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再見妙心，新的線索

  事情都交待下去，沈蘭若鬆了一口氣。想起來之前與妙心約定過，今天要見面，分享查到的線索。

  還有何夫人說過的話，如果妙心能幫忙找回侯府真千金，就認她做乾女兒，這事也一併要告訴妙心。

  沈蘭若收拾了一番，便要出門。

  「少夫人，不好了！」夏兒急吼吼地跑進來，「侯爺叫您快些過去！」

  

  「又咋了？」沈蘭若現在一聽到謝書黎就煩。

  「三……三小姐又不好了！說是秋香衝撞了她。」夏兒臉色煞白。

  「這樣啊！」沈蘭若心下有了猜測，「侯爺不是一直在照顧三小姐麼？怎麼會讓秋香衝撞她？」

  「秋香她……」夏兒有些不自在，吞吞吐吐道，「她和侯爺在一起，被三小姐看到了。」

  「這麼要緊的事，還不趕緊去稟報母親！」沈蘭若眼珠一轉，「侯爺都說了，我最近娘家出了事，晦氣得很，恐衝撞了三小姐叫她病情加重。何況秋香還是母親的人。」

  「啊？這……可是侯爺……」夏兒愣了。

  「還不快去！三小姐可是母親心尖上的人，要是晚了，出了什麼事，母親怪罪下來，你擔得起嗎？」

  「是、是！婢子這就去！」夏兒嚇到了，一溜煙跑出去了。

  沈蘭若心念一轉，招呼雪薇：「你陪我一道，出去辦點事。咱們喬裝一下，不要被人看出來。」

  雨棠跟著淮生跑去查案去了，她怕雪薇一個人待在這裡，會被後付那些人刁難。

  「好！」雪薇麻溜地收拾完，跟著沈蘭若，迅速溜出了侯府。

  「小姐，咱們不會還要進去吧？」

  雪薇看著面前教坊司那巨大的牌匾，面露難色。

  這可不是什麼清白的地方，京城女兒家都避之不及。

  「你去對面那家茶館，找個靠窗的位置坐坐。喝點茶，順便留意一下這邊門口，看有沒有不尋常的人經過。」

  沈蘭若交待完，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換好男裝。

  再出來時，又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信步走進教坊司，直接叫妙心姑娘下來迎接。

  教坊司的人見狀，知道他是熟客，便不再阻攔。

  「公子可算來了！小女子等了好久！」妙心將沈蘭若帶進包廂，關好門窗，笑眯眯說道。

  沈蘭若不好意思地笑笑：「遇到了點突發情況，才處理好。」

  「罷了，公子能來就好！」妙心打開上鎖的櫥櫃，取出來一卷薄薄的冊子，「請公子過目。」

  「這是……」沈蘭若打開，一目十行地翻過去，頓時驚住了。

  「教坊司進來的全部人口的記錄？」

  「是啊！」妙心抿唇一笑，「先前公子不是說要十六年前進來的女嬰麼？」

  「勞你費心了。只是……」沈蘭若想起教坊使之前百般阻撓何夫人翻閱記錄，有些擔憂，「你把這東西拿過來了，萬一被發現了，豈不是……」

  「不會的！」妙心笑笑，「我們有個姐妹，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我和她一起去的，專揀那一年的女嬰看。這一卷冊子，是她根據記憶默寫下來的。」

  「這麼厲害！」沈蘭若驚嘆，「教坊司真是藏龍臥虎！」

  「公子謬讚了！」妙心笑得有些苦澀，「再怎麼厲害，還不是賣笑為生……」

  沈蘭若聽了也不禁傷感，便把何夫人的話轉述給了她。

  好歹能救一個是一個吧！

  「此話當真？」妙心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公子所說之人，當是清貴之家，豈是我一介青樓女子能高攀的？」

  「姑娘可別這麼說！」沈蘭若勸慰，「誰還不是爹娘生的？身份高低不過是世俗之見，又能說明什麼？

  「即便身居高位，若是心腸黑了，在我眼裡也是比豬狗還不如。姑娘放心，那位夫人性情直爽仗義，是個好相處的，絕不是那種捧高踩低之流！」

  事情畢竟還沒有落定，沈蘭若暫時沒有透露何夫人的身份。只說是有一位交好的貴夫人，自己可以代為牽線，讓貴夫人收下她為養女，從此脫離教坊司。

  妙心跪下磕頭：「公子對小女子有再造之恩，大恩大德，小女子永世不忘。」

  「快別這樣！」沈蘭若趕緊把她扶起來，「這次事要是成了，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公子放心！」妙心笑笑，「此次定當竭力為公子尋找失去的妹妹。」

  沈蘭若坐回去繼續翻著冊子，手指觸到某一頁時忽然停了下來。

  泰豐元年，七月初八，酉時末，一華衣婢女、一嬤嬤送一女嬰前來，售價十兩銀子。

  女嬰下身有一紫色胎記，色薄如煙雲，故取藝名紫煙。

  紫煙……沈蘭若默默念著這個名字，跟許氏招出來的消息都對上了！

  沒有意外的話，就是她了！

  「公子可是找到線索了？」妙心湊過來看。

  「是啊！」沈蘭若壓住內心激動，「這個紫煙，現在何處？」

  「紫煙？」妙心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

  「怎麼了？」沈蘭若心驀然一沉。

  「這個紫煙姑娘性子剛烈，不肯服從教坊使，不願陪客，被教坊使轉手以二十兩銀子賣給了傾城閣。至今已經三年了。」

  妙心嘆了口氣，「誰不知道那傾城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咱們這兒好歹頂著官府的名頭，陪的客人也都是有名有姓的官場中人，好歹收斂點。

  「那傾城閣，只認銀子不認人。無論多可怕、有多麼變態的嗜好的客人，他們都照收不誤。各種折磨女孩兒的法子層出不窮！再貞烈的女子，進去了也熬不住啊！咱們教坊使，擺明了就是故意折辱她！」

  傾城閣？

  自己爹爹投過錢的那個京城最大的青樓？

  居然是一個這樣可怕的地方？

  沈蘭若有些懊惱。

  自己只看到了那裡的富麗堂皇，卻沒有想到內里是這樣的殘酷。可自己家每年還拿著人家的分紅，真是慚愧！

  也難怪教坊使怎麼都不給何夫人看記錄，這要是給何夫人問出來了，估計她當場就要暴怒動手了。

  妙心見她半天沒反應，以為嚇到她了，連忙安慰：「公子放心，就算去了傾城閣，也不一定就怎麼樣呢！公子心腸好，公子的妹妹想必也是吉人天相呢！」

  沈蘭若定定心神：「姑娘可記得紫煙被賣走的具體日子？還有她去傾城閣後叫什麼名字？」

  妙心回憶了一番：「我想起來了！賣走的那一天正是寒食節，因為當時踏青的人多，咱們的生意也好起來了，教坊使就安排紫煙去陪客，還特地弄了些噱頭。

  「引得一眾王孫公子競價買她的第一次。沒想到紫煙姑娘死活不肯，把那出了高價的公子直接打暈過去。公子的家人來討說法，教坊使氣壞了！

  「至於她去了傾城閣以後的情況，我就不知道了。咱們沒有教坊使允許是不能出去的。」

  「明白了，多謝妙心姑娘費心！」沈蘭若給了她兩錠銀元寶作為答謝，急匆匆走了。