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怕耕牛被毒死

  「肉，唐家已經讓俺吃上了，俺知足！要是上報縣衙，還能再多半袋糧食，俺覺得賺到了。」

  此話一出，老張頭也自人群中站了出來。

  「諸位老哥，你們看啊！咱們村那是十里八鄉的人都不願意來的。

  若是我們村申請做了隔離點，那是不是就會有很多人，不得不來咱們村了。」

  「對啊！老張頭說得對呀，這樣咱們不就有人了嘛！有了人咱們就能護住糧食了。」

  「對對，這樣好……」

  「……」

  村長見鋪墊得差不多了，心裡不由鬆口氣！磕了磕菸袋鍋子。

  「事關全村老小，同意的站左邊，不同意的站右邊，想好了就站隊吧。」

  最終，全村人都站在了左邊！

  

  「好，好，好啊！」

  村長見此激動得老淚縱橫，看向村里最小的娃兒。

  「二狗子，爺爺問你，你怕不怕瘟疫?」

  二狗子拍著胸脯，大聲地說著。

  「村長爺爺，瘟疫俺不怕？俺只怕餓死，俺也怕沒肉吃！」

  看看多麼樸實的理由！

  五年的大災荒餓死無數人，飢餓的恐懼感已經深入骨髓，很多人為了一口吃的互殺，相比之下瘟疫真的太溫和了！

  鼻頭一酸，所有人都潸然淚下！

  唐昭昭也感覺悶悶的，心中暗暗發誓：

  【偶昭昭不是白眼狼，偶一定不會再讓你們餓肚子，肉管夠！糧管飽……】

  唐老太伸手抹去眼淚，高聲吆喝一句，中氣十足。

  「我唐家兒郎聽著：今日承諸位叔伯如此大恩，理應誓死銘記，日後諸位恩公便是我唐家家人，現在都給恩公們磕頭！」

  「是，娘，給恩公們磕頭！」

  「是，奶奶，給恩公們磕頭！」

  話落，唐家所有人把頭鄭重地磕了下去。

  唐老太也要跪下去，被一旁的村長拉住了。

  「老嫂子，孩子們能跪，您不能跪！

  說實話，這事還是我們老哥們占了便宜，畢竟你們家還有一位醫術高明的楚大夫呢！」

  阿嚏！

  「誰他娘念叨老子！」

  楚老頭邊嘀咕邊跨過門檻。

  「哎呦，出了什麼事?」

  楚老頭看著跪了滿院的唐家人，納悶地看向自家孫兒。

  楚羽哭訴:「爺爺瘟疫來了，唐奶奶要把昭昭妹妹送走……」

  楚老頭愣了一秒，隨即脾氣火爆地走上前，指著唐老太的鼻子，急躁地說著。

  「你，你！我說老嫂子，看你平時挺有章法的，怎麼這時候就糊塗了呢！你怎麼能把昭昭送走！」

  「這不是還有我嗎?有我在你有什麼可擔心的！你當我這大夫是死的呀。」

  「再說你要是把小丫頭送走了，誰逗我開心呀，這群小子嗎?一個個看著就讓人心煩……」

  楚老頭嘴巴就如機關槍一樣，一口氣突突突地說完。

  最後眼神一一掃過小子們還有楚羽，嫌棄地撇撇嘴。

  那表情就像看到一坨翔，要多厭惡就有多厭惡！

  小子們全都，老老實實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哎呦我去！

  明明先前楚爺爺，還誇我們皮實來著，這怎麼一眨眼，就嫌棄成這樣了！

  ……

  小子們的內心飽受摧殘，一個個不敢怒也不敢言。

  算了，只要能夠留下妹妹，這點又算啥?

  ————

  「對，楚老哥說的是。」唐老太抹去眼角的淚花，笑了笑，「老婆子這次確實糊塗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唐老太認錯認得乾脆，反倒讓楚老頭剛暴起的火，沒處撒了……尷尬不已！

  村長正擦拭煙鍋子，見此起身笑著行禮。

  「哎呀，楚大夫，你可真是及時雨啊，我這正好有事要請教你呢！」

  楚老頭眼含感激地看了對方一眼，趕緊上前作揖。

  「哦，村長啊，有啥事就請直說吧。」

  村長收起煙鍋子，清了清嗓子，「事情是這樣的，城外瘟疫爆發，上頭想把十里八鄉外來的人家集中隔離。」

  「俺想讓咱們村做隔離點，又想把風險降到最低，你是大夫，能給俺說說你有什麼辦法不?」

  楚老頭點了點頭，目光掃視眾人，隨後表情嚴肅的娓娓道來。

  「村長，在做這事之前，要儘快在我們村里修築起隔離牆，然後將我們本村的人集中在一處，與外村的人隔絕開。」

  ……

  楚老頭將自己思索的方案一一道了出來。

  村長聽完佩服地直點頭，心中的大石這下才算落了地。

  當下吩咐大家回家收拾收拾，集中住到唐家附近的幾處房內，正好那幾戶都是青磚大瓦房，房間多，倒是住得下村裡的人。

  唐昭昭聽著，不由佩服楚爺爺。

  楚爺爺果然厲害，把咱們自己人集中在一起，再讓官府出面，自中間把兩撥人隔開。

  甚至連理由都想好了:

  落霞村的村民煞氣重，十里八鄉的鄉親們都畏懼，隔一堵牆阻擋了煞氣，村民們才能樂意過來。

  瞧瞧這理由，多麼完美……

  一切商議妥當，村長便去縣衙。

  果然，縣衙那邊全都答應了。

  當天就在落霞村連夜砌了一堵牆，將村子分成了兩部分。

  東邊住各村搬來的人，西邊住落霞村本村村民。

  縣令大人心情大好，下令褒獎落霞村一千畝良田，兩車糧食，更是將先前村長報備的鐵器批了，又安排了三頭耕牛。

  村長命人直接將鐵器送到唐家，又親自帶人給耕牛搭了棚子，這三頭牛可是全村耕地的希望，自然是珍貴無比。

  趁著天沒黑，全村人齊上手，分工合作。

  唐老三、唐老四帶著一波人上山砍樹，唐老二帶著一波人下河打蘆葦。

  唐老大則帶人挖坑，唐家三個嫂子直接準備大夥的晚飯，從今以後，大家就在一個鍋里吃飯了。

  遠處小子們，嘰嘰喳喳地準備去割草，唐昭昭嚇得一個激靈。

  【哎呀我去，割草可以，但是可千萬別去我們家田裡啊！】

  她急得團團轉，這時候耕牛要是被毒死了，可是會判罪的！

  她嘴裡咿咿呀呀個不停，小手死死地抓著爹爹的衣衫，嘴裡直冒泡泡，急得不行。

  「村長叔，天馬上黑了，我帶小子們去割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