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怎麼又嚇人

  「姑母！姑母！」

  李雲瑤焦急的喚著李氏，帶著一群人圍過來，關切的上下打量，「姑母，你怎麼樣，還好嗎？」

  李氏恍惚了下：「瑤兒？你不是被……」

  她想說她不是被鬼吃了嗎，話到嘴邊突然意識到不妥又咽了回去。

  李雲瑤哭的梨花帶雨：「姑母，表姐好可怕，我怕她傷害你，拼命跑出來找人來救你，姑母，你沒事吧？」

  原來不是被吃了，而是拋下她獨自逃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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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心裡不得勁，又努力安慰自己，當時情況太兇險，瑤兒也不是故意拋下她，她總要先保住自己才能救她。

  她跟瑤兒多年的姑侄感情，不該這樣猜忌她。

  李氏舒了口氣，不再去想，籠了下斗篷，遮住自己的下半身，又挺直脊背，恢復了當家主母的威嚴風度：「劉媽媽，你多安排幾個人到謝琉璃的院子去，今晚務必給我收拾出來，人都不要睡，燈也給我一直點著，還有，千萬別讓謝琉璃出院子！」

  那院子古怪，擱平時定是要請法師過來做法清清場，但今晚可是大年三十，人人都在過節，偏她家鬧鬼。

  便是對老爺的仕途沒有影響，她也丟不起這個臉。

  總歸她們謝府人多，多叫幾個人過去壓一壓，那些個邪物自然不敢再放肆。

  至於謝琉璃！

  這個喪門星，說不定邪物就是她引來的，瞧她包袱里裝的都是什麼，牆上也掛著不三不四的東西。

  這種喪門星是留不得的，等過了年就把她打發出去！

  「那個壞女人害的瑤姐姐摔跤，鞋襪都濕了，娘親你為什麼不罰她，還要給送人伺候她！」

  一道公鴨嗓忽然叫嚷起來，那是李氏的小兒子謝寶生。

  今年剛滿十歲，正是變聲的時候，一身猩紅圓領貂皮襖，頭上戴著個虎頭帽，臉蛋圓圓稚氣未脫是有幾分可愛，奈何現在凶眉豎目，那幾分可愛也沒了。

  李氏卻覺得自己兒子天下第一好，攬過來親了一口道：「她剛回來粗鄙不堪，這又是大過年的，咱們一家人吃年夜飯重要，等過完年，娘再料理她。」

  李雲瑤道：「寶生弟弟莫要遷怒表姐，都是我自己不小心的，不管表姐的事。」

  謝寶生聽了卻更加怨恨了。

  那個壞女人，一來就欺負瑤姐姐，他定要好好教訓她一頓給瑤姐姐出氣！

  於是，李氏等一群人往正廳去的時候，謝寶生悄悄離開了人群。

  他身邊的小廝阿昌注意到了，連忙喊他，他卻一溜煙跑了，阿昌喊他不住，只得跟著追上去。

  謝寶生知道謝琉璃住的院子，他還跟小廝們在這裡捉過鳥雀。

  因此熟門熟路摸過來。

  也沒走正門，而是攀著院外面的一棵歪脖子樹爬上牆頭，見院中站著個人。

  天黑看不大清，只知道那人穿的不起眼，背對著他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哼，醜女人，敢嚇我瑤姐姐，看我不打你！」

  謝寶生蹲在牆頭上，從懷裡摸出一隻彈弓，包了顆鋼珠，瞄準那人的腦袋，啪的射出去。

  「嗤」

  只聽一聲脆響，那顆鋼珠輕而易舉的穿透了那人的腦袋，透出一塊殘缺的洞。

  卻沒有血流出來。

  謝寶生得逞的笑容僵在臉上，眼睜睜看著那人僵硬的抬手摸摸自己的腦袋，然後腦袋轉到後背心。

  那張臉，光溜溜的……

  「咚！」

  謝寶生一頭栽在院牆外頭，眼白翻起，再沒了聲兒。

  「素娥。」

  謝琉璃拿著剛做好的紙衣出來，木然的聲音似乎有些無奈。

  「你怎麼又嚇人。」

  素娥將腦袋轉回來「說」道：「他來打小姐，壞！」

  這時，牆外有人腳步匆匆，應當是發現了謝寶生，喊了一聲「三爺」急奔過來，將人給背走了。

  謝琉璃的帷幕動了動，木然的聲音似乎在嘆息：「又要有一位可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