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朕欠你們母女一句道歉
2024-07-06 10:20:13
作者: 西山曉月
繡衣司。
老女人夏荷像一條脫了水的魚一樣,大口地喘著氣。
她知道這個劫,自己橫豎是躲不過了。
秋葉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坊間都說,繡衣司是全須全尾進去,一堆白骨出來,他娘的一點都不假。
不知繡衣使用了什麼法子,她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如斷了一樣,可她依舊十分清醒。
一襲玄色衣袍的繡衣司大統領,臉上的面具猶如地獄之火一般鮮紅。
「夏荷,你唯一的胞弟尚在世間,你若是配合,本座便會留他性命,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配合。」
夏荷猛然瞪大雙眼,聲音沙啞,「求你放了他,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只是南國一個普通的百姓。」
「放了他?呵呵呵,總得有交換的條件吧?」
夏荷閉了閉眼。
弟弟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她答應過爹娘,護他一生平安。
可如今?
「我知道你想知道當年容柳兩家的事,好,我都告訴你。」
夏荷最終還是認命了。
「當年,柳誠帶著齊氏女回京,呵呵,男人啊都是喜新厭舊的東西,柳家後院也開始不太平了。當初大齊氏被婆家休棄之後,有個女兒尚在婆家,我便派人找到了她,齊氏冒認柳誠的救命恩人,不過是貪圖富貴罷了,她的女兒能是個什麼好貨色!」
「果不其然,小齊氏不負眾望,按照我劃的道一步一步走,柳月大婚後,她曾上門意圖勾搭容珏,可沒有得逞,而且容珏還差點殺了她,所以後來她不敢去了。」
「我就告訴她,只要除掉柳月,她便可以如願如償。」
「所以,小齊氏便在本座岳母和安安探親路上動的手?不過,憑她身邊只有一個齊猛她能成事?」連生在一邊問道。
「單憑一個齊猛肯定打不過容珏安排的護衛,只是劫匪當中還混入了南國大祭司手下的殺手七絕兄弟,才讓那次劫殺成功了。」
「小齊氏給我岳父下藥,也是你出的主意?」
夏荷看了一眼連生,咧嘴笑了,「那是自然,藥也是我給她的。」
「老國公柳誠是否知道這一切?」
「他?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亦真亦假,誰又能分得清呢,呵呵呵!」
「你說什麼?」
連生蹭地站了起來,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出現在腦子裡。
夏荷掙扎著坐了起來,慢慢蹭到牆邊,靠坐在那裡,用力喘了幾口氣。
「呵呵呵,我送給榮國公府的這份大禮怎麼樣?」
「真的老國公人在何處?」
連生上前一把掐住夏荷的脖子,瞬間夏荷的臉就被憋得青紫。
「主子!」四電在一邊,失聲叫道。
連生猛然鬆開手,「說!」
「柳誠將大齊氏帶回京城,半年後有一次老家有事,他回去了一趟,等再回來的時候,假柳誠便與他調了包。」
「那時候,安念秋本就身體不好,大齊氏借假柳誠的手給安念秋下了毒,所以一年後安氏便去了。」
「而且大祭司利用秘術抹去了真柳誠的記憶,給了假柳誠,不然假柳誠如何能在官場上進退自如呢?」
連生眯了眯眼,「你是說,大祭司曾到過大齊?而且老國公現在記憶全無?」
夏荷點了點頭,「是,大祭司來過,就在柳誠回老家時,大祭司對他下的手,至於他的記憶也許會有一點,可這都不要重了,他被餵了藥,如同傻子一樣,不過人確實還活著。」
「那個假柳誠也是個廢物,時間久了,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了,開始留戀榮國公府的富貴生活,也不願意再給南國傳遞消息了,要不是留著他挑撥柳容兩家的關係,早就弄死他了。」
「也就是說,後來之所以大小齊氏上躥下跳這麼多年,柳誠也不管,任由她們作妖,是只為他根本就不是真的柳誠?」
夏荷點頭算是認可了連生的說法。
「柳如江是誰的孩子?」
連生突然又想到了柳如江。
這個倒霉蛋,至今還在偏遠的一個縣衙當差呢,邢部根本就沒想讓他回京。
「當然是那個假柳誠的,不然他怎麼不想回南國,一心一意想老死在大齊了呢!不過,那個真柳誠也不算無辜,引狼入室,識人不清。」
這盤棋下得可真夠可以的啊!
連生都不得不佩服南國的那個大祭司了。
按照夏荷的說法,當年大祭司篡改了假柳誠的記憶,導致假柳誠腦子越來越混亂,以致後來,他完全沒有了自己之前的一切。
他居然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柳誠。
不然他也不會見到岳母和安安的時候,悔恨不已,真情流露。
這個局實在太可怕了!
「你們算計完老國公,之後又開始算計容侯,目的就是挑起兩家的爭端,最好讓兩家反目成仇?」
夏荷沒有否認,當時確實這是個想法。
她說道:「容家兄弟是武將,手下有不少的兵馬,容老大人在朝中任要職,柳月與容珏是自小訂的親,如果他們反目,大齊的朝廷定會受影響,所以我們又把目標對準了容珏,這才尋到小齊氏,將她送到了京城,幾年之後用她來算計容珏。」
連生聽完,不由抿了抿唇,這一切就能解釋得通了。
為什麼柳誠與岳母和大舅舅漸行漸遠。
為什麼岳母和安安被擄走之後,居然沒有一點蹤跡可尋。
為什么小齊氏算計容珏之後,當時的柳誠逼容珏對小齊氏負責。
「你們的大祭司有這等本事,那他豈不是想改誰的記憶就改誰的記憶了?」
連生在想,這個大祭司如此恐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他死。
夏荷乾笑了幾聲,「這種秘術一旦實施,對實施者傷害極大,大祭司苦練五十年,才摸出一點頭緒,也該著柳誠倒霉,他是接受秘術的第一人,大祭司本想著成功了,將來有機會對你們的聖上下手,可沒想到成功後他便雙眼失明,雙耳失聰,口不能言,對了,他記憶全無,現在南國就只能養著他。」
連生這才放下心來。
這就是練邪術的反噬,老天爺都不會放過他。
隔壁,一牆之隔,柳安安緊緊靠在牆邊,握緊雙手,緊咬牙關,小臉蒼白一片。
榮國公跟在一邊,嘴裡也滿是血腥味。
他將小外甥女攬在了懷裡,大手一下一下輕拍著她的後背,眼中滿是怒火。
自從父親帶回大齊氏後,納了她為側室,母親與他便有了隔閡。
引狼入室?
呵呵,夏荷說得對,引狼入室啊!
「吱呀」一聲,門開了,仁宗帝和太子殿下走了進來。
柳安安抹了一把眼淚,與大舅舅給聖上、太子殿下見了禮。
「不必多禮,安樂呀!」
仁宗帝看著眼睛紅腫的柳安安,這心裡也不好受。
「朕欠你和你娘一句道歉,老二他是清白的,他背了十餘年的黑鍋,該還他一個公道了。」
柳安安這會腦子有些亂。
她看了一眼大舅舅,榮國公也沒有明白聖上什麼意思。
仁宗帝繼續說道:「當年大齊朝廷混亂,李家把持朝政,先皇恨不得把朕弄死,老二與靖遠侯一直是朕的人,靖遠侯一案後,朕便覺得這裡有事,一直有人在攪亂朝堂,在謝雲平和李仁義之外還有一股勢力,老二一直暗中在查,可惜沒有一點線索。」
「後來,你娘出事後,朕與老二的感覺越來越明顯,這股不明勢力在禍亂朝綱,挑撥大臣之間的關係,這事只有朕和老二知道,所以老二便順水推舟,主動跳進了坑,不然沒人能逼他娶小齊氏。」
「還有啊,老二他為你娘守身如玉,他怎麼可能去睡小齊氏呢?中藥的不是你爹,他是你爹的一個死士,那個容淑也不是老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