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萬法自然，謝家人自己作死

  孟成濟前腳剛走，薛老太傅夫婦就也坐上馬車出了城。

  他們生怕誤了謝琉璃的謀劃，讓車夫抄的近道，因此是比孟成濟還早一些到的。

  這次總算是沒有再被拒之門外了。

  不僅被恭恭敬敬迎進去，謝文山夫婦還是親自小跑著過來迎接的。

  過來的路上，謝文山興奮得滿面紅光，早先因孟成濟判罰而生的憤懣，在此刻一掃而光。

  「兒子頭七還沒過就上門了，可見兩人有多急迫，這次，我定要在老太傅面前狠狠告孟成濟和周潤才一狀，好好出一口惡氣！」

  李氏也是驚喜又有些慌張：「他們是來接謝琉璃的？這，我還沒給那丫頭準備好嫁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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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文山道：「事急從權，你操心這個做什麼，咱們把人送到老太傅手裡才是最重要的，你現在該操心的是怎麼補救你前幾日對他們的怠慢！」

  李氏嘀咕：「那又不是我……」

  兩人說著話，腳下匆匆便到了前廳。

  「老師！」謝文山老遠就拱手道，「學生謝文山拜見老師，拜見師母！」

  薛夫人一看見這夫妻倆就是一陣反胃作嘔，根本沒給好臉色。

  薛老太傅也是冷著臉，不留情面道：「我不記得我收過你這個學生，老師就免了吧。」

  謝文山以為薛老太傅是覺得用了這個稱呼，就不好納妾了，另外還有前兩日被拒之門外，還在生他的氣。

  忙換了個稱呼，解釋道：「前兩日晚生不在府上，回來才得知薛公被下面不長眼的奴僕怠慢了，晚生當時就發落了他們，那兩個怠慢您的刁奴就被我捆了放在柴房裡，本是打算給您送過去處置的，沒想到您先過來了。

  我這就命人把那兩個刁奴提過來給您發落！」

  旁邊的李氏立刻朝外面喊：「來人啊，把那兩個……」

  「不必了！」說話的是薛夫人，她眼含厭惡的看著面前這兩人，「我們是來求見琉璃小姐的，不是來看你們怎麼處置奴僕的，琉璃小姐在哪裡？」

  求見？

  謝文山和李氏都覺得怪怪的。

  不過就是個妾，還用求見這種詞嗎？

  不過兩人也不敢多問，連忙引著兩人往謝琉璃的院子去。

  眼看越走越偏，薛老太傅夫婦臉上的不悅之色更濃了。

  薛夫人忍不住道：「你們就讓小姐住這種地方？」

  聽清話中的譴責之意，謝文山和李氏都有些慌忙和後悔。

  本想著她不日就要嫁出去，便懶得再給她收拾個院子，大動干戈。

  早知道薛老太傅夫婦會親自登門迎人，就不省這個事了。

  李氏連忙解釋道：「只是暫住，您不知道，我這個女兒氣性大，還不大懂事，貪圖外面景色，在莊子上一住就是十幾年，這是才回來，年下事情又多，在這方面就疏忽了些，不過，我們在其他方面可沒缺她的，府里什麼好的布料首飾，吃的用的玩的，我和我家老爺都是親自送來的，不信您看……」

  她殷勤地推開院門，迎著薛老太傅夫婦兩人進正堂：「您看，東西多的都堆……」

  話卻戛然而止。

  因為正堂空蕩蕩的。

  只一桌一椅一屏風，連昨日過來見到的置物架都沒了。

  簡直稱得上是陋室。

  要不是院子裡還有兩個丫頭在灑掃，簡直就跟沒人住一樣。

  李氏的臉抖了抖，勉強的，尷尬地笑了笑：「那個……可能是那丫頭讓人收進內室了。」

  謝文山臉色也不好看，沖外面灑掃的兩個丫頭道：「你們小姐呢！」

  丫頭忙道：「小姐在房間休息呢。」

  話音落下，便見謝琉璃從屏風後走出來。

  還是那樣的玄黑衣裙，卻挽了發。

  雖並未裝點什麼髮飾，卻似雲般盛美，臉頰又如嬌花吐蕊般，真正美得奪人心魄。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她先開口，才打破幾人被她驚艷到失神的片刻寂靜。

  李氏最聽不得她這樣說話，尤其面前的兩人還是他們要巴結的人。

  她忍不住要說她。

  卻聽薛老太傅說：「老夫有事要同大小姐說，二位能否暫避？」

  李氏噎了下，見謝文山已經連連點頭：「好好，我們這就走。」

  出院門的時候，李氏回頭看了眼，見老太傅夫妻正恭敬地對謝琉璃拱手行禮。

  她越發覺得奇怪，扯了扯謝文山的衣服：「老爺，我怎麼覺得不對勁啊，沒聽說誰家會對一個妾恭恭敬敬的啊，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謝文山也有這種感覺，想了想說：「可能是琉璃有什麼生兒子的秘方，你看那些去寺廟求子的人，不都是這樣嗎，甭管他們都是什麼達官顯貴，連廟裡的小沙彌他們都得恭恭敬敬的。」

  李氏聽後，打消了心中的疑慮：「這死丫頭神神秘秘的，待我騰出手定要派人去黑雲山莊查查到底是怎麼回事。」

  院內。

  薛老太傅正恭敬地對謝琉璃道：「小姐，我們過來是有件事要告訴小姐。」

  謝琉璃在屏風前坐下：「什麼事。」

  看著面前如高台神女似的少女，薛老太傅實在是說不出口，只得求助地看了老妻一眼。

  薛夫人也覺得是褻瀆，抿了下唇才說出來：「午間的時候，有人找到我府上，言說您父母有把你給我家老薛做妾的念頭，我們是萬萬不敢有這種想法的，覺得荒唐又荒謬，實在是替您不值，想替您出口氣，可又怕壞了您的謀劃，拿不準該怎麼辦，所以才又登門想問問您的意思。」

  謝琉璃道：「萬法自然，該是怎樣便是怎樣，我只做交易，不插手人世因果，以後這種事不必來問我。」

  薛老太傅夫婦一聽就明白了：「我們知道該怎麼做了，這便不擾小姐了。」

  謝琉璃微微頷首。

  薛老太傅夫婦出去的時候正碰上從外面回來的素娥和阿文。

  兩人連忙對二人躬身。

  阿文趕忙扶住他們，心中高興又難過。

  高興的是又見到了爹娘，難過的是他們不認得自己，還要衝自己行禮。

  素娥已經跑去找謝琉璃了。

  「小姐，我已經把賣東西得來的銀錢都給符小芝了，咱們現在還差她……」

  她掰著手指頭算算：「還差七百九十六萬兩左右。」

  謝琉璃嗯了聲：「不急，下次找個有錢的做交易便好。」

  素娥在她身邊坐下，看著她挽起來的雲鬢，露出白皙完美的脖頸，有些不情願道：「符小芝現在並不缺銀錢用，小姐，咱們還是修復身體吧，你的手臂還沒好呢。」

  一直端坐在堂中打坐禪定的玄清睜開眼睛，望向謝琉璃。

  少女只是垂眸看看自己的手臂，沒有說話。

  清且黑的眸子望向門外。

  沒人能看得出她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