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交換條件

  潘月心中不太平靜。

  這件事是雙方的，不是周英傑避而不見就能做到的。這一夜，潘月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客廳里，周英傑睡得也不踏實。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潘月房間的門板上，遲遲不肯散去。

  經過這件事，他突然覺得世界上除了青青這個家人外，還有了潘月。她不再是自己心裡惦記的那個人，而是他血肉的一部分。

  第二天，周英傑頂著哈氣，走進辦公室。

  小劉見他精神不佳，直接把茶葉的用量翻倍。

  一杯濃茶放在周英傑桌上，周英傑苦笑著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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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劉，我看上去很沒精神麼？」

  小劉指了指自己的眼袋，「參謀長，你的眼圈都黑了。昨天一定是沒睡好吧？」

  「還行。」

  周英傑伸了個懶腰，「喝了你的濃茶，精神百倍！」

  鈴鈴鈴……

  桌上的電話響了。

  周英傑接起電話，對方卻不說話。

  「餵。」

  周英傑沉聲，「請問找誰？」

  對方沉默了幾秒鐘，終於開口了，

  「小周，我是你齊叔叔。」

  對於齊小喬父親的這個電話，周英傑沒想到。

  齊勝文雖說是自己原來的鄰居，對自己一家也算親和。可是自己來江城當兵後，兩人幾乎毫無交集。

  「齊叔叔。」

  周英傑儘量熱情一些，

  「好久不見了。你還好麼？」

  聽見是周英傑的私人電話，小劉很懂事的退了出去，幫周英傑帶上房門。

  電話里，齊勝文的聲音很蒼老，

  「英傑，關於齊小喬的事情。叔叔和你道歉，這丫頭從小被我寵壞了，做事總是不考慮他人的感受，給你們夫妻惹了不少麻煩吧。」

  這番話，讓齊勝文說的委婉動聽。

  可是周英傑門兒清，如果沒有齊勝文的暗中支持，齊小喬不可能掀起這麼大的浪。

  一時間，周英傑不想和他客套了。

  「齊叔叔，現在小喬已經回家了吧？」

  齊勝文嗯了一聲，說話利落了很多。

  「英傑，我今天找你，主要就是想請求你的原諒。能不能看在咱們兩家有些交情的份兒上，原諒叔叔？放你齊叔一馬，成麼？」

  周英傑握住話筒，越握越緊。

  看來，這次齊勝文真的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否則，他不會給自己打電話的。

  「這話怎麼說啊？」

  周英傑佯裝什麼都不知道，很惶恐的回答齊勝文。

  齊勝文唉聲嘆氣，把自己的境遇告訴周英傑。原來，擅自插手了周英傑的工作調動後，他自己的工作也遇到麻煩。

  起先，只是一樁不起眼的小事。

  有人翻出他在幾年前簽字批示的一個案件，逮著這件事做文章。緊接著，相關部門順藤摸瓜，為一個經濟案件的罪犯翻案。

  「現在，我馬上就要去青州赴任。」

  青州，是邊疆。

  雖然不比藏區艱苦，但是兩地的環境，也差不了多少。

  「齊叔年紀大了，不知道還能……」電話里，齊勝文嗚咽起來，「英傑，是齊叔錯了。你能不能？」

  他的話點到即止。

  齊勝文，當年在部隊裡也是響噹噹的硬漢。這才去了滬市幾年？怎麼就軟得像一隻蔫茄子！

  周英傑眼底掠過一絲不快。

  齊勝文的工作問題，自己沒有插手，也沒有本事插手。

  對此，周英傑不想解釋，但是關於齊小喬的問題，周英傑認為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齊勝文。

  「齊叔，你變了。」

  電話那頭，齊勝文的呼吸沉重。

  「關於您的工作問題，我確實不清楚各種緣由。但是您對齊小喬如此放縱，是為了什麼？您知道麼，現在警察正在找她。」

  話筒里傳來了齊勝文的啜泣聲，

  「我，我已經遭了報應。」

  這兩個字，從齊勝文嘴裡說出來，砸在周英傑身上無異於地震。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

  「您的事，我可以打聽一下。但有沒有結果，我不能保證。」

  電話那頭，齊勝文哭的沒了氣。

  千恩萬謝後，他才結束了和周英傑的通話。

  靠在椅子後，周英傑按壓太陽穴。他細細思考這件事，齊勝文工作出現問題，是在他妄圖給自己調動工作之後。

  這件事，莫非是虞家的手筆？

  能這麼輕易動掉齊勝文的，也只有虞家有這個能力了。結合剛才齊勝文篤定是自己所為的態度，他應該也聽到了一些風聲。

  虞家！

  周英傑額頭上的青筋，隨之一顫。

  -

  臨近六點，潘月推著自行車走出電影院大門。忙活了一天宣傳畫定稿的問題，她開始頭昏腦漲起來。

  就在這時，黑色轎車橫攔在他眼前。

  電動窗戶下拉，露出虞風的臉。

  「走啊，我送你回家。」

  虞風的笑容很好看，但是這笑容配上他昨天的手段，讓人不寒而慄。

  「不用了，我有自行車。」

  潘月正要越過汽車，轉身離開的時候，她猛然間想起來一件事，「對了，虞清呢？原來一隻是她跟著周英傑，現在改你了？」

  潘月不經意的一個問題，讓虞風臉上的笑凝固了。

  良久，他嗤笑一聲，

  「虞清辦事能力不行，我爸已經讓她去歐洲了。現在，負責接觸周英傑的，就是我。」

  呵呵……

  潘月乾笑了兩聲，她掃向虞風，

  「你也省省吧，別費勁了。周英傑是不可能見你大伯的。」

  跟蹤周英傑這些天來，虞風早就看出一件事。周英傑這個人，倨傲得很。可是他也有弱點，就是這個潘月。

  他很吃潘月這一套的。

  虞風眼角一挑，笑容恢復如初。

  「你隔壁住的女人，和你不對付吧？」

  潘月波瀾不驚，面色不動。

  看來，昨天自己的判斷沒錯，虞風應該是和廖美玉，存在某種形式上的聯繫……

  「咋了，你想去把她指頭撇斷？」

  潘月看向遠方。

  「既然有過節，我就送給你一個大禮。我先給你透一點底，她叫廖美美，前些年在深市機關里上班，」

  虞風的話戛然而止，

  「想知道後續麼，你想辦法讓周英傑去京城，見到的大伯，我就把後續的事情告訴你。」

  「當然，你要是不方便出手，我現在就可以上去幫你。」

  潘月的心裡要炸了，可是表面上依舊沉穩。

  她冷然一笑，

  「你糊弄誰呢？她在深市機關上班？她是我們這兒的小學老師。」

  潘月見他要利用自己擺弄周英傑，她只想快速脫離這個陷阱。

  「還有，我和廖美玉的過節，我自己有本事報仇，不需要你瞎摻和。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潘月扶著自行車，快速離開電影院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