫暖的畫面,蕭染站在門口覺得眼前的這一幕比任何的畫都還要好看。

  好看得她都快要不忍心走進去。

  她覺得自己走過去就是打破了這一美好,但最後還是蕭瑟先發現了她,對於蕭染出現在畫室的門口蕭瑟是意外的,那一瞬間的表情都沒來得及做好,看起來有些僵硬。

  卻也不過幾秒的時間她就調整好,還對著蕭染笑了笑:「你怎麼過來了?」

  到了這一步,蕭染只能走過去,在蕭瑟的面前蹲下身來:「想你了,過來看看你。」

  蕭瑟微微一笑並沒有說什麼,繼續開始畫畫板上未完成的畫,那是一幅向日葵,但向日葵卻不是大眾所熟悉的金黃色,它們在蕭瑟的筆下變成了黑色,蕭染看不懂,也沒什麼心情看,她一直在想著該怎麼開口跟蕭瑟提及那天的事情。

  蕭染還沒想好怎麼開口的,幾秒後蕭瑟卻是先出聲說了句:「那天早上你什麼時候走的?醒那麼早就去工作累不累?」

  蕭染一怔,看向蕭瑟。

  她沒想過蕭瑟會這麼說,這一刻她企圖在蕭瑟的臉上找出一點點言不由衷的痕跡來證明她說的是假話,是在粉飾太平,但沒有,至少蕭染在蕭瑟的臉上看不出一點表演的痕跡。

  好像就如她說的那樣,她就是認為那天早起醒來沒看到蕭染是以為自己去工作了。

  該解釋嗎?該把一切都說得清楚嗎?這個念頭不過在心裡轉了一圈就被蕭染打消了,沒必要的。

  如果蕭瑟真的這樣以為,自己的開口就是一把刀。

  於是最後蕭染也只是笑了笑,說:「不累,等過段時間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我就會更輕鬆了。」

  蕭瑟也笑著說期待,為她感到高興。

  陽光正好,蕭染陪了蕭瑟好一會兒,直到校園裡陸陸續續出現更多的學生,蕭染便知道下課了,她詢問蕭瑟要不要自己送她回家,但蕭瑟卻搖搖頭拒絕了,說:「我們小組今天晚上有聚餐,你不用陪我。」

  蕭染不疑有他,跟蕭瑟說了再見便離開了。

  所以蕭染沒有看到在自己離開畫室之後蕭瑟就變了臉色,那張原本已經將近完成的話也被蕭瑟衝動的用燃料毀掉。

  黑色的向日葵像被一碗血浸染了般,再無半點陽光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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