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惹不起了
2024-07-06 10:20:01
作者: 西山曉月
臨近下晌申時左右,同福飯莊的人就來了,帶著一車一車收拾得乾乾淨淨的雞鴨魚肉,還有大把的青菜。
蒸好的白米飯裝了好幾大桶,費工夫的肉食也已經提前做好,同樣也都是大桶裝來的。
薛家老族長吃過午飯就來了。
領著一眾族人,帶著狀元郎先去了薛家祠堂,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薛家的先祖。
之後,大家便都聚到了薛家的小院子。
院子不大,坐不了多少桌,好在巷子挺寬,乾脆就把桌子一拉流擺在了巷子裡。
族老和幾位年長的長輩則坐在院子裡,有薛老太爺陪著說話。
年輕人都圍在薛逸風身邊,聽著京城裡的新鮮事,時不時開懷大笑。
因為是流水席,大家也不著急。
或三或五聚在一處說著話。
淘氣的孩子也被家裡老娘拘在身邊,嘴裡吃著元寶發給大家的零嘴,笑嘻嘻地在老娘懷裡扭著麻花。
院裡,院外都十分熱鬧。
這時鎖子突然跑了進來,有些驚慌失措地喊著,「不好了,三爺爺,地瓜他娘來了!」
地瓜是薛大郎和繼室生的兒子,小名叫地瓜。
薛大郎特別寵愛這個兒子,把地瓜養得白白胖胖的,不過這個兒子是一個特別自大,還自私的性子。
族長確實沒有叫薛大郎。
一來是因為族長不待見這一家子人,二來薛大郎今天本不在家,回了繼室尹氏的娘家了。
可不曾想,這一家子突然回來了。
「我說爹呀,這就是您的不對了,我們是不是薛家人?怎麼這麼大的事也不通知我們一下!」
院子門口傳來一個女人的說話聲,眾人抬頭一看,原來是尹氏。
要說這尹氏模樣挺端正的,薛大郎樣子就挺俊,不過這尹氏心腸不好,薛大郎也慢慢變了味道。
薛老太爺一見人來了,也不能哄出去,便說道:「既然來了,就到外邊坐席吧。」
薛地瓜翻了翻眼珠子,哼了一聲,上來在桌子上抓了兩把糖果就跑走了。
連聲爺爺都沒叫,更不要說和其他族裡長輩打招呼了。
尹氏看到薛逸風了,眯了眯眼睛,不陰不陽地說道:「逸風,不是我說你,當了狀元,這眼睛就長天上去了?沒見我們來嗎?也不知道打聲招呼!」
薛逸風淡淡一笑,說道:「大伯娘,你家地瓜也沒有和我爺爺打招呼,也真是夠不懂事的。」
薛大郎在他這一輩最大,薛逸風又另立一支,所以叫他大伯,那尹氏自然是大伯娘。
邊上不知是誰笑了一下。
這下子薛大郎可不幹了。
他一瞪眼珠子,「你叫她什麼?什麼大伯娘,我是你爹,你親爹!」
「大伯您這是忘了麼?我已經分出來另立一支了,您不過是薛氏族中我的一個長輩而已。」薛逸風依舊淡淡地說道。
「我不管,走到天邊,我也是你爹,你這是不孝!」
薛大郎用力拍著桌子。
尹氏輕笑了一下,晃了晃手上的帕子,在一邊說道:「爹,這就是您的不對了,父子之間哪裡有什麼深仇大恨,這都多少年了,相公是逸風的親爹,這是事實吧?走到哪裡也割不斷的血緣關係。」
薛老太爺看著尹氏,說道:「有沒有深仇大恨,難道你不知道?自你進門之後,你待逸風如何?薛家的族人可都在這裡呢,青天白日你敢發誓,你待逸風如親生,從未苛責虐待於他?」
尹氏不由後退了一步,臉色也沉了下來。
可她還是不甘心,又說道:「就算我對他不好,您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我和相公也幾次向您認錯了,我們就想要回逸風,一家人整整齊齊的,將來他們兄弟之間也相互有個照應。」
「照應?你說的可真好聽。」這時族長說話了。
「地瓜還不到十歲,是誰照應誰?你們不就是看到逸風現在是狀元了,將來要做官,你們聞著味就來了嗎?尹氏,你還想把娘家的姑娘嫁給逸風,見過不要臉的,老頭子我還真沒見過像你們這樣不要臉的。」
族長一席話把尹氏說得臉紅脖子粗的。
薛大郎一揮手,不耐煩地說道:「不管怎麼說,我是他親爹,這點改不了,他就得孝敬我,就得照應他弟弟。」
薛大郎開始耍無賴了。
薛逸風剛想說話,喜子一步上前,將自家姑爺擋了下來。
他家姑爺雖然與薛大郎徹底分開了,但是薛大郎是他生父這一點改不了,姑爺如今另立一支,這已經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了。
所以喜子不想讓姑爺處理這事。
「這位薛家大伯,你這是不講道理,狀元郎與你只是同族之人,官府備了案,你這是質疑官府嗎?要講孝敬也是你自己的兒子孝敬你。」
薛大郎一看說話之人,身材高大,太陽穴鼓著,一身黑色短打勁裝,不認識。
「你是誰?這裡有你什麼事?」
喜子呵呵笑兩聲。
「我是誰?我告訴你,薛狀元是我家姑爺,我家小姐是榮國公府的嫡出小姐,我家國公爺官拜次輔,國公爺是安樂縣主的親舅舅,縣主她爹是定國侯,親大伯是大將軍,祖父是督察院的左督御史,義祖父是禮部尚書,義父是布政使,義兄是西境主帥,未婚夫是繡衣司的大統領,你惹我家姑爺,你是不是找死?」
眾人一聽,直接都石化了。
我的天?薛家的逸風小子這是得了多大的造化!
找個媳婦是國公府的小姐。
那小姐和那個什麼縣主是表姐妹,縣主背後隨便拎出一人,不是侯爺,就是大將軍,大統領的。
眾人步調一致地看向薛大郎和尹氏,眼中滿是同情的目光。
活該!
讓你們兩口子不干人事,但凡對逸風好一點,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
薛大郎和尹氏臉色齊刷刷慘白一片。
打死他們也不敢相信,薛逸風居然攀上了這麼大的權貴人家。
又是國公府,又是侯府,居然還有繡衣司!
他們可知道繡衣司,傳說凡是進到繡衣司的人,全須全尾進去,一堆白骨出來,多硬的漢子都扛不住繡衣司的刑罰。
那是帝王的寵信之人。
薛大郎此時感覺背後一層冷汗。
薛逸風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可以隨意拿捏,打罵的孩子了。
他惹不起了!
想通了這些,薛大郎站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尹氏一看,也慌忙地追了上去。
走出了院子,尹氏低聲問道:「地瓜爹,我們怎麼辦?」
「以後好好過我們的日子,我們與薛逸風就是同族的關係。」薛大郎頭也不回地說道。
尹氏雖然害怕,可還是心有不甘。
她小聲說道:「國公府啊,那得是多大的官啊,我們多少也能沾點光啊!」
薛大郎突然停住了腳,尹氏差點撞到他後背上。
「你幹什麼?」尹氏有些不滿地說道。
薛大郎死死盯著尹氏,說道:「收起你的心思,你如果想死就自己去死,我們連里正都惹不起,那些人隨便一個就能讓我們死無全屍。」
尹氏有些哆嗦了,慌忙擺著雙手,「地瓜爹,我就是隨便說說,不當真的,我沒那心思,沒有!」
夫妻二人是落荒而逃,連地瓜都不管了。
地瓜嗷嗷地後邊追著跑。
薛大郎一家子走了之後,小院內外又恢復了熱鬧。
族長高興地掉了眼淚。
他看著薛逸風叮囑道:「逸風啊,將來娶了國公府小姐,一定要好好待人家,人家不嫌棄咱的出身,也一定是個明事理的好孩子,以後當好官,做好人,咱小楊鎮的薛家清清白白幾輩子,你要帶著大傢伙一起守著咱薛家的這份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