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收拾殘局

  「瞧瞧，你鬧出的事讓外祖父母跟著頭疼，那麼大年紀還為你周旋，一家人給你收拾爛攤子。」

  

  妙儀放下碗筷，「母親放心，我惹出來的事我會自己收拾。」

  「你怎麼收拾，你外祖母出面都沒挽回交情。」

  妙儀丟下句解鈴還須繫鈴人，不慌不忙朝外走去。

  紫嫣忙問她去哪兒。

  「收拾爛攤子呀。」

  「你這孩子，別再瞎胡鬧！」

  ……

  御史府外，妙儀告知來意後守門前去通報，沒一會兒便折返回來。

  「我們主子不得空，讓小姐回去。」

  「我可以等。」

  守門笑了笑，「那工夫可久了，小姐還是回去吧。」

  「我知道御史大人是不想見我，勞煩您轉告大人，晚輩誠心求見。」

  守門為難，又去通報，劉御史仍不見客。

  劉家反應妙儀也不奇怪，她此番是有備而來。

  一上午，守門時不時朝一側石獅子瞟去，街上行人每每經過也忍不住瞄上眼。

  威武的石獅旁，少女坐在小馬紮上，一手托腮，一手搖著蒲扇。

  望了眼高升的日頭，婢女朝主子道：「小姐，都快晌午了，還要等嗎？」

  「等，總要讓人看到我們誠心。」

  話說妙儀也知劉家無辜，可那是她摯愛少年，一旦放手便是錯過今生，權衡之下也只能那般行事，她並不後悔自己搶人，只是傷及無辜又給家族惹來事總要善後。

  婢女從包袱里拿出包點心，主僕倆一人捏了一塊兒。

  看了眼府門，妙儀道：「我猜他們一定給咱府里報信兒，一會兒你在路中間瞅著點，真要有府里人來，也好趕緊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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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史府內

  「老爺，那小姑娘還沒走，把吃喝都備了齊，瞧樣子是等不到老爺不罷休。」

  御史老大人一哼，「派人到相府通報，請他們將人帶走。」

  「是」

  小廝將這邊情況如實告知相府，丞相夫婦聽了搖頭嘆息，打發走來人後，準備讓人將妙儀召回。

  「岳父大人。」

  江雲輕開口，「依小婿看，不如讓妙儀試試吧，到底是她惹出的事兒，解鈴還須繫鈴人嘛。」

  「劉家真正怨的是妙儀，只有當事人親自把疙瘩解開此事才能過去。」

  「話是如此。」丞相夫人憂心，「可她一個小丫頭做事沒輕重，不如我陪著她一起去跟劉家。」

  「岳母大人稍安勿躁。」江雲輕笑呵呵道：「小婿真覺得您不用去。」

  「您想啊，您要去了，就算劉家原諒了妙儀也是礙於您顏面，可心裡的坎兒過不去。」

  「只有真正原諒了妙儀，屆時您二老不出面這事兒都能過去。」

  丞相捋著鬍子，「劉御史德高顯昭，端方持重，妙儀年輕氣盛，一老一小湊一起怕是又出事端。」

  「岳父大人放心，妙儀不是不懂事之人，當日是見情郎要被搶走才衝動行事，而今時過境遷，她還能衝動什麼，您二老就安心在家。」

  丞相夫人還是覺得不妥，「可劉家派人傳信兒，我們放任不管豈不難看。」

  ……

  御史府外

  遠遠看到輛熟悉馬車，婢女連忙稟報主子，主僕倆一溜煙躲到街頭拐角處。

  「就說他們肯定會通知家裡。」

  「還好小姐有先見之明，咱倆溜得快。」

  主僕倆正慶幸，就見眼前光線暗下，一道身影立在面前。

  「跑得還挺快。」

  「大姨丈？」

  江雲輕早在馬車上透過帘子看見這兩人。

  「還想在我眼皮底下溜走。」

  妙儀腆著笑，「您怎麼來了？」

  瞧著姨丈臉色陰沉，妙儀也收起笑，倔強道我不回去。

  江雲輕突然爆出笑聲，瞬間換了張臉，又把後背著的食盒遞到她面前。

  三層的食盒裡裝滿燒雞，包子，熱粥。

  「我當然是來援助你的，吃飽喝足好有力氣繼續堅守。」

  一把接過食盒，妙儀咯咯笑著，「謝大姨丈。」

  主僕倆端著食盒大吃大喝，江雲輕興致勃勃出著主意。

  「我跟你說呀，有時候死纏爛打也是個辦法，對付御史那類沉悶老古板，就得比他還犟。」

  「對！」妙儀雙手贊同。

  「別說我教得昂。」

  江雲輕說完又帶著僕從在御史府外轉了一圈，假作奉岳父命前來抓人，最後丟下句沒找到便走了。

  直到日暮降臨，劉御史始終閉門不見。

  又過了半個時辰，婢女勸道：「小姐，時間已晚，看來今日是沒機會了。」

  妙儀站起身，拍了拍衣裙，「收工。」

  主僕倆朝相府走回。

  聽到管事稟報陳家姑娘已離開，劉御史長長呼了口氣。

  就說嘛，一個小丫頭，還能治不了她。

  溫綺月也聽到了外頭議論聲，女人樂到臉抽筋。

  「陳妙儀自毀名聲，做出這等不要臉之事，拖累整個相府女眷臉面，哈哈。」

  孟蝶也得意，「劉御史是三朝老臣，在朝威望極高，家族門風嚴謹最重禮教。」

  「陳妙儀大鬧他府邸，壞了請期大禮，搶走了他孫女婿，這口氣他能忍？」

  「彈劾監察是他職責，這人剛正不阿，先帝在世時他還曾彈劾過宗室親王，有的是膽量。」

  溫綺月越聽越滿意，「此次事出在自家，他少不得不上個摺子彈劾相府教女無方，陳妙儀仗勢橫行霸道，連帶皇后一個別想逃。」

  「最重要的是我女兒少了個對手。」

  母女倆眉開眼笑。

  ……

  次日一早，整理妥當的劉御史剛走出房間就聽到管事來報：陳家小姑娘天還沒亮就又來了，府外候著。

  劉御史眉頭一擰。

  這小丫頭起的比雞還早。

  昨日相府來人沒尋到這丫頭，未將人帶走便罷，晚上她都回去了，今日相府還能放她出來，分明是暗縱。

  現在出門正與她遇上，劉御史煩悶。

  可也不能不上朝啊。

  管事輕聲提醒，「她在正門守著，要不老爺您走……」

  「胡鬧！」

  管事嚇得趕緊禁言。

  劉御史沉著臉，他堂堂御史豈能被個小姑娘逼得走側門，像什麼樣子！

  一甩衣袖朝正門走去。

  剛現身府門，女子銀鈴的笑聲就迎了上來。

  「大人萬安。」

  劉御史目不斜視，腳下未有停頓，「老夫要上朝，你自便吧。」

  妙儀亦趨亦步跟在後頭，「那我等您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