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唐昭昭的貼心

  眾人目光，齊刷刷看向高進。

  唐昭昭睜著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看向四叔，八卦的神採在眼裡跳個不停。

  高進對上小侄女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尷尬，但臉上火辣辣的痛感，又在提醒著他——這不是…夢！

  一時間，高進又哭又笑。

  哭…死於蠻人刀下的妻子。

  笑…上天的悲憫垂憐！

  讓他在絕處，不僅找到了家人，還有了生的希望。

  ——

  他後悔去塞外認親嗎？

  

  不，不後悔，因為高家也沒他的容身之地。

  否則，何至於，帶著妻兒遠走塞外！

  要怪，也是怪…這世道！

  是這世道，讓大家，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讓家家骨肉至親分離，艱難求生。

  要怪，也是怪…當權者…無能！

  貪官污吏，外敵侵襲，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

  所謂亂世，皆是當權者…無能，而後才是…天災！

  高進這副哭哭笑笑的模樣，嚇壞了唐老太和唐家人。

  唐老大更是一懵，連忙走向老四，他害怕是自己那一巴掌，把四弟打傻了。

  「老四，老四?你咋了？你別嚇唬我，大哥雖然長得壯實，實際上膽子並不大。」

  頭髮花白的唐老太，眼含淚花，顫巍巍走到高進面前，一開嗓就是哽咽聲。

  「老四，我的兒啊！你到底是咋了？你可別嚇唬娘啊……」

  高進看了自己的老娘，又看了看大哥，然後看向唐家眾人，最後視線落在了唐昭昭的身上，抿唇，握拳，緩了緩情緒。

  「娘，別怕，我沒事，我就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深怕這是個夢，所以讓大哥打我一下，好確定這一切是真是假。」

  唐老太心疼又生氣，用手捶著高進，淚流滿面地哭道。

  「你這孩子，有啥不能問嗎，非要這麼嚇唬老娘，我禁得住你這麼嚇嗎！我還能活幾日……」

  唐老太的話，讓唐家人一慌，紛紛勸道。

  「呸呸！娘你一定能夠長命百歲。」

  「是啊！娘，俺們這個家可離不開你啊。」

  「娘，你不是一直盼著丫頭嗎？咱們終於有了呀！」

  「對對，俺娘嘞，你可不能不管昭昭啊…」

  【呀，呀，奶奶，昭昭愛你喲！要抱抱。】

  唐老太一聽，滿是褶皺的臉上，五官漸漸舒展開。

  「去，去，誰說我不要我的乖乖了，要是嚇壞了我的心肝兒，我饒不了你們！」

  唐老太說完，眼淚一擦，直奔唐昭昭這邊而來，全然不顧身後的高進了。

  哼，臭小子，就是鬧心。

  哪有丫頭貼心啊，這才多大呀?都知道哄人了。

  天知道，老太太聽到唐昭昭，奶里奶氣的聲音，說著愛她…要抱抱的時候，心裡有多歡喜，多甜蜜。

  這一瞬間，唐老太覺得，以往所有的苦加起來，都被這一刻的甜所替代。

  高進：自己這是被老娘…嫌棄了?

  他不由看了一眼身旁的大哥。

  果然，唐老大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高進：……好吧！我認輸。

  唐老太，跑到唐昭昭身邊，一把抱過她，心肝肉兒地哄著。

  唐昭昭看到奶奶慈愛的目光，伸手想摸摸奶奶的臉，安慰安慰奶奶。

  不成想用力過猛！

  啪，小巴掌扇在了唐老太臉上，尷尬的她，小臉一下子紅了，不好意思的扭動著小身體。

  【哎呀呀！尷尬了，奶奶別怕，昭昭給你呼呼！】

  唐昭昭說干就干，對著唐老太的臉，瘋狂地吐著泡泡，惹得唐老太滿心歡喜。

  唐家人見唐老太沒事，這才紛紛去忙活。

  唐進麻利地翻到樹上，用砍刀砍樹枝，打算多弄一些，這樣後面就再也不用為生火發愁。

  唐老大和唐老二也是如此想法。

  小子們全部在下面撿樹枝。

  唐老三拿著明晃晃的刀戒備著。

  唐昭昭回到娘親的懷抱，無聊地吐著泡泡玩。

  唐老太和唐二嫂，一起洗一家子的衣裳，八月的天，燥熱得很，半時辰衣服就能全乾。

  唐三嫂在大鍋前忙活著。

  沒一會，水好了，趕緊招呼著給唐昭昭洗澡。

  小嬰兒也沒男女大防，就這麼被唐二嫂捧著，唐老太用清水給她洗洗，然後換身乾淨的小衣裳。

  果然，洗完澡，換了衣裳後，唐昭昭真的舒服多了，往娘親的胸口拱了拱。

  柳芸娘笑眯眯地側過身子，掀起衣服的一角，將糧袋子塞到閨女的嘴裡。

  唐昭昭大口大口地吸起來，鼻里充滿娘親的奶香味，耳邊聽著娘親砰砰的心跳，滿足又安心。

  【呀，香呀，娘親好香。昭昭喜歡！】

  話落，唐昭昭呼呼地睡了過去。

  柳芸娘見閨女睡得香甜，溫柔地笑了笑，就這麼抱著她。

  「娘，你看，我們砍了這麼些柴！這些粗壯的，我們打算做火把，這樣晚上就能趕路了。」

  唐老大幾兄弟背著幾梱柴火回來，後面的半大小子也背了不少。

  「老大，你去看看能不能淘換到車或者毛驢。有車後面才好連夜趕路。」

  唐老大聽完拿上刀，出去了。

  留下老二，老三，老四看護著糧食和一家子。

  一刻鐘過後，唐老大帶著一老一少在遠處停下，然後他快速跑向唐老太。

  「娘，有個事需要你拿主意。」

  唐老太拍了一下兒子，說道：「小點聲，別吵到我的心肝兒，啥事？你說。」

  唐老大訕笑，「娘，找到毛驢和車了，但是人家不要糧食，想跟著我們一起走。娘怎麼看？」

  唐老太向遠處打量了一眼，見那一老一小，畏畏縮縮的樣子，心有不忍。

  「哎！都是可憐人，說說他們到底啥情況？」

  「娘，是這樣的，兒子去找車和毛驢，見這祖孫倆被別人欺負，幫了他們一把。」

  唐老太瞪了兒子一眼，呵斥道，「胡鬧！這什麼世道，你不清楚還是咋滴？怎能這麼莽撞。」

  「娘，你別急，聽我說完，這老爺子懂醫術，我想後面還不知道什麼情況，有他在更安心。

  老四還有傷，昭昭又太小，而且那些人只是嫌棄老爺子是累贅，想趕走他而已，並不會給俺們家帶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