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江白梅的下場

  謝府。

  李氏剛醒來就又聽到謝琉璃消失不見，謝運生被周潤才綁去了柴房，要人要錢。

  或許是這兩日受到的衝擊太多了，李氏竟然沒有再暈過去。

  

  只是在房間裡好一通亂砸。

  之後又冷靜了好一會兒，才扶著秋月的手去找了江白梅。

  在房間收拾狼藉的小丫頭大氣都不敢喘，待李氏走出屋門才鬆了口氣。

  悄悄看著李氏略顯佝僂的背影。

  只覺得這才只過去兩日，夫人似乎就已經老了不少。

  自打從臨城薛老太傅府上回來後，江白梅就一直在自己院子裡吃藥養病好好修養。

  是以當時她雖比李氏病得重，此時卻比李氏面色好，精氣神也要足。

  見過來的李氏眼窩深陷，面色灰敗，身體都有些佝僂，她吃了一驚，連忙下床走過來扶住她：「娘，你怎麼變得這樣憔悴？沒有吃藥嗎？」

  江白梅這話十分沒眼力見，聽到李氏耳中就更加刺耳。

  她本來就不待見江白梅，現在府中出了這麼多事情，這賤人竟然跟沒事人一樣，窩在院子裡舒坦地養病。

  似這等下九流的東西果然是下賤沒心肝！

  李氏實在是厭惡江白梅，緩緩坐到椅子上，瞥了秋月一眼。

  秋月到底是伺候李氏好幾年的人，立時會意，吊著嗓子道：「如今老爺入獄，二爺病重，大爺被周潤才打了還綁在府中不放人，夫人都累成這般模樣，江姨娘倒是好生清閒，不說去照看夫人，還要問夫人為什麼變得這樣憔悴？不知道的還以為江姨娘有什麼歹心呢。」

  江白梅被秋月一頓直白的齜達，頓時慌了神，連忙要解釋。

  李氏卻擺了擺手，溫聲道：「最近府中事情多，秋月難免心急，說話就沒了分寸，你別跟她一般見識，你是什麼樣的人，娘還不清楚嘛。」

  江白梅感動得熱淚盈眶，撲在李氏懷裡親昵撒嬌地喚娘，又抬起臉問：「娘，大爺到底怎麼了？」

  李氏嘆了口氣：「周潤才那個王八蛋不依不饒，訛上咱們了，非要咱們掏十萬兩才肯罷休，可府中現在這樣子，娘手中哪裡有這麼多銀錢。

  是以娘這次過來找你，就是想問問你，能不能拿出來一些銀錢，先把運生救出來。不然若他也入了牢獄，耽誤了開春的春闈，咱們謝府可就真的沒指望了！」

  江白梅自認為李氏已經把她當自家人看待了，並且前日也答應過要拿銀子出來，此刻為了表示自己對謝府的忠心，二話沒說就應下來。

  「娘，您別擔心，我這就去銀莊取銀票。」

  李氏聽後心中總算是輕鬆一些，拉過江白梅的手道：「好孩子，娘就知道，還是你靠得住。七萬兩可不是小數目，娘跟你一起。」

  江白梅連忙點頭，緊趕著換好衣裙，又在李氏的勸說下，抹了頭油，上了妝。

  這才扶著李氏一起出門到銀莊將存下的七萬兩全都取了出來，殷勤討好地交給李氏：「娘，咱們快去救大爺出來吧。」

  李氏將七萬兩銀票塞進胸口裡，看著江白梅道：「這才七萬兩，還差三萬兩，怎麼救？」

  江白梅原本覺得自己出了銀子，功勞甚偉，底氣越發的足，還等著聽李氏夸自己，哪知道她語氣中竟然還帶著隱隱的嫌棄。

  江白梅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底氣也沒了，小心翼翼道：「那，那怎麼辦？娘，我沒銀錢了。」

  李氏看她一眼，忽然意味深長地笑了：「誰說你沒銀錢了？」

  「娘，我真的沒錢了，不信你讓人去搜我的屋子，讓人來搜我的身，我不會藏私的。」江白梅被李氏笑得心慌，害怕對方誤會自己，趕忙自證。

  李氏卻沒多說什麼，只道：「你先到馬車上去，我還有點事要辦。」

  江白梅怕惹李氏不喜，也不敢多問，連忙點頭，自己先上了馬車。

  李氏和秋月就站在馬車外面，像是在等什麼人。

  不多時，一個婆子領著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婦人過來了，兩人身後還跟著兩個身強體壯，穿一身短打，好像打手的男人。

  那婦人十分妖嬈，扭著身子走過來笑道：「喲，這不是通判夫人嘛，怎得要到我這……」

  李氏神情一緊，直接打斷她，壓低聲音道：「人就在馬車裡，你過去看一下。」

  婦人看著李氏笑了聲，倒是也沒再說什麼，扭著身子走到馬車旁邊掀開車簾。

  江白梅老老實實坐在裡頭。

  看見有人掀開車簾，探頭看進來的還是個陌生婦人，便有些莫名，皺眉看了回去。

  她本就生得清秀，出來時又仔細裝扮過，此時也稱得上一句清秀佳人。

  那婦人掃視江白梅一圈，點點頭，放下車簾走到李氏身邊：「五十兩，再多可不能夠了。」

  這事本就不光彩，李氏可不想跟妓院裡的老鴇在大街上拉拉扯扯，討價還價。

  也沒多說，只點了下頭：「讓你的人過來把她帶走。」

  「夫人真是爽快！」婦人笑開了花，利落地掏了銀票，一招手。

  跟過來的兩個打手便立刻衝進馬車裡，一個拿早就準備好的布團塞進江白梅嘴中，一個將她的胳膊往後一扭，提溜著下了馬車。

  江白梅疼出了眼淚，看著外面的李氏，嗚嗚叫著。

  然而李氏看也沒看她一眼，在秋月的攙扶下上了馬車，車簾蓋下。

  馬車便咯吱咯吱地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