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這個廠長不幹了

  忙碌了大半個晚上，韓奶奶給大家做了點疙瘩湯，讓大家吃了之後，才安排人各自去睡覺。

  辛辛苦苦大半個晚上，一眾人都累了，也不多說什麼，乖乖吃了疙瘩湯之後，倒頭就睡。

  補窟窿雖然重要，可休息更重要，要不身體垮了，啥都白說。

  翌日一早，韓七月起床之後，去外面逛了一圈。

  這是她重生回來之後養成的習慣。

  每天早上，只要身體允許，必然會在外面轉轉，鍛鍊身體。

  感覺整個人都活動開了，她才回家做早飯。

  剛將水放在鍋里，火都沒點著，其他人也起來了。

  「七月啊，你咋不多睡會兒？」

  韓奶奶看著已經在忙活的韓七月，心疼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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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家這孫女，真是太懂事兒了。

  只要在家，總是想著給家裡人省事兒。能幹的活兒，從來不拖拉。

  實際上，家裡人都清楚，韓家的日子能過起來，都是因為韓七月。

  就算七月回家啥都不干，家裡大大小小的人，誰都不會提出異議。

  韓七月臉上堆起燦爛的笑容：「奶奶，您再睡會兒啊，怎麼起來了？」

  「這不是想著剪碎的料子，心疼得睡不住了，就起來了。」韓奶奶苦著一張臉說道。

  老太太這可是真心話，她整個晚上只要想到那麼好的料子剪成一塊塊的碎布頭子，那心是真的疼。

  是以，老太太一個晚上都沒能安心入睡，天快亮的時候，才算朦朦朧朧睡著了。

  韓七月被老太太這話給逗得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奶奶，您就別心疼了，等我下次從城裡回來，給您帶一塊讓您做衣服穿。」

  韓七月確實想著給老太太弄一塊好料子，讓老太太做一件好衣服。

  辛辛苦苦為了兒孫半輩子，總不能讓老人連一件好衣服都穿不上吧？

  以前沒有條件也就算了，可現在家裡有條件了，就不能繼續委屈。

  韓奶奶立即擺手說：「我可捨不得這麼好的料子。」

  鄉下老太太，那麼好的料子，咋能穿出去？

  再說了，就算穿出去了，別人不說自己是地主老婆子？

  說不定要給家裡帶來災禍，韓奶奶可沒打算讓家裡人吃苦受罪。

  「奶奶，您放心吧，等過兩年您就算穿綢緞也不算啥！」

  韓七月如何猜測不到韓奶奶的心思。

  這些年走過的人，確實嚇破膽了。

  韓奶奶立即搖頭，可是搖頭之後，又朝著四下看了看。

  確定沒人之後，才壓低聲音說：「七月啊，你要是還能弄到多餘的料子，給奶奶弄點兒，等奶奶百年之後，給奶奶做一套體體面面的衣裳穿。」

  韓七月聽著韓奶奶的話，先是覺得失笑，隨後又覺得心酸。

  她想起來上輩子聽說，奶奶臨走的時候，想要一套體面的衣裳都沒有，只穿著打了補丁的衣裳下葬的。

  老一輩的人，對身後事很有講究，奶奶也想要體體面面的去地下，可是，偏偏上輩子家裡的條件太差了。

  想到之所以有那樣悽慘的一生，與自己不無關係，韓七月心裡越發難受了。

  她眼中含淚抱住韓奶奶，卻只能哽咽地喊一句：「奶奶！」

  韓奶奶冷不防被韓七月緊緊抱住，只以為韓七月聽到自己說到了身後事難過了。

  「傻孩子，奶奶老了，總會有那樣一天的。要是咱家條件不好，奶奶也不能說這話，只咱們家現在條件還行，奶奶便白說一句。」

  「好孩子，你不用哭，奶奶又不是現在就不行了。」

  韓七月好不容易將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紅著眼睛說：「奶奶，我不光讓您百年之後有好衣裳穿，您活著的時候，也有好衣服穿。」

  韓奶奶笑著安慰：「奶奶知道，我家七月是最孝順的孩子了。」

  祖孫兩個這一幕被韓家其他人看到，都沒敢過來，省得被兩個人給感染想掉眼淚怎麼辦？

  二人情緒穩定之後，才開始做飯。

  好在都是手腳麻利的人，很快一頓飯就做好了。

  韓家現在早飯吃得也不錯，比前些年的午飯和晚飯都要好。

  吃完早飯，夏秀禾和楊春芝按照昨天晚上商量好的，帶著圖紙走了。

  而韓奶奶今天沒有去上工，留在家裡幫著韓七月做小福袋。

  韓老大好韓老二兄弟兩個必須吃上工，可韓家小一輩的都是學生，就算回家，也不需要一定上工，幾個人索性也沒去。

  家裡這麼多活兒呢，還是先忙著這頭吧。

  過不多時候，陸家二老也過來了。

  得知寒假幾個人在忙這件事，立即來幫忙。

  陸奶奶原本打算幫著裁剪，可是，她的府軟巴巴的料子，居然沒有辦法。

  倒是陸爺爺，竟然很平穩地裁剪。

  還說，這活兒一點都不難等等的。

  陸奶奶很是無語地想要翻白眼。

  中午飯是韓奶奶做的，想著大家辛苦，韓奶奶做了白米飯，還炒了肉。

  韓七月是第二天一早出發去城裡的。

  走的時候，帶著各色的福袋一共六百個。

  這可比韓七月預想的要多上許多。

  等到了路上，韓七月直接將東西都丟到空間裡去了。

  反正也沒人知道自己到底帶了什麼。

  而六百個福袋，雖然不是很重，但確實很占地方。

  扛在身上擋路的還能。

  韓七月走到公社，搭乘汽車一路到了縣城裡，已經將近中午了。

  韓七月看看時間，直接去了棉紡廠，想問問梁廠長，有沒有去城裡的車，結果，人還沒走到棉紡廠，就遇到了劉廠長。

  劉廠長看到韓七月的時候，立即讓司機停下車。

  「七月啊，你這是要去哪裡？」劉廠長笑容滿面地與韓七月搭話。

  韓七月說道：「劉廠長啊，我剛才從家裡回來，您這是要去出差？」

  「市裡面有個會議，我這會兒正要過去。」

  看了看韓七月，劉廠長眼珠子一轉說：「七月啊，你要不要跟著我去城裡看看，說不定還能發現點兒什麼呢。」

  韓七月笑了笑說：「我剛回來，還打算回一趟棉紡廠呢。」

  聽了韓七月這話，劉廠長更加認真地動員韓七月。

  「七月啊，不是我說你，你說說，我和老梁都是你的廠長，你怎麼可以只去棉紡廠？今個我說了算，你跟著我去出差。」

  劉廠長不由分說，就要讓韓七月上車。

  韓七月本就是要去市裡的，這會兒也就不多推辭了，但上車的速度還是帶著遲疑一樣。

  「劉廠長，這樣會不會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在你這裡，我和老梁是一樣的，你可以聽老楊的，也可以聽我的。」

  路上，劉廠長與韓七月說了不少話，知道韓七月這段時間還在為了鋼鐵廠的技術問題忙碌著，心裡十分不舒服。

  不要說劉廠長，就是小司機都覺得十分不舒服。

  他雖然只是司機，也聽說了，廠子裡有幾個居心叵測的人，還想著不讓給韓七月同志工資呢。

  看看人家韓七月同志，雖然沒有在他們鋼鐵廠上班，可是心裡頭惦記著廠里的生產呢。

  就這樣的人，要她說，早就應該給漲工資了，還不給工資！

  也不想想，人家韓七月同志為廠子裡做的貢獻少嗎？

  小司機越想越覺得憋屈，甚至都想直接給韓七月說說這話，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倒是劉廠長自己嘆了一口氣，將當時的事情說了。

  劉廠長是當領導的，想的自然周全一些，別的且不說，萬一人多嘴雜，這時候通過第三者的嘴巴到了韓七月耳朵里，更加被動。

  反而不如先說給韓七月聽，起碼公平一點。

  「七月啊，你都不知道，當時我就想著，大不了，老子這工作不幹了，這廠長誰願意干誰干去。老子當廠長，連一個對廠子有功勞的人都留不住，算怎麼回事。」

  這話還真不是劉廠長的氣話，而是真心實意的。

  劉廠長當時確實有些灰心喪氣，想到大不了不幹了。

  反正這麼幹也沒太大意思。

  「好在，廠子裡大部分的人都是腦子清楚的，沒有和那些人同流合污！」

  韓七月聽了劉廠長這話，笑著說：「劉廠長，咱們犯不著，再說了，就算不給我工資其實也沒什麼，我還有其他的工作可以做。」

  劉廠長生氣說道：「我當然知道你拿著好幾份工資呢，可是，別的地方的工資都拿了，憑啥就我們廠里的不行？到時候，我老劉還怎麼混，不被人笑話死嗎？」

  韓七月聽了之後，只能繼續笑。

  「廠長說的對，韓七月同志。要是廠長真的連您都留不下，就算留在廠子裡，估計心裡也不舒服。」

  「你小子還是了解我，我老劉是個仗義人！」

  「我也是個仗義的人，劉廠長，您放心，我必然不會讓您失望。」

  劉廠長等的就是韓七月的這句話，因此，聽到韓七月這麼說的時候，整個人都來精神了。

  「七月啊，你給我打他們的臉，狠狠的打！」

  哼，到時候倒是要看看，他們還有什麼臉面說七月不好？

  七月就算一年連十天班都上不夠，也比他們這些人厲害多了！

  二人說說笑笑的，很快到了城裡。

  韓七月說道：「劉廠長，您這是要去開會，要不路過百貨大樓的時候，將我放下？」

  「你打算去百貨大樓？手裡的票夠不夠？不夠了給我說。」

  劉廠長說話，就打算給韓七月找票。

  被韓七月給攔住了。

  「劉廠長，不用了，我手裡有票據，再說了，我就是去看看。」

  「在外面，總要多帶一下票才行。」劉廠長還是堅持要給韓七月票據。

  「劉廠長，我也就是隨便看看，要是真的看上什麼票不夠了，等回頭您過來了，我再找您可好？」

  劉廠長和梁廠長兩個人確實別彆扭扭的，但對於韓七月這件事，兩個人出奇的一致，都對韓七月很好。

  劉廠長想了想說：「也行，到時候，你給石主任說一下，東西先給你留著就行。」

  劉廠長說完，關上車門打算離開，忽然又將車門打開了。

  「怎麼了？劉廠長？」韓七月問道。

  「我開完會約了趙書記吃飯，到時候你一起去，趙書記看到你，肯定高興！」

  韓七月聽到劉廠長竟然約了趙書記吃飯，還挺意外的。

  只是，如此一來，是不是今天晚上就不能回去了？

  她這裡還想著，就聽劉廠長說：「你隨身用品帶了沒？今晚上大概是回不去了，我們明天一早就回去。」

  韓七月點頭：「帶了的，您幾點開完會？我到哪裡去找您？」

  既然是去見趙書記，韓七月還是很願意的。

  「兩個小時之後，你就在這裡等著，如果我還沒散會，讓小李先來接你。」

  司機小李立即答應下來說：「我知道了，劉廠長。」

  送走了劉廠長，韓七月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閃身從空間裡拿出了一大袋子福袋，扛著朝百貨大樓走進去。

  剛進門，遇到了一個眼生的姑娘。

  那姑娘看著韓七月大包小包的，立即將韓七月堵住。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背著這麼大的一個包袱來百貨大樓。」

  對方頤指氣使，態度很是不好。

  韓七月也不是那種能受氣的人，當時就有些生氣了，不過想著自己與百貨大樓的關係還算不錯，便忍了下來。

  「你好，同志，我是來見石主任的。」

  對方環抱著手臂，斜眼看了一下韓七月：「你當自己是什麼人？我們石主任是你想見就能見到的嗎？」

  顯然，對方根本不覺得韓七月這樣一個人能見得到石菊寒。

  韓七月也是不受氣的人，對方態度不好，她的態度自然也開始不客氣。

  「能不能見到就不勞煩你操心了，麻煩讓一讓，我要進去！」

  韓七月冷著臉，對方的臉色也更加冷了下來。

  「你這個人可真是給臉不要臉，我好說歹說讓你離開，怎麼你還打算和我鬧不成？信不信我讓單位的同事把你丟出去！」

  韓七月輕呵一聲：「你這個人，什麼都不知道就能胡說八道？還把我丟出去。」

  韓七月可不覺得對方這樣的年齡能是什麼領導，心裡根本無所畏懼。

  看到韓七月這副看不起自己的樣子，對方更加生氣了。

  「勸你不要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